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做一个了结吧。
真如又有点想赌那个万一了。
在曜日界的时候，之前是因为能力不济。
慢慢发现，自己要对付柳云昭，不仅仅是对付柳云昭，还要对付站在柳云昭背后一众大能，最后甚至牵扯到上界。
虽然后来得知的实情，和最早真如所了解到的东西，存在一定的差异，但需要面对的力量悬殊不算大。
可现在不在曜日界，并且知道些什么的青玄道宗，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这时候是保她的。
真如不打算留着心底那点膈应，可她看柳云昭的意思，像是准备继续参加比赛。
无利不起早，无论柳云昭要的是什么利，真如并不打算让她得逞。
因此，当柳云昭从擂台上下来，甚至脚还没站稳，真如光明正大的偷袭就到了。
“真如真君真是成长飞速，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一点，都已经学得炉火纯青了。”
真如并不理会柳云昭的阴阳怪气，在前方引着柳云昭飞遁，直到无人僻静处，才停下来转头开门见山道：
“你我的恩怨，今日做个了结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真如说得笃定，柳云昭却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屑笑道：
“行了吧，知道你早已铸成仙骨，就算站那儿随便我杀，也难把你杀死。”
真如不为所动，神色依然平静，但眼神却充满挑衅。
“怎么？知道杀不死我，你怕了？”
柳云昭稍作沉默，随即又轻声笑起来，看向真如道：
“你是不是忘记了，进过登仙塔的人可不止你真如真君一个。”
“我也进过登仙塔，你有仙骨我也有，我杀不死你，难道你就能杀死我吗？”
柳云昭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中带了骄傲和轻蔑，实际视线和感觉却牢牢锁定真如。
看起来像是狂妄得意，实际上却在小心试探。
柳云昭想弄死真如的心，说起来甚至比真如想弄死柳云昭的心更盛。
杀光柳家人报仇这件事，从最开始的遥不可及，到最后被柳云昭抢先一步，再到后来已然变成，需要去做，但不再是唯一要做，也不是最重要的事。
真如自然能感受到她的试探，但她这次不想和柳云昭打机锋，也不想故弄玄虚拐弯抹角，直白道：
“所以肉体没什么可拼的，直接以神魂对决吧。”
“你说什么？！”
这回真正惊讶的人，轮到了柳云昭。
确实，肉体不好毁坏，但是神魂却很好灭。
准确来讲，到了她们这个修为阶段，即便没有仙骨，只要不是毁灭性打击，都是很难死干净的。
反而是神魂，灭了就是灭了。
元婴也会跟着消亡，空余一具没有神魂的肉身，等待慢慢的腐朽。
柳云昭没有马上答应。
“看来这回是真的怕了。”
真如用的是陈述句。
柳云昭难得没有反驳，喘息粗重两拍才重新平复下来，面上那种轻佻的狂妄之色已经不见，难得郑重道：
“云……真如道友，即便你我之间，夹杂着一些过去的恩怨，但真的不至于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吧？”
“而且无论怎么说，帮你端掉柳家，总归是帮了你的忙，起码没有让你手上沾上因果——我知道的，你有时候看起来做事混，实际上正派得很。”
“真如真君，我难得说句真心话，既然你的人生目标，早已经从报仇转为长生大道，你为什么不能干脆放下？”
“我们和平共处，我也不再计较，因为你给我带来的变故和麻烦，各求各的道，不好吗？”
“道要求，你也要杀。”
真如丝毫不为所动，说出口的话干脆利落，见到柳云昭皱起的眉头，有些了然的笑起来，问询的语气中尽是笃定：
“所以，你是真的怕了呀？”
不等柳云昭回答，真如收回微微探出的上半身，笑容明媚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
话音缓缓落下，真如的身影逐渐后退，只有面上的笑容越发的笃定。
柳云昭脸色就变了。
“你做了什么？！！”
柳云昭这一次，是真的带着惊怒的声音，吼出来的这句话。
因为她不能动了。
她不能动了！
同为元婴期，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这么悄无声息间，真如使了什么手段，她居然完全不知道！
这对于柳云昭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震撼。
虽然她一直知道，自从她化冰灵根失败，一次次变故之后，即便吸收了残魂力量，实力上她也承认，很多时候比不上真如。
可是，她的灵根天资并不比真如差，进入登仙塔之后，她也成功通过九层试炼，成功出塔。
她得到的，应当是登仙塔能给到的，最好的试炼效果，她们的差距应该拉平了才对。
就算真如有金乌血脉加持，可她也自有她自己的长处和机缘。
这样的情况下，明明应该势均力敌的情况下，真如却能悄无声息算计自己，怎么能不叫她震撼？
如何能不给柳云昭造成压力？
而这种压力和震撼，会让柳云昭心中慌张。
这种慌张，却正是真如故弄玄虚，想要达到的目的。
是的，故弄玄虚。
让柳云昭大受震撼的束缚，不过是柳云昭让小笋略施小计，暂时麻痹了柳云昭的身体而已。
只要柳云昭能够冷静上一会儿，就能感觉到毛孔中传来的，那种细微的麻痒，就能发现那几乎透明笋针。
这是小笋在空间进阶后，得到的新技能。
笋针变细变透明，软而韧，有短暂的麻痹作用。
至于麻痹时间的长短，要根据被麻痹对象的修为来看。
元婴期的话，也就十来息的时间。
可就是这十来息的时间，彻底震住了柳云昭。
而真如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让柳云昭意识到问题所在。
“无论我做了什么，你现在都没得选择。”
真如说这话的瞬间，已经率先冲柳云昭发起攻击。
柳云昭再顾不得犹豫，做了和真如同样的选择——神魂抽离，冲对方神魂狠狠撞过去！
就在柳云昭神魂离体的瞬间，围绕着二人的草木植被，恍若化妖，卷动枝叶将柳云昭的肉身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