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盘腿坐在沙发上拿着速写本画画的少年突然打了个喷嚏,手中的笔一下甩出去老远。
坐在八仙桌前盯着电脑屏幕,脸色阴沉的傅瑾承立马站起身,捡起笔送回少年手里,手背附在他额头上停了好几秒。
傅瑾承微皱着的眉头是舒展开了,但眼中的忧心却怎么都止不住:
“没发烧。是早上在山上吹了风,感冒了?”
温以诺揉着还有些泛酸的鼻子摇头:
“没,就是突然鼻子痒。”
傅瑾承还是不放心:“早上去看妈的时候你确实穿的少。”
“不行,还是得量下体温。”
温以诺看了看傅瑾承的背心短裤,又看向自己的长袖长裤,和穿着白袜子的脚,视线移到被阳光洒满的院子。
这个天气,他穿的只多不少吧?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傅瑾承已经翻到体温计回来了。
看着青年手中明显还是崭新的体温计,温以诺满眼都是疑惑:“哪来的?”
他记得家里以前那个,好像丢了吧?
傅瑾承自然坐到少年身边:“昨天来的时候买的。”
除了体温计外,各种家里常备的药物,他都带来了。
说着,他仰头,拿着体温计旋转着仔细看过后,拉起温以诺的右手。
温以诺配合抬起手,脸上却有些哭笑不得:“真没这个必要。”
傅瑾承板着脸,不为所动,看着少年把体温计在腋下夹好后,伸手贴心按住。
“十分钟。”他认真盯着温以诺眼睛,“量满十分钟才能松开。”
温以诺不服气,试图讨价还价:“不是五分钟就够了吗。”
“那是保底。”傅瑾承脸色比签价值几十亿合同的时候都要严肃,“要准确的话,得量满十分钟。”
温以诺十分怀疑傅瑾承是故意的。
但他找不到证据。
十分钟过去,总算得以解放的温以诺甩着酸痛的手臂,余光瞥见傅瑾承越来越皱的眉头,好奇凑了过去。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看不清体温计上的温度,只好开口问盯着体温计脸色不好的青年:“怎么了?”
傅瑾承:“……这体温计有问题。”
温以诺从他手里拿过,对着光,很轻易看见量了十分钟量出来的温度:
35.6。
嗯,怎么说呢,比死人高。
傅瑾承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走回房间里又重新拿了一根出来。
温以诺:……
“哥,真的没必要。”
再让他一动不动十分钟,他会疯的。
虽然现在已经疯了。
“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少年拉着傅瑾承的衣角,晶亮的眼眸眨也不眨望着他,“但是哥哥,现在不是有你陪着我吗?”
“我要是真的生病,你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发现的,对不对?”
这话倒是没错。
傅瑾承矜持点头。
“所以啊。”温以诺语气软的好似在撒娇,“就一个喷嚏,哥哥没必要那么草木皆兵。”
“很常见的情况。”
退一步说,他在顾家折腾了一年多的身体,哪怕是真的重感冒发烧了,也能自己熬过来。
说了一堆好话,傅瑾承才总算打消了再测一次体温的念头。
但他并未离开,反而是抱着电脑,坐在温以诺旁边处理邮件。
电脑亮着的屏幕,无论温以诺再怎么忽略,都能看见上面的字。
他倒是不看那一堆用专业词汇堆砌的邮件,他看傅瑾承的回答。
十多分钟过去,处理过的邮件中,仅仅只有一封通过。
其余的其余的五封,分别得到了“我在键盘上撒把米,鸡都能写得比这好”;“商业间谍的话,建议你早日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建议你下次离开公司的时候别走电梯也别走楼梯,直接跳”。
总而言之,他哥的嘴巴还是一向的毒。
又看了几分钟,已经能想到傅瑾承会怎么回复的少年没兴趣看下去,转身被过去,靠在青年肩膀上,继续开始在速写本上勾画。
铅笔落下,草图都勾勒完,温以诺才猛然回过神来。
他本来是想画早上回来时看见的一棵树,可落笔,却无意识画成了傅瑾承。
这可不行。温以诺想。
尽管早上,在妈妈面前听着哥哥发了誓,说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但温以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哥哥现在能陪在他身边,是因为年纪小,还不到二十二岁。
等以后年龄增长,哥哥总会谈恋爱结婚,总会有自己的家庭。
到那时,他这个和傅瑾承在法律血缘上都没任何关系,只有感情的弟弟,就会成一个外人。
他总会又回到一个人的时候。
清楚意识到这一点的少年心脏开始抽痛。
他很明白,随着时间流逝,傅瑾承谈恋爱,结婚生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心脏还是会疼。
不仅仅是因为傅瑾承有了自己的家庭后,他又会回到孤身一人的时候。
更是因为“傅瑾承会结婚”这一事实本身。
这一点,比再次成为孤身一人,更让温以诺难以接受。
少年想不明白为什么,但就是不想让傅瑾承结婚。
可是想归想,温以诺更知道,他没有资格要求傅瑾承不结婚,一直陪着他。
这一认知让温以诺手再次不受控制发抖,握不住手中的东西,速写本和铅笔同时从手中脱离,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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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捋一下关键时间点
傅:比诺宝大4岁,8岁被温简在海边捡到,要满18岁那一年被傅家找到,被威胁带回
温:5岁被温简在海边捡到,15岁温简去世,16岁刚过被顾家带走
这也是为什么傅总叫诺宝小宝,因为大宝是他(虽然他死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