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七寻着声音望去,就见好些日子没见的宛怜玉,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身着一袭白衣,面容消瘦,一双眼睛泪汪汪的。
宛怜玉怎么会在王府,这是木七看到宛怜玉的第一反应,这个女人以龙门山庄,庄主夫人的身份出现在都城,按理不敢和睿王府接触才对。
宛怜玉看到木七也是愣在当场,嘴巴张着,到嘴边的话生生被咽了回去。她原本以为木七看到了那样的一幕,会知趣退出,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和好了。
看着表哥牵着木七的手,两人那亲昵的模样,宛怜玉感觉自己刚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撕裂了般,痛得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宛怜玉因为看到木七,原本憔悴的面容,更是苍白了几分,身着一身皙白的衣裙,站在那里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好不心疼。
木七打心里很不喜欢宛怜玉,感觉这个女人很有心计,很会装,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爹娘对钟离文昊有恩,木七想以她有仇必报的个性,宛怜玉如此费尽心思的想要拆散他俩,她一定会让她吃些苦头。
望着宛怜玉身上的白衣,又转头瞧了眼钟离文昊那一身月牙白,木七这才想起好像钟离文昊在都城都习惯穿白衣。这是默契,还是宛怜玉的有意为之,木七的感觉有些不爽,用力的想把钟离文昊握着的手抽开:“看来你府上有贵客,我先回去了。”
木七使力,钟离文昊不仅不松手,还反手和木七十指相扣,牢牢把她的手握紧。对于宛怜玉会出现在王府,钟离文昊也是不知情,想到上次因为宛怜玉,他和木七差点闹掰,钟离文昊说什么也不会放木七走掉。
蹙眉道:“你怎么在府上?”钟离文昊的语气很冷淡,就像在问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听得宛怜玉身子晃了一下,这还是那个对她照顾有加的表哥吗?她一个女孩家,在都城无所依靠,受伤了在王府养伤不是很应该吗?
而身为她的表哥,这么久没见了,看到她这样子,见面不是关心一下她的伤情,而是说出这样漠然的话,让宛怜玉的心里更难受了几分。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一定是木七,一定是因为木七背地里说了她的坏话,表哥才对她如此冷淡。
宛怜玉恨恨的想着,眼睛朝着木七的方向看来,眼里带着一闪而过的狠意。表哥如今喜欢木七又如何,她们可是打小就认识,她就不信他们十几年的感情比不过一个木七。
衣袖里宛怜玉的指甲插入了手心,手上的痛意,让她把心里的恨意压下,转眼便从惊愣中回过神来,脸上又堆上了柔柔的笑容,望着钟离文昊回道:“表哥我腿伤了,乐坊人多眼杂,不方便御医出入,所以决明大伯把我接了过来。表哥,睿王府真漂亮,和龙门山庄比也不差。”宛怜玉说着,眼睛挑衅的望了一眼木七,像是在说你能出入睿王府又如何,我还是在龙门山庄长大的。
宛怜玉说完顿了一下,又对木七说道:“木小姐你也来了,听说上次因为我,让木小姐和表哥生了些误会,这些日子我一直不安,想去府上给木小姐把事情解释清楚,只是我这腿不利索,才耽搁了下来,如今看着你和表哥和好了,我真为你们高兴。”
听听这话多大度,多懂事,要不是先前和宛怜玉有接触,她说不定对会相信那日那一出戏不是宛怜玉安排的。木七再一次佩服宛怜玉的心计,宛怜玉这样说了,如果她再和钟离文昊说当时宛怜玉找自己说的那些话,只怕钟离文昊也不会偏信自己。
“我和文昊只是闹了一点小别扭罢了,劳宛小姐惦记了,看宛小姐的腿伤还没有好全,可有大碍?”既然宛怜玉要装,木七也陪她玩玩,她倒想看看自己二十几岁人的智商,玩不玩得过一个小女生。
宛怜玉轻笑着向木七的方向靠近:“谢谢木小姐关心,我的腿好多了,决明大伯说再过十日就不用拐杖了。”宛怜玉说着,忽然手上的拐杖拄偏了,插见边上的泥地里,宛怜玉一个不备跌在地上。
木七望着坐在地上的宛怜玉,见钟离文昊并没有上前去扶的意思,木七明明知道宛怜玉是故意,可是如今前院只有他们三人,要是她不出手去扶宛怜玉,倒显得她狭隘了。
木七松开钟离文昊的手,走过去半蹲着把宛怜玉扶起:“宛小姐你没事吧?”
宛怜玉摇摇头道:“我没事,多谢木小姐。”有木七在前把钟离文昊的视线隔开,宛怜玉毫不掩饰对木七的厌恶,看着他们两人十指紧扣,实在是太膈应了,她早就想把两人分开了。虽然不是表哥出手拉她,让她有些失落,可是木七拉她也是一样的,起码她的目的达到了。
把宛怜玉扶起,木七就想把手松开,可是她的手一松,宛怜玉的身子又晃了一下,木七只得又用手把宛怜玉扶住。
宛怜玉对着木七歉意的说道:“瞧我这腿不争气,走久一点,就使不上力,倒是麻烦木小姐了。”
木七扶着宛怜玉,可以明显的感觉她的身子往自己身上压,要不是她会功夫,只怕会非常吃力。“宛小姐腿伤没好,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好,不如我先扶你回去?”木七知道宛怜玉有话想对她说,正好她也想跟她说点。
宛怜玉点点头:“那自然极好。”
钟离文昊听着两人的对话,蹙眉道:“你的奴婢呢,让人把你扶回去。”经历了宛怜玉私养杀手,又私自进京,虽然宛怜玉把这些都做了合理的解释,但钟离文昊心里对她生起了一些不满,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之前太纵容她,以致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当着木七的面,钟离文昊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宛怜玉有些受伤,对着边上的木七说道:“木小姐我自己来吧,我的婢女就在不远处,她能扶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