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听到敲门声,心里一喜,对关义为道:
“肯定是傅院长到了。”
关忠赶紧起身去开门,进来的果然是傅宏。
“傅院长,您快来看,为哥醒了........”
卫安站起身,满脸欣喜地对傅宏道。
傅宏胸前挂着听诊器走进来,微笑着对几个人点点头:
“我估摸着今天也该醒过来了......”
他边说边走到床前弯腰仔细给关义为检查身体,忙碌了好一会儿,他才站直身体:
“义为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接下来就是一个恢复的过程,主要是腿上的伤,恐怕得养上半个月左右......”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傅院长,谢谢傅院长......”
卫安搓着手对着傅宏连连道谢。
傅宏摆摆手:
“不客气,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再说了,义为也是我的表弟嘛。”
“宏表哥,辛苦了。”
病床上的关义为没有道谢,而是诚恳地说了一句“辛苦”。
傅宏在床前坐下来,轻轻拍拍关义为露在外面的手,道:
“义为,我辛苦点没什么,你可要快点好起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嗯......”
关义为对傅宏露出一个微笑。
一旁的卫安和关忠站在病床附近,两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股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几天他们负责守着关义为,但关义为一直昏睡着,这两个年轻人着实吓坏了。
现在看到关义为终于醒来了,两个人可高兴坏了。
卫安突然想到关秀菊,便对傅宏道:
“傅院长,一会儿您从这里离开后,看到我秀菊嫂子,就让她悄悄过来一趟,她肯定也担心坏了。”
傅宏点点头,站起身对卫安道:
“放心吧,一会儿我就让她过来一趟。”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对关义为道:
“义为,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嗯,宏表哥请自便。”
关义为微笑着跟傅宏挥手。
傅宏离开没多久,关秀菊果然就匆匆过来了。
她看到关义为终于醒过来了,趴在他身上就哭起来了。
卫安不解地问道:
“秀菊嫂子,前几天为哥一直昏睡着,我没见你哭,怎么今天为哥醒了,你反而哭起来了?”
关忠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
“菊婶这是喜极而泣,你懂吗?”
卫安这才恍然大悟。
关忠用眼神示意他跟自己去外间,卫安这才明白什么似的和关忠来到外间坐下。
“卫安,为叔好不容易醒来,菊婶又过来了,就让他们夫妻说说悄悄话呗,我刚才要是不拉你,你是不是准备一直杵在那里呀?”
关忠和卫安年纪相仿,但由于他拜了杨不凡为师,所以辈份便比卫安小了一辈,但私下里他称呼卫安都是直呼其名,卫安倒也并不在意这些。
“关忠,看不出来啊,你懂得还蛮多的嘛。”
卫安伸出手在关忠肩头轻拍一下。
“我也是经常看师父和师娘之间这样,所以知道一些......”
关忠听了卫安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咕哝一句。
此时,在关家大院的地牢内。
傅扬和杨不凡正在审讯关义正此前抓到的那两个特务中的一个。
他们对外宣称将曹大少爷和同时抓到的两个特务放了,其实只是悄悄转移到了这处地牢。
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关义正抓到的那两个特务,一共五个人,全都关在此处。
地牢里有好几间牢房,前些年这里是藏宝库,后来日本人战败后,那涵便将那些藏在这里的宝藏全都取出来锁进了自己的仓库里。
这些年来孩子们相继成家,她也把那些财富基本都均匀分配给了几个儿媳妇。
关家每出生一个孙辈,她也要给孙辈们一些,天长日久的,她自己手里倒是没剩多少了。
至于那些从日本人手里弄来的枪支弹药,关义正决定将特务关押到地牢里的时候,就命关义直和关义有悄悄将他们转移到了另一处稳妥的地方。
所以,如今关家大院的地牢算是一个绝对安全的所在。
“不要以为你不开口,我们就没有办法定你们的罪。”
杨不凡猛地一拍桌子,对着眼前的特务道。
“还记得那个被你们绑起来的小孩子吧?告诉你们吧,你们的头儿在跑路的时候连他都没有带走,被我们的人救了。
现在那个孩子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指证你们是迟早的事,我现在给你们机会坦白是在救你们,将来算你自首,量刑的时候可以从轻处罚。但如果你们执迷不悟,非要一条道走到黑,那就等着吃枪子儿吧......”
杨不凡的这番话很有威慑力,他眼前的特务正是那天在关义正面前一言不发的那个。
只见他脸上的肌肉抖动,内心似乎在做着极为剧烈的思想斗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
“公安同志,我交代......”
当他听说龚小龙还活着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再加上他和另一个特务被关义正等人在途中抓住,当时他们刚追完关义为无功而返,关义正等人应该是听到了他们俩的谈话。
前几天之所以一直熬着不肯交代,其实是幻想着他们的那个站长会想办法来救出他们。
但据现在来看,这个幻想该破灭了,他记得自己已经被关进地牢四天了。
这四天来,除了能看到杨不凡和傅扬,再没有其它人出现过。
而且他们来的时候被蒙着眼睛,根本不知道这处地牢位于何方。
而眼前这两个人是一门心思想要拿他们的口供的,显然并不是能帮助他们的人。
杨不凡见特务终于吐口了,赶紧拿出纸笔,一旁的傅扬接过来,准备做记录。
夷陵公安局。
关义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手中的资料,突然有人敲门:
“关队,局长请你过去一趟。”
关义正站起身,应道:
“知道了,这就去。”
这些天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天,他已经准备好了。
来到吴铭的办公室,关义正在门口喊了“报告”,吴铭在屋里应了:“进来”,他才迈步进去。
“局长,您找我?”
关义正在吴铭的办公桌对面坐下,问道。
吴铭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
“阿正,这几天陈市长可是一直在打电话催着咱们赶紧破案啊,如今刚刚建国月余,这桩案子不破,老百姓人心惶惶,不利于稳定民心啊。”
关义正站起身:
“局长,是我失职,前几天倒是抓了几个人,可是没有证据,他们也死活不开口,我只能把他们放了?”
“放了?”
吴铭略带惊异地问道。
“是啊,不然还能怎么样?咱们现在是新中国,我们是新中国的人民公安,总不能搞刑讯逼供那一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