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月璃珊的话语,暖棠猛地转过头,双眼圆睁地瞪着她,眼中的敌意不加掩饰。
“你少在这假惺惺!”
暖棠大声吼道,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尖锐刺耳,“你根本就不关心秦大哥,你就是想让他自生自灭!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亏秦大哥不久前还帮你报了仇......”
说着,暖棠又一次用力地撞击那层白雾,完全不顾自己的手掌已经被白雾震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秦大哥,你怎么了,别吓暖棠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字中怀揣着无尽的担忧与无助。
看着这样的暖棠,月璃珊心中也是倍感无奈。
也知道此刻暖棠已经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她叹了口气,试图再次靠近暖棠,却被暖棠一把推开。
“你别过来!” 暖棠尖叫道,“我不想看到你,都是你,要是没有你,秦大哥就不会变成这样!”
对此,月璃珊无奈地退到一旁,静静地看着暖棠,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怜悯。
正等她准备就这样看着暖棠不断地想要冲击却无可奈何之时,那化作白雾的鸿蒙之息突然开始沸腾起来。
这一次,它没有像之前那样将暖棠重重弹飞,而是化作一层轻柔的屏障,温柔地阻止了暖棠的举动。
这使得暖棠向前冲的身体被这股温和的助力挡住,像是撞在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上,身体只是一震,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但另一边,月璃珊却没有这么幸运。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突然发生的变化,一股浓郁的鸿蒙之息从中延伸出来将她拖了进去。
月璃珊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便不受控制地被卷入到秦洛的面前。
待回过神来后,月璃珊立刻恭敬地跪在地面上,轻声呼喊道:
“大人。”
而秦洛这时也睁开了双眼,但神魂被不断崩碎的剧烈疼痛还是蔓延在他的面容上。
脸色苍白如纸,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牙关紧咬,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颤抖。
秦洛强忍着剧痛,用那断断续续的的声音对月璃珊说道:
“我需要你的魂赐......”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勉强,但事后我会放你离开......之前的一切计较,都一笔勾销......”
说完,秦洛强忍着神魂崩碎的剧痛,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
那幽邃的目光落在跪在地面上的月璃珊身上,在等待着的她回答。
事到如今,他终究是舍不得翡翠神魂就这样消散,这神魂一旦崩碎,对他的根基乃是无可挽回的伤势,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表面上,秦洛像是在平静地与月璃珊商议,给她留下了自主选择的余地,可实际,月璃珊又怎会有拒绝的可能?
他的神魂蕴含着难以估量的价值,是他在这残酷修行路上安身立命的根本,相较之下,月璃珊虽一路跟随,却暗藏心思,在秦洛的眼中,她的价值远远比不上自己即将崩碎的神魂......
殊不知,此刻月璃珊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是听到秦洛这番话后,心中也是懵了下来。
但她心里清楚,秦洛此前的行为已经表明他对自己的身子并不在意,否则也不会毫不犹豫地解除那位前辈在她身上布下的限制。
如今竟开口索要自己的魂赐,唯一合理的推测便是他刚才那极度衰弱的神魂气息。
这让月璃珊暗自忖度,难道是他在修炼功法时遭遇了严重的反噬?
念及此处,月璃珊心中陡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往昔,在秦洛那强大到近乎碾压的实力和神秘莫测的背景笼罩下,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入得这人类的眼。
可命运就是这般奇妙,此刻一个改变一切的机会摆在她的面前,成败与否,全看她能否抓住。
念止,月璃珊轻微仰起头,眼神悄悄地打量着秦洛。
只见他脸色毫无血色,往日里那副俊秀沉稳、透着从容自信的面容,此刻因痛苦而扭曲变形。
这样的秦洛,让月璃珊的内心五味杂陈,各种情感涌上心头,可在这诸多情绪之下,还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期待。
“大人,奴家愿意献出魂赐。”
月璃珊说罢,缓慢的抬起头,目光带着一丝怯意,却又努力想要捕捉秦洛脸上哪怕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带着几分试探问道:
“奴家知晓魂赐对大人意义重大,为了帮大人度过此劫,奴家甘愿为大人奉献一切。只是......只是希望大人往后,莫要忘了奴家今日的付出。”
说到这,她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一边悄悄观察秦洛的反应,心跳如雷,生怕自己唐突的话语触怒了他。
见秦洛没有立刻回答,月璃珊顿了顿,这才放心的补充道:
“若是大人往后有任何差遣,哪怕赴汤蹈火,我也绝无二话。只盼大人能念着这份情谊,在闲暇时,也能与我多聊上几句,让我知晓,我的付出并非毫无意义。”
说完,她便低下头,等待着秦洛的回应,忐忑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听到这话,秦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月璃珊野心还真不小,居然敢打起了他的主意,将算盘都算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的心思,我明白。”
“但你是不是忘了现在你的处境?!”
说到这,秦洛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压迫感。
“有时候心思多是一件好事,可若把这心思全都放在我身上,你觉得,你能承担得起后果吗?”
“我给你机会,是因为此刻我需要你的魂赐,可别把这当成你向我提要求的资本。”
“在我面前,最好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不然,你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月璃珊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连忙低下头,声音颤抖地说道:
“大人息怒,奴家明白自己的身份,定不会有非分之想。”
然而,在她低垂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不甘,只是这细微的情绪,被她巧妙地掩饰了过去。
不过这细微的情绪变化自是逃不脱秦洛的察觉,只是此刻他可没这么多的时间来敲打,叹息一声,随后淡漠道:
“罢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日后能不能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