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靠纯暗恋把人追到手的安东,看见傅瑾承不屑朝自己嗤笑一声过后,朝右下方招了下手。
安东脸上不显,心里想的,却是傅瑾承大概率真暗恋出问题了。
瞧瞧现在,都直接对空气招手了。
唉,照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追上。
心中感慨同情的安东,只眨了下眼,视频画面就突然出现另外一个,他认为绝对不会在的人。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安东直接震惊到从椅子滑到地上。
傅瑾承这人,竟然直接当着正主的面幻想?!
温以诺戴着耳机,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现安东。
直到安东滑下椅子咚咚当当一顿响,这才让他注意到,还有另外一个人看着。
少年困惑的目光在傅瑾承和屏幕中的安东身上流转。
还未开口,安东惊讶到结巴的声音传出:
“你你你,你刚才,一直在?”
温以诺拍开傅瑾承搭在自己后腰上的手,薄唇微启:
“对啊,一直在。”
安东第二次摔在地。
扶着桌子爬起,他冲镜头露出沧桑无比的笑:
“也听见老大的幻想了?”
温以诺眉心微颦,视线游离落在身侧青年脸上:
“什么幻想?”
对安东不假辞色,半个像素点微笑都不给的傅瑾承,瞬间委屈。
“不是幻想。”他光明正大将温以诺抱在腿上坐着,“刚才好心告诉他,我和小宝你在一起了。”
“他不仅不信,还反过来说我有病。”
安东:“哈?”
当着本人的面就开始栽赃陷害,当温以诺傻还是当他死的。
不傻但对傅瑾承有滤镜,并且偏心他的温以诺,虽然没信“有病”这一句话,看向安东的视线中,还是带了明显的谴责。
“我们是在一起了。”少年眉眼温和,丢出一个炸弹。
后面还说了什么,安东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为什么傅瑾承这一棍子敲不出三个字的闷葫芦,靠纯暗恋,能把人追到手。
还就重逢半年,把人追到手。
他呢?也是靠纯暗恋。
恋了两年,远在祖国的心上人,孩子都马上周岁了。
“老大。”安东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崇拜眼神注视傅瑾承,“你怎么光靠暗恋就追到人的?教教我呗。”
“到时候等我回国,好继续追伊莎。”
差点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傅瑾承:
“……她不是结婚,孩子都有了吗?”
“无所谓。”安东很平静,“不是有有句古话,叫‘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头挖不倒’吗。”
“等我把老大你的技术学了,结婚我也能撬走。”
温以诺:“……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叫做小三。”
安东拿着学到的乱七八糟知识用:“爱情里,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傅瑾承面无表情结束会议,并第一时间向温以诺解释:
“他这样不是我教的,是我舅舅和舅妈。”
温以诺:?
他没问啊。
担心少年不信,傅瑾承张口继续讲细节:
“根据安东亲口所述,他亲生父母,也就是我的舅舅舅妈,就是挖墙脚挖在一起的。”
温以诺战术性沉默,试图理解。
理解失败,违心夸奖不出来。
心中拉扯过后,温以诺从自己出发,安抚不安的傅瑾承:
“哥哥放心,我肯定不会被人撬走。”
两人想的完全跑偏在地球两端,得出来的结果,虽然奇怪,但彼此都很满意。
傅瑾承听出来温以诺没有因此对自己产生误会,拉着人你黏黏糊糊好一阵过后,开始全方位,无死角炫耀。
知道温以诺的,他直接言明两人在一起了。
不知道,则是换成“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和我暗恋对象在一起了?”
“嗯?你问用了多久?没多久,从见面到在一起,也就半年多一点。”
被迫吃狗粮的所有人:……
他问了吗?问这个问题了吗?
压根就没有!
傅瑾承纯粹就是不顾单身狗死活,来秀恩爱的!
傅瑾承这孔雀开屏一样的炫耀,一开开了快一个月,都没停止。
他甚至开到心理医生面前。
照例带着温以诺去医生那里问诊,医生和患者都没说话,他一开口,语气里的骚气得意盖都盖不住。
“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温以诺。”
以后别在“傅总弟弟”“傅总弟弟”的形容了。
医生恭喜微笑,脑子里一刻不停吐槽。
一块不锈钢,也好意思在他面前得意。
要不是自己好心提醒,今天有炫耀的可能吗?
根本没有!
也就只有温以诺,在面对傅瑾承这样的时候,还能真心实意高兴。
这么算起来,这两人,也算什么锅配什么盖,天生一对。
在医生面前翘尾巴的傅瑾承,诊室外等候的两个小时也不安生。
这一层楼都是心理诊疗室,楼上就是住院部。
走廊里从来不缺家属,也不缺从住院部下来的病人。
以往等候的两个多小时,傅瑾承都是安静坐着,一言不发。
不知道的,第一眼,把他认成病人的不在少数。
但今天,傅瑾承是看见一个人,不算是八岁十八岁八十岁,呲着大牙傻笑在人面前,张口又是“我和暗恋的人在一起了”。
着实有病。
以至于温以诺结束治疗出来时,面对的就是整个走廊人的打量目光。
他还没问个明白,傅瑾承已经被医生叫进诊疗室中。
和傅瑾承相比,温以诺是真正社恐,从来不会主动和陌生人说话。
他只能无聊坐在椅子上玩手机,分心思考,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哥哥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被周围所有人打量。
这问题没想明白,倒是一个熟悉的球滚到脚边。
一抬头,上次前来医院,遇见过的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站在不远处,手指指向脚边的球:
“球。”
温以诺对小女孩友好一笑,弯腰捡起球,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来递给他:
“球,给你。”
小女孩紧张抱着球,唇抿的死紧,黑葡萄似的眼神中闪动着渴望。
她在极力克服心中的恐惧。
温以诺也不着急,牵过她一起坐在椅子上,耐心等着。
一大一小默默对视良久,小女孩很小声开口:
“谢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