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龚济民和刘国能就收到惠登相率大军入城的消息。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之色。
龚济民猛地一拍大腿,大笑道:“哈哈。
这惠登相终于还是进城了,可让我们等了许久啊!”
刘国能亦是满脸兴奋,点头应道:“是啊,将军。
他这一入城,便如那自投罗网的困兽。咱们之前的布局总算没有白费。
接下来只需依计行事,便可瓮中捉鳖。”
龚济民收敛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莫要大意,虽说惠登相已入城,但他也是久经沙场之人,难保不会留有后手。
传令下去,让各路伏兵继续潜伏,切不可暴露踪迹。
同时,密切关注城中动静,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来报。”
“末将明白。”
刘国能抱拳领命,转身去安排各项事宜。
龚济民则站在原地,望着浠水县城的方向。
心中暗自思量:“惠登相啊惠登相,你以为入城便可高枕无忧,却不知这城中早已是危机四伏。
待我等发动之时,便是你军覆灭之日。”
此时,城中的惠登相也并未放松警惕。
他命士兵在城内各处布防,长枪兵在要道整齐列阵。
盾牌手紧密衔接。
弓弩手则寻得高处与隐蔽之所严阵以待。
同时,再次派人检查城中是否有异常。
而得到的情报是城内只有少量百姓,并且面黄肌瘦。
估计是被贼军抢了粮食,连行动都不便,并无任何异常。
惠登相皱了皱眉,心生怜悯。
随即让人给这些百姓送点吃食,以安民心。
又对部下高声吩咐:“把各个角落再好好探查一番,莫要遗漏丝毫疑点,一有情况,速速来报。
本将军就在此处坐镇指挥,定不能让贼军有机可乘。”
士兵们领命而去,迅速分散至城中各处,展开更为细致的搜索排查。
惠登相则站在城中的一处高台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心中的疑虑却如影随形,难以消散。
士兵们在城中穿梭,挨家挨户地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地窖、仓库或隐蔽的小巷。
惠登相看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双手背在身后,在高台上缓缓踱步。
负责给百姓分发吃食的小队来到了一群百姓聚集的地方。
士兵们拿出干粮和水,分给那些瘦弱不堪的百姓。
百姓们起初还有些害怕,但在饥饿的驱使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其中一名士兵在与百姓的交谈中,试图打听贼军的情况。
问道:“你们可知那些贼军走之前还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百姓们纷纷摇头,有个妇人沙哑着嗓子回答:“军爷,那些贼军凶得很。
把粮食都抢走了,我们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真的不知道啥情况。”
而另一边,士兵们在探查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标记在几处房屋的墙角和门板上。
但他们看不懂这些符号的含义,便急忙回去向惠登相禀报。
惠登相听闻后,亲自来到有符号的地方查看。
他端详着这些符号,心中越发觉得蹊跷,这会不会是贼军留下的某种暗语或指示?
就在他沉思之际,一名将领前来建议:“将军,这符号看着怪异。
会不会是贼军与城外同伙的联络标记?
我们不妨在周边设伏,看是否有人前来查看。”
惠登相点头认可:“此计可行,速速安排人手。
另外,加强对城门和城墙的守卫,防止有贼军奸细混入或突袭。”
城外传来一阵喊“报”的声音。
那探马一路疾驰,人未到声音先到。
奔至惠登相面前时,因心急如焚,来不及行礼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将军,贼军五路大军已经停滞不前,正在将百姓分离出大军。
且有多路斥候往浠水县赶来。
依小的看,他们此举甚是诡异,不知究竟是何意图。”
惠登相一听,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目光深邃地望向城外贼军所在的方向,沉思片刻后问道:
“可看清那些贼军斥候的具体行动?有无携带特殊物品或装备?”
探马喘着粗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赶忙回答:
“小的只瞧见他们行色匆匆,似乎极为急切地要赶来县城这边。
但因距离尚远,未看清是否携带特殊物件,不过从他们的队形和行进速度判断,像是有极为重要之事要传达。”
惠登相身边的副将听闻,上前一步说道:
“将军,会不会是贼军内部起了纷争,所以才停滞不前。
而这些斥候是来向城内隐藏的同谋传递消息?”
惠登相并未立刻回应,而是在原地来回踱步,心中思索着各种可能。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不管怎样,先加强城防,尤其是城门附近。
多派些人手去盯着那些斥候,若他们靠近,不必请示,直接擒获。
另外,传令城内各营,做好战斗准备,以防贼军有什么阴谋诡计。”
“遵命,将军!”
众将士齐声领命,随后各自奔赴岗位,城中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一场大战仿佛一触即发。
而此时,龚济民和刘国能,正密切关注着城内的动静,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龚济民微微眯眼,带着几分戏谑说道:
“你猜惠登相这时候是不是特别紧张,担心我们有什么阴谋,但又猜不出来。
哈哈。”
刘国能亦是满脸笑意,点头应道:
“那是自然,惠登相这会必定在加强戒备,做好和我们随时交战的准备。
如今他满心都是如何应对咱们。
此刻就算是山珍海味摆在他面前,估计也吃不下,哪有心思顾得上吃喝。
咱们这一步步谋划,可把他折腾得够呛。”
龚济民得意地轻抚胡须:
“没错,他以为入城便可暂避风险,却不知正一步步踏入咱们精心布置的罗网。
待咱们的后续手段一出,管叫他插翅难逃。
为了大帅,为了我们的大业,惠登相死得其所。”
刘国能目光坚定:“将军所言极是。
接下来,咱们只需按计划行事,先让那些斥候去陪惠登相耍耍。
等晚上夜黑风高,惠登相就知道和我们作对是多么可怕。”
龚济民目光闪烁着狡黠,说道:“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我们可以让大军缓缓朝浠水县城靠近,吸引惠登相的注意。
给城内的死士创造机会。
咱们五路大军佯装出一副重整旗鼓、意图夺回城池的模样。
让惠登相误以为决战将至,他必定会将精力都放在城外的防御上。
如此一来,城内那些潜伏已久的死士便能更好的行动,杀他个措手不及。”
刘国能点头称是:“将军此计甚妙。
只是这大军行进的速度和阵形需好好拿捏。
既要让惠登相感受到威胁,又不能让他察觉出我们是在故意引他分心。”
龚济民胸有成竹地笑道:“这我自有安排。
让每路大军拉开一定间距,以松散的队形缓缓推进,就像是被疫病折磨后尚未恢复元气的样子。
同时,派出几支小股骑兵在周边游弋。
装作是在侦查城中动静,实则是为了进一步扰乱惠登相的判断。”
刘国能抱拳领命:“末将这就去传达将军的指令。
让兄弟们好好准备,此番定要让惠登相一败涂地。”
说罢,转身大步离去,去安排大军的调度事宜。
龚济民则站在原地,望着浠水县城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县城内毕竟有五万士兵,虽然是敌军,倒也是五万个生命。
他们有自己的家庭,父母妻儿还等着他们养活。
但战争就是战争,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不忍,而放弃精心筹备良久的战略。
龚济民心中暗自叹息,默默念叨:
“若不是这乱世纷争,各为其主,又何至于此。”
他深知这一战关乎多方势力的消长与平衡,也关乎无数百姓日后的安宁。
片刻后,他眼神重新变得坚毅,自言自语道:
“唯有速战速决,减少战火的波及,或许才是对天下苍生更好的交代。”
言罢,他转身投入到紧张的战前部署之中,那一丝不忍也被深深埋进心底。
只待决战来临,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