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璃等人向阿风及其他守卫道谢告别后,便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然无声地离开仓库。沿着一条略显狭窄的冰梯,缓缓爬了近百丈,登上一处平台,整座凛风族内堡的巍峨全貌,也毫无保留地撞入眼帘。
只见一条数以千级的玄冰阶梯沿着巨大的冰壁螺旋攀升,似是一条通往天际的寒路直达内堡一座雄伟的冰山之巅。冰山穹顶处,一座由十丈冰棱组成的巨大日晷高悬,缓缓转动,折射出十二道幽蓝的光柱,将整座冰堡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给这冰冷的世界添了几分神秘而又诡异的色彩。
内堡内有数百座冰砖堆砌而成的塔楼,高高耸立,犹如巨兽尖锐的獠牙,直直刺破头顶厚重的寒雾。内堡中央有二条交错相交的宽阔冰道,冰道两边,每隔百步,便有粗壮的玄铁锁链锁着一头三眼冰狼雕塑,这些雕塑栩栩如生,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霜璃指着那些三眼冰狼雕塑,轻声说道:“这些冰狼,可不是普通的雕塑,而是随时能化作活物的守卫兽,一旦被触发,便会对闯入者发起致命攻击。
谢凡等人望着眼前这宏伟壮观的凛风族内堡,不禁发出阵阵惊叹。
“这凛风族,不愧是北疆大族!如此规模的内堡,这般精妙的布置,底蕴实在是深厚!”谢凡一脸震撼,光从内堡规模来看,凛风族便远越苍狼一族。
李逸仙也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叹与羡慕:“是啊,光是这些玄冰阶梯和冰棱日晷,便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还有那些神秘的符文和强大的守卫兽,简直难以想象。”
霜璃看着冰山上的日晷,表情凝重,带着一丝无奈:“凛风族确实底蕴深厚,可如今却被霍天霸搅得乌烟瘴气。这些原本守护族地的力量,现在都被他用来巩固自己的统治,迫害反对他的族人。”
说着,霜璃指了指在内堡各处巡逻的玄甲卫队,“你们看,这些巡逻的卫队,如今都成了霍天霸的爪牙。父亲和族人们被关押,族中许多长老也都敢怒不敢言。”
众人顺着霜璃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些玄甲卫队的成员,个个神情冷峻,肩甲上的窥灵镜闪烁着幽光,腰间的冰魄铃随着他们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整个内堡。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谢凡看向霜璃,眼神中却没有退却之意,“既然来了,我们总要想想办法。你父亲和那些族人,总要想办法救出他们。”
霜璃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们先去见太上长老,他是族中最德高望重之人。若能说服他出面,也许霍天霸会网开一面,放了父亲和那些族人。”
谢凡听闻凛风族还有一位太上长老,也是吃了一惊。但当听到霜璃打算去找太上长老,想借助其威望救出自己父亲时,不禁心生一丝犹豫。
眉头轻皱,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霜璃姑娘,这凛风族大长老被抓,还有近百名族人一同被囚,此事已过去数天,太上长老又岂会毫无耳闻?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大长老却还被关押着,会不会……”
谢凡话未说完,但众人都已明白他的意思。李逸仙也露出担忧之色,附和道:“小谢子说得有道理,太上长老若一开始就坚决反对,霍天霸再怎么嚣张,也得掂量掂量。如今这局面,说不定太上长老已经默许了霍天霸的行为,又或者,他虽出面阻拦,却未能成功。”
霜璃听闻谢凡和李逸仙之言,神色瞬间骤变,眼中先是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慌乱与担忧,连带着脸上也浮现出几分不安。但很快,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眼神,周身旋即涌起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会的,太上长老一直隐居内堡深处,长久以来都不过问族中琐事,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父亲和族人们被抓这件事。”
霜璃语气急促,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向众人解释,“他若知晓,以他的为人,绝不会坐视不理。当然,李公子说的也有可能,说不定太上长老已经出面阻止过霍天霸的恶行,只是霍天霸如今势力滔天、行事狠辣,太上长老没能成功。”
随后,目光灼灼地看向众人,言辞恳切的继续说道:“但不管怎样,我都必须去见太上长老一面。太上长老不仅在族中威望极高,而且对我极为疼爱,若是能争取到他的支持与指点,我们救人的计划,实施起来肯定会便利许多。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试上一试。”
霜璃的想法有些冒险,若是太上长老已经完全站在了霍天霸那边,他们此去不仅可能救不出人,说不定还要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不过见霜璃如此坚持,谢凡三人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也只好同意下来。
主意已定,霜璃与谢凡在前,李逸仙和慕容紫灵断后。一行四人屏气敛息,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在错综复杂的内堡小道中左拐右绕,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
时不时还得紧贴着冰壁,让自己的身影完全融入黑暗之中,躲避一队又一队巡逻而过的守卫。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四人终于来到了一座隐蔽的冰洞前。
冰洞入口被一层厚厚的冰帘严严实实地遮挡着,那冰帘犹如一块剔透的水晶幕布,散发着淡淡的蓝光。若不是仔细查看,根本难以察觉这冰壁之后竟别有洞天。
霜璃抬手,素手轻扬间,灵力如灵动的溪流奔涌而出,精准地冲击在冰帘之上。冰帘受力,缓缓向两侧滑开,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霜璃转过头,朝谢凡三人招了招手,率先踏入其中。谢凡、慕容紫灵和李逸仙紧跟其后。通道四周皆是厚实的冰层,幽冷的蓝光从冰壁中渗出,照亮了狭长的通道。
四人走了大约百丈有余,眼前豁然开朗,进入了一个不算宽敞的冰厅。冰厅的穹顶呈拱形,由巨大的冰块层层堆砌而成,每一块冰都纯净透明,仿佛能看穿岁月。
在冰厅的正中央,一座由整块寒冰雕琢而成的冰台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闭目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