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还在睡觉的少年后,傅瑾承在第一时间离开房间。
本是想抓住安东,把他按在客厅,让温以诺从房间出来时,“恰巧”听见安东还要留下来的话,借此继续赖在少年房间。
结果一看,安东跑的连个影子都没有。
只在微信上,把出谋划策分析的几个人卖了个彻底,甚至抖出一年多前的事。
末尾,卖兄弟姐妹卖的毫不犹豫的安东,还不忘记认错表一番忠心,言明自己绝对不会再犯下一次,并且这次回到燕京,一定会好好工作,认真学习。
绝对通过下一次考核!
傅瑾承面无表情读完,冷笑一声,截图下安东卖人的话,发到没有安东的群里。
他好不容易等到在同一个房间的机会,就这么活生生在眼皮子底下被安东带走。
那安东也等着不好过吧!
彼时已经跑出三公里的安东后背一寒。
……总觉得会发生些不好的事。
傅瑾承背刺过安东一波后,心中郁闷散了些。
在鼓起勇气向温以诺询问以后都住一个房间,和按照前一晚说的做,重新独守空房间,傅大宝纠结到温以诺出房间。
看着睡眼惺忪站在面前的少年,他不纠结了。
果断怂了。
一个人就一个人吧,都二十多岁,他怕个什么。
睡眼惺忪的温以诺打了个绵软的呵欠,开始清醒。
少年飘忽的视线扫过客厅,见只有傅瑾承一个人,有些疑惑:
“安东呢?”
这么一大早就不在,该不会是被哥哥宰了吧。
一句话,让才在心里说服安慰完自己没关系的傅瑾承,再度破防。
他真的不想一个人睡了!
“他走了。”傅瑾承闷声回答,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哀怨,“刚跑的。”
温以诺最后的一丝困意,在傅瑾承哀怨回答中,消失了个干净。
不对劲,太不对劲。
记忆中,无论是以前,还是重新相遇后,他哥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用这么哀怨的语气说话。
除非是真的受了委屈。
他才醒过来,根本就没时间欺负傅瑾承。
那是安东?
可安东那怂样,也不可能有那个胆子啊。
带着满心不解,温以诺快步走到傅瑾承房间门口,探头张望房间内部。
房间内整整齐齐,除了多出来的两个行李箱外,没任何问题。
再看客厅,墙壁洁白,没有血迹。
地砖光亮的能映出他的影子,没有任何污渍。
一整个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斗殴过的痕迹。
环境没问题,温以诺更摸不着头脑了。
走到拿筷子戳桌子的傅瑾承身后,细细打量,确定他没有受伤后,温以诺才终于开口询问当事人:
“哥,你怎么了?”
傅瑾承继续戳桌子,把所有的苦憋在心里。
等了十多秒,没等到回答的温以诺坐到傅瑾承身边,伸出手指,小心在傅瑾承脸上戳了下:
“你被安东欺负了。”
傅瑾承:……
“……可以算是。”
虽然安东没打他,也没骂他,但让他失去和温以诺继续同床共枕的机会。
这怎么就不算欺负呢。
本意更倾向于调侃的温以诺失语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安东看着在他哥面前怂成鹌鹑的,竟然真的能反杀。
真是个奇迹。
反杀就算了,总得把人给哄好啊。
现在把这摊子丢给他,温以诺想想就头疼。
他是应该安慰傅瑾承“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一次没关系”,还是该说“我们现在就追上去,把安东套麻袋打一顿沉海”。
似乎哪一个,听起来都像是在阴阳怪气。
想求安慰,结果被沉默以待的傅瑾承更哀怨了。
救命,小宝该不会是嫌弃他连安东都收拾不了吧?
那也太丢脸了。
沉默的温以诺,大脑中在进行头脑风暴。
回忆完小时候受委屈时,哥哥安慰自己的方式,和现在那一点不敢说出来的私心,温以诺抬手抱住了傅瑾承。
哀怨的傅瑾承一怔。
小宝,主动抱他了?
早知道,他就该给自己两拳,弄点伤出来。
那样小宝说不定还会主动亲他。
“哥,我下次给你报仇。”温以诺郑重又认真保证,“我让他给你道歉。”
傅瑾承心里对安东说了声没有一丝感情的抱歉,张口就是胡说八道。
第一次见面就平等看不起每一个人的明明是他,被改成了安东。
欺负人的是他,也改成了安东。
总之前五个月,他干的坏事,全部丢在安东头上。
温以诺听的心里疑惑。
总觉得安东的性格,不敢在傅瑾承面前这么嚣张吧?
疑惑刚一冒头,傅瑾承委委屈屈的夹子音又来了:
“小宝,你不相信我吗?”
温以诺被这声音夹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理智的疑惑瞬间消失。
“相信,我只相信哥哥。”少年轻声道,“下次见他,我帮哥哥报仇。”
傅瑾承回抱住温以诺,额头抵在少年肩膀上,掩饰住眼中得意和算计,继续装可怜:
“除了报仇呢?小宝都不安慰我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轻叹。
接着叹息的,是傅瑾承想了一早上的梦想。
“那,要不今晚,我还是陪哥哥一起睡?”少年声音中带着一点点不自信的小心。
空气中一时静默。
温以诺以为是傅瑾承不愿意,赶忙解释:“没别的意思,就是以前,小时候哥哥和妈妈,也是这样安慰我的。”
他有一段时间总是把自己弄伤——平地摔,扭到脚,一不小心又把手擦破一大片皮。
每次一受伤,傅瑾承和温简就会轮流陪着他睡觉。
后来年岁渐长,受伤的次数逐渐变少。
温简不方便晚上陪着他,陪他就变成了哥哥。
盼着温以诺有其他意思的傅瑾承,听见少年的解释,雀跃的心凉了一点。
是啊,虽然现在温以诺愿意让自己陪着,但也只是把自己当做哥哥。
没有多的意思。
分明早就告诫过自己,要做好一辈子是温以诺“哥哥”的准备。
一次次清楚意识到这一点时,傅瑾承心脏还是闷的难受。
心中再难受,傅瑾承也未曾表露出一点。
他顺着少年的话接下去:“好啊。”
“今晚也要打扰小宝了。”
温以诺当真没有其他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