“什么,老师,严阁老他自己居然也知道这件事情?”
张白圭暂时是看不出来,不过既然老师能这么说,那可能性就应该非常大!
严介溪这一次的起复,应该只是短暂的昙花一现!
徐少湖笑道:“他当然能够看得出来,但是他也不得不这么做,毕竟能够做一天的首辅,都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去布局更多的东西。
若是他就这么离开了朝堂,那他们严家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张白圭默然,的确是如同老师所说,要是严介溪就这样黯然离场,绝对会有许多人不会放过他们严家的。
毕竟严介溪一派的官员,这些年得罪了太多的人。
只要是没有斩草除根的,就都有可能对严家进行非常强烈的报复。
……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陛下终于让老爷重新坐回内阁首辅的位置,这下老爷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宾客尽数离开,管家兴高采烈地过来祝贺。
然而管家一抬头,却是发现严介溪脸上似乎始终笼罩着一层阴霾。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老管家似乎有些担心,害怕自家老爷这段时间以来,落魄太多,压力太大。
“别人都喊恭喜,你就别跟着喊了!”
严介溪摆了摆手,“朝堂当中的事情有太多的不确定,或许今天看起来是福,到了明天就是祸患。”
老管家很是不解,难道老爷重新当上了内阁首辅,还是祸事?
严介溪抬头看了一眼老管家,笑道:“你就不用操心这些事情了,少爷那边近来如何?”
“少爷那边发展得非常好,只要用银子开路,就没有谁敢对少爷下手,甚至少爷现在根本不怕一府一地的守备军……”
老管家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封信件递给了严介溪。
严介溪看过之后,很是淡然地将信纸在蜡烛上点燃。
“回个信回去,告诉少爷,一旦皇帝对咱们严家出手,让少爷就不用等了!”
“是,老爷!”
管家匆忙退下,只留下严介溪一个人在书房当中。
原本有些狼藉的书房,已经被重新收拾了一番。
棋盘上的棋局也开始有规有矩起来。
严介溪手指间夹着一枚棋子,轻轻落在了棋盘上。
“谁也不会想到,老夫竟然在这里还落了一枚棋……四周落子,布局天元,皇帝这个位置,难道就不能我来坐坐?”
“对了,还有这个赵宁妄,老夫一定要砍了你的脑袋,诛你九族!”
东宫。
太子听着刘瑾禀报过来的消息,整个人都是懵的。
“父皇脑子里是进了水吗,严介溪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父皇自己不知道吗,居然还让严介溪入朝为官,还担任首辅,父皇不会已经是老眼昏花,神志不清了吧?”
李格连忙起身,“快些准备,我得进宫去看看父皇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刘瑾连忙拦着李格,“殿下莫要着急,陛下一切都好好的,只是如今朝堂缺一位内阁首辅,陛下重启严介溪也说得过去,况且一开始陛下都只是让严介溪闭门思过,并没有说一定要罢黜严介溪。”
李格愤然到:“老赵才将出去,父皇后脚就让严介溪出来,这是什么意思,简直不将老赵放在眼里,简直就是在打本宫的脸!”
刘瑾默默地放开了双手,“殿下,你要是想去找陛下理论,奴婢也不敢拦着,可是陛下要打您的脸,那还不是说打就打?”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的事情,谁也管不着啊!”
李格沉默了,默默地将刘瑾的手又拉了起来,“你他娘的,拦着点本宫不行么……”
“今天本宫非要去找父皇说理去!”
刘瑾无奈,立刻露出一副不忍的模样,“殿下不可啊,你也要考虑到陛下的难处……”
主仆二人,一个嚷嚷着要出去说理,一个却是死死地抱住。
简直就是一副主仆相宜的佳话。
……
海上。
度过了一个夜晚之后,王忠再次站在甲板上的时候,有些瑟瑟发抖。
昨天夜里在海上,王忠闲着无事,想要出来走一走。
可是刚刚走到了甲板上,王忠看着大海当中一望无际的幽深黑暗,还有四周传来隆隆的,不知道什么的声音。
顿时吓得不敢再出去。
也就是白天,天朗气清之时,王忠有胆气出来走一走。
“海上也太恐怖了,咱以后打死也不敢再来海上了!”
王忠刚刚叹了口气,走到甲板上,吹了一下冷清的海风,觉得有些冷想要回船舱。
然而这个时候,他却发现了海平面上忽然出现了好几艘船。
这几艘船却只是露出来一片船帆,不过王忠的视力很好,而且角度正确,一眼便看见了。
紧接着,王忠便听见船上有人敲响了警铃。
“陌生船只正在靠近,所有人准备!”
王忠有些诧异,有必要这么小心吗?
了望塔上,水手不断打着旗号,然而对面的几艘船却丝毫没有回应。
就像是二愣子一样,愣愣地冲了过来。
“敌袭,敌袭!火炮准备!”
王忠有些懵了,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
出来一趟,怎么就碰见了敌袭?
难道是海盗?
“不好,我得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少爷!”
王忠忙不迭地往回跑,却是在半路就看见了走过来的赵宁妄。
“少爷,有敌袭!”
赵宁妄微微颔首,“本少爷知道了,过来跟本少爷一起,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赵宁妄走到了控制室附近,拿起来了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船只。
一共有五艘船,而且都是狭长的快船,一般这样的船只很少在海上出现。
因为他们一不经商,而不运送东西,只有一种人才会开这样的船。
那就是海盗!
机械锁链咬合的咔咔声响起,赵宁妄他们这艘大船的侧面,忽然突出了十二根黑粗粗的炮管。
“伯爷,已经达到了射程内,是否要动手?”
赵宁妄目光没有移动,反而是问道:“刚刚打出去旗语,对面怎么说?”
旁边有水手答话,“他们开始没有说话,后来才说他们是商贾!”
“狗屁的商贾,商贾的船只接近别人做什么?”
赵宁妄冷哼一声,“既然到了射程范围之内,那还等什么,直接给本伯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