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一声轻轻的呢喃从娇艳欲滴的红唇中溢出,像是承载了极重的感情,带着缱绻与认真。
叶寒身体猛地一颤。
“砰——”
只见大雪球从叶寒手中滑落。
无数颗晶莹剔透的雪粒子洒落下来,毫不留情地砸在了邓子琪的身上
她被完全裹在了雪堆里。
足足愣了有三秒钟之久,邓子琪终于回过神来,爆发出了只有女高音才具备的尖叫。
“叶!寒!你这个大坏蛋!不是说好了不打我的吗?!”
“抱歉...我手抖了...”
“啊啊啊你坏死了!”
邓子琪把叶寒拽到地上,压在他身上小粉拳哐哐地打。
看似用力,实则打在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
叶寒明里求饶,暗里享受按摩,快乐似神仙。
顺带又开始调戏:“要不,你再叫一声?”
二人之间的暧昧气氛再次升温。
正当邓子琪红着脸,凑近叶寒耳朵,准备吐出那两个字的时候。
“喂喂喂,让个道儿行不?!”
只见小区里热衷于收废品的大爷正一脸揶揄地盯着他们看,手里还拖着一大袋塑料瓶。
等二人窘迫地让开了路,大爷忍不住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活力啊哈哈!”
那声音中气十足,响彻方圆二百米,引来了不少单身狗。
“兄弟们,发现情侣目标,围殴!!!”
见一群人虎视眈眈地拿着雪球朝他们飞奔而来。
邓子琪赶紧埋头苦搓:
“我们这次搓个比刚刚更大的!”
...
“资历资历,你们就知道拿这个说事!难不成当初作曲人评级规定的时候还定了年龄规定?不满六十岁成不了金牌作曲人了?”
华语年度音乐盛典。
评委组。
又如约迎来了一年一大吵的时候,简直比谁家做年夜饭的时间还准时。
现在轮到方问山开始发脾气了。
作为金牌作曲人里面成就最高的一位,方问山在这种会议上的话语权极重,但这也不妨碍有许多意见相左的人。
其中与他地位相当的,则是另一位金牌作曲人,奚望 。
而他们争论的主题,与叶寒的作曲人评级相关。
龙国的作曲人评定分为五级,初,中,高,金牌,王牌,以及至今没有出现过的——曲爹。
评级对作曲人很关键,决定了他们在乐坛的地位,以及事业的成就。
说得庸俗一点,等级越高,歌曲的价格也能相对应更高,赚得也就更多。
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只能停留在高级作曲人的位置,金牌作曲人已是寥寥无几,而王牌更是只有隐退的三位,帮苏启明写歌的唐生就是其中之一。
而曲爹的荣耀至今无人能担当。
曲爹的作品往往能养活一大批歌手,跟父亲养着一家子人一样,才用“曲爹”来类比,同时也是对地位的认可。
它需要乐坛作曲人绝对的心服口服,同时能对龙国乃至亚州音乐界具有伟大的贡献,必须能作为华语音乐的代表,且绝对的创新和领先。
也有人对这个位置野心勃勃,不过没有人能真正坐上。
作曲人等级评定,主要以作曲人的作品数量、质量及影响力、受众范围、受欢迎程度为标准。
方问山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叶寒绝对到达了金牌作曲人的水平。
此时此刻,所有评委的面前都放着叶寒今年一年的作品。
《天下》《泡沫》《缘分一道桥》《童年》《句号》《有点甜》...《隐形的翅膀》《明天会更好》《孤勇者》《追梦赤子心》《山河图》《万疆》等等等等。
仅是一年的时间,他创作出来的作品高达四五十首,风格多变,且首首精品,首首大爆。
可以说,比大部分金牌作曲人一生的成就还要高!
可他们只用一句话驳回了自己。
“叶寒,他太年轻了。”
他的能力无人能质疑,可他的年纪和阅历让人怀疑!
奚望是典型的守旧思想,固执地认为能当金牌作曲人大任,必须足够沉熟稳重。
更让方问山生气的,是还有大部分的人认同奚望的想法。
他气得直哼哼:
“那这作曲人评定还有什么意思,说是拿成绩说话,结果人家那么多好作品摆在你们面前,你们倒是又翻脸不认了?你们是怕叶寒当金牌作曲人,还是怕叶寒挡你们的路!”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刘问恨不得捂住这位老友这张毒嘴,在桌下拼命踹他。
这么多年了,乐坛的这套人情世故他怎么还没学会!
方问山自己知道冒失,可却一点不后悔自己说了这样的话。
他可以肯定奚望没有这样的心思,但不代表别人没有。
有些人七老八十才靠着年纪和资历,在退休前给自己赚了个金牌作曲人的位置,不像是实力的认可,更像是人生安慰奖。
他们能接受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和自己平起平坐?
天才,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的。
可他还是不肯放弃。
方问山唱完了白脸,刘问这个和事佬立刻出面唱红脸。
刘问飞快地酝酿好情绪,沉痛道:“朋友们,我们乐坛已经多久没有新鲜血液了?你们有没有想过,等我们这些老家伙退休,接力棒又该交给谁!”
华语乐坛凋敝,口水歌泛滥,再加上日美欧音乐潮流的冲击,其实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当“我们一起学狗叫,一起汪汪汪”这种歌能爆火全网,甚至成为口口相传的年度歌曲的时候,他们这些作曲人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高兴,而是担忧。
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也能叫歌?
都知道能扛大梁的歌手少,可优秀的作曲人却更加珍贵。
因为往往是歌捧人,而不是人捧歌。
就像《学汪叫》交给谁唱都能火,而能捧红一个小透明的歌却少之又少。
等他们这群人彻底被时代遗忘,又有谁能扛下华语乐坛的未来呢?
难不成真要听歌迷们吐槽:现在的歌一首不如一首,还不是二三十年前的呢!
见众人脸上出现动容,刘问的语气更加诚恳:“我们都曾经辉煌过,所以现在要做的不是撕伞,而是要给后来人留出路来啊!”
见他们一个还是不肯开口表态,方问山捂着胸口,冲刘问使了个眼神。
“算了算了,跟你们讲不通 !”
方问山摘下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拍在桌上:“既然做不到公平,这评委我不当也罢!”
说完,他站起来就往外走。
只不过速度慢地很明显,明显等人挽留他。
在场的人精们早看出了他的意思,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年年都来这一招,也不知道换个新玩法。
可这套就是屡试不爽。
“哎呦,方老,你千万不要冲动啊!”
刘问已经冲上去拦他了。
其他人见状,也赶紧阻拦。
一番拉扯之后,奚望叹了口气:“方老,您坐下,我们再好好谈一谈这个问题。”
方问山立刻坐回了原位,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