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清醒片刻,高热依旧未退,再次昏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果郡王和慎贝勒便应召入宫,陪伴在雍正身侧。
慎贝勒正值十五岁的青春年华,朝气蓬勃,面庞白皙如玉,透着未经世事的青涩与纯净,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明亮有神。他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般屹立,一袭月白锦袍随风而动,衣袂飘飘,更衬得他风度翩翩,满是少年的灵动与洒脱,由于生母出身卑微,他也得了雍正的几分怜爱。
果郡王依旧儒雅随和,举手投足间尽显天潢贵胄的贵气从容。他面庞英俊,鼻梁高挺,薄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间,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柔。在看向皇上时候眼里的关切表露无遗,端的是兄弟和睦的美好情境。
安陵容在一旁看着,努力回忆着剧里的情节,这时候不应该是甄嬛和果子狸最情浓的时候吗?怎么没有发现他们鸿雁传书?
看来自己帮甄嬛扫清了甘露寺的障碍,她没有在大雪天被赶到凌云峰,就算她和果子狸有联系,但是应该不多。
只是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要提醒果子狸一句。
趁着果郡王透气的功夫,安陵容也来到殿外。
“果郡王有礼。”
果郡王迅速回过身,略微弯了弯腰:“见过文嫔娘娘。”
安陵容轻轻抿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王爷辛苦了,皇上此次龙体欠安,事发突然,可打乱了王爷平日的逍遥自在?”
果郡王轻轻摇头:“娘娘哪里的话,皇兄身子不适,小王满心忧虑,只盼皇兄能早日康复。小王那些琐事,又怎比得上皇兄的龙体。”
“王爷去年送给胧月的衣物,胧月穿着很是合身,看来那绣娘是用了心思的,还要劳烦王爷替本宫谢谢那绣娘。”
“娘娘客气了,小王自当转告。”
说完这些,安陵容状似无意的说道:“本宫记得王爷好像是属牛?”
果郡王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只略略点了点头。
安陵容老神在在的说道:“王爷天庭饱满,地颌方圆,只是眉心有黑气凝聚。本宫掐指一算,得知你这一年来会有一大劫,若想化解,需要老实待在京城,不可外出,尤其不可往西南方去!”
听了她的话,果郡王露出一丝笑容:“娘娘会相面?”
“当然,认识我的人都知道,王爷若不信,可去打听一番!”
你去问甄嬛吧,看她信不信我的话。
果郡王心思一动,结合刚才的话,让他不得不多想,难道这个文嫔娘娘知道他和嬛儿有关系的事了?想要借着刚才的话向嬛儿传达什么信息?
反正不管怎么说,回去问过嬛儿再说吧!
“小王多谢娘娘金玉良言。”
“切记切记!”
说完了这些,安陵容又转身回了寝殿。
寝殿里也安静的落针可闻,唯有雍正那平稳而又略显沉重的呼吸声,起起伏伏。他躺在榻上,面容在微弱的烛光映照下,透露着一丝疲惫。
不一会,安陵容就有些困倦,一直端庄坐着的身体也忍不住佝偻下去,但是顾及着殿内的其他人,不得不努力板起身子端正姿态。
唉,好痛苦,好想回去睡觉。可是雍正亲自点了名要她侍疾,太后那边又想找她的麻烦,她也不敢在此时再被抓住把柄,只得强打起精神。
她扫视了一圈,来到软榻边,撑起脑袋看着正在看书的沈眉庄。
沈眉庄放下手里的书,笑盈盈的问道:“是不是累了?”
安陵容听闻,脑袋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那模样煞是可爱又带着几分娇憨。
“那你先回永和宫吧,这里有我!”
“要是皇上醒了问起来怎么办?”
“六阿哥和胧月在敬妃姐姐那里,如果皇上问起,我就说你去接他们回来了!”
“好!”安陵容应了一声,还未等她站起身,便听到一阵脚步声。
回过头,皇后仪态万千地出现,她身着华服,身姿婀娜,一手轻轻搭在剪秋的手上,莲步轻移,款款而来,尽显母仪天下的风范。
殿里的沈眉庄、安陵容等几人见皇后驾临,屈身行礼齐声说道:“给皇后娘娘请安!”声音清脆却不敢过高。
皇后压低声音说道:“不必多礼。”然后将目光转到沈眉庄和安陵容身上:“你们辛苦了!”
沈眉庄神色平静,不卑不亢的回答道:“皇后娘娘言重了,侍候皇上是臣妾的本分,不敢说辛苦。”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来到雍床前,眼中的柔情再也藏不住,似要满溢而出。
她守着这份名分上的夫妻情分,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此时面对病中的雍正,所有的情愫都化作那深情凝视。在这难得的近距离时刻,她可以抛开规矩礼仪,只单纯地看着这个身为她丈夫的男人,哪怕只是片刻的肆无忌惮,于她而言,也是极为珍贵的。
看着皇后的神色,沈眉庄和安陵容快速对视了一眼。
饶是她们和皇后早已势同水火,但是在这一刻她们也不得不承认,皇后是真真切切地深爱着皇上的,这爱意从她眼神中倾泻而出,无从伪装。
殿里的人心思各异,忽听得一声低低的呓语:“嬛嬛,嬛嬛……”
这声音微弱却又在这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眉庄原本温婉平和的面容,被这个声音击中,短暂的惊愕过后,一抹难以掩饰的痛楚在她眼眸深处蔓延开来。
安陵容听的清楚,却也只能感叹一声,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离雍正最近的慎贝勒疑惑的问道:“十七哥,皇兄说什么呢?”
果郡王身子微微一僵,但他极快地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他缓缓垂下眼帘,将眼底的震惊悄然敛去,只留下一片平静无波的淡漠,轻声说道:“没听清。”
而床边深情凝望的皇后,脸色已经大变。
原来皇上心里,真的念着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