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满脸堆笑,热情地对蒋爷和展爷说道:“二位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本府略备薄酒,还请二位赏光,咱们好好叙叙。” 蒋爷连忙摆手,客气地回应:“大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此刻公务在身,实在不宜饮酒。我且问大人,您这辖区内可有那种出类拔萃、能力非凡的能人啊?” 知府微微一怔,随即说道:“要说能人,我们这儿的冯总镇那可算得上一号人物。这位冯总镇是行伍出身,在军中那可是声名远扬。听闻他武艺高强得很,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无论是纵马驰骋于沙场,还是徒步格斗,都有着令人惊叹的技艺。若是涉及调兵遣将之事,非他莫属啊。” 蒋爷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追问道:“哦?那这位冯总镇贵姓啊?” 知府挺直了腰杆,自豪地回答:“姓冯,单名一个振刚,人送外号单鞭将,在我们这儿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蒋爷一听,面露喜色,说道:“如此甚好,那就烦劳大人派人将这位冯总镇请来,咱们共同商议要事,想必他定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知府点头称是,立即唤来侍从,递上自己的名帖,郑重地吩咐道:“你速去冯总镇处,就说本府有紧急公务相商,务必请他尽快前来衙署。” 侍从领命而去。
待侍从离开后,知府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兴致勃勃地与蒋四爷聊起天来。“蒋大人,您在京都,定是知晓许多奇闻轶事。京都近日可有什么新鲜事儿?还有那襄阳,听闻也不太平,您给我讲讲呗。” 蒋爷笑着回应,将京都的一些趣事和襄阳的大致情况简单说了说。知府听得入神,不禁感慨道:“说起这江湖之事,我就想起那白五老爷,那可是个传奇人物啊,只可惜……” 蒋爷接口道:“是啊,白五老爷的事迹在江湖中广为流传,他的侠义之名令人钦佩。” 知府微微点头,又道:“想当年我在祥符县任知县时,也曾经办过两件大案,一件是颜查散代范仲禹打官司,那案子可是错综复杂,费了我不少心思。不过也正因这两件案子办得还算妥帖,包公大人这才举荐我来担任徐州知府。这一路走来,也是感慨颇多啊。” 蒋爷笑着说:“大人治理有方,这徐州在您的管辖下必定是井井有条。”
正说着,侍从匆匆进来禀报:“大人,冯总镇已到。” 知府赶忙起身,整理了一下官服,说道:“快请冯总镇到书房,我等要以礼相待。” 不多时,冯总镇大步走进书房。他身材魁梧,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皮肤黝黑,透着一股坚毅之气。冯总镇进门后,目光扫过众人,微微皱眉,心中似有不满,暗自思忖:“这知府大人叫我前来,却让我在此久等,也不知所谓何事。”
知府见状,急忙上前,深深作揖,满脸歉意地说:“冯兄,实在抱歉,因有贵客在此,未能远迎,还望海涵。这两位便是从京都来的大人,这位是蒋大人,这位是展大人。” 冯总镇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向蒋、展二位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地说道:“久仰二位大名,今日得见,幸会幸会。在下冯振刚,不知二位大人召唤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蒋爷微笑着还礼,说道:“冯总镇客气了。实不相瞒,我们此次前来,是因潞安山中有一贼人作恶多端,我们欲将其捉拿归案,特请总镇大人共商良策。” 冯总镇一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问道:“此贼究竟犯下何罪?竟劳烦二位大人亲自前来。” 蒋爷从怀中取出公文,递给冯总镇,说道:“总镇大人请看,这贼子胆大包天,竟敢盗窃皇帝陛下的宝物,此乃大逆不道之罪,我们必须尽快将其绳之以法。” 冯总镇接过公文,仔细阅读,只见他浓眉紧皱,看完后,抬头问道:“二位大人,不知捉拿此贼需要多少兵力?我即刻去筹备。” 蒋爷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总镇大人,烦请您先调二百名步卒,让他们乔装改扮成普通百姓模样,将兵器巧妙隐藏,前往榆钱镇,在三义店附近潜伏待命。待我们进山抓捕时,他们需迅速跟进,守住贼人的宅邸,以防贼人逃窜。若贼人妄图逃脱,步卒们便要在外面将其擒获。此事关乎重大,若有差池,总镇大人您也知晓后果。” 冯总镇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蒋大人放心,在下定当全力以赴,绝不让贼人逃脱。” 蒋爷满意地说:“那就有劳总镇大人尽快去安排,我们在三义店公馆静候佳音。” 冯总镇深知此事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当下抱拳告辞,转身离去,点兵遣将不提。
蒋爷与知府稍作准备,便一同骑马前往店外。随行的还有衙门里的马快班头。众人来到店前,翻身下马。店东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众人到来,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迎上来,口中高呼:“大人,大人,小的有礼了。” 说着便要下跪行礼。蒋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店东,同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莫要声张。待众人走进店门,蒋爷压低声音问道:“我们的事情,你应该都清楚了吧?” 店东连忙点头哈腰地回答:“回大人的话,小的都听姚头说过了,小的定当守口如瓶。” 蒋爷脸色一沉,严厉地说:“你可千万要嘱咐店里的伙计,不许在外面胡言乱语。若是走漏了风声,让贼人有所察觉,本大人可不会轻饶。到时候把你抓到开封府,那狗头铡可不是吃素的。” 店东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哆哆嗦嗦地说:“大人放心,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坏了大人的大事啊。” 蒋爷这才微微点头,带着众人走进店内。
店内,张龙、赵虎、邢家弟兄、冯爷以及十二名马快班头早已等候多时。见蒋爷等人进来,众人纷纷上前迎接。蒋爷笑着对五位校尉说:“诸位,这位是本地的知府大人,大家过来见个礼。” 众人依言行礼,彼此寒暄几句后,便一同来到五间上房落座。伙计们手脚麻利地端来洗脸水,又奉上香茗。赵虎兴致勃勃地讲述着姚正如何将他们接到此处的经过。蒋爷一边听,一边问道:“那姚正现在何处?” 赵虎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回答道:“他说去打听白菊花的下落了,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 知府见众人舟车劳顿,便吩咐店中准备早饭。众人也不客气,纷纷大快朵颐,吃饱喝足后,坐在房中休息。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姚正扛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姚正走进房间,将肩上的人重重地摔在蒋爷面前,然后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大声说道:“大人,下役交差了。” 蒋爷微微皱眉,好奇地问:“姚正,你这是何意?这被你扛来的是何人?”
姚正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大人,我将公馆安排妥当后,便直奔潞安山山口。在山口的一棵大树下,我看到一块大青石,石上坐着一个人,正独自饮酒作乐。他身旁放着一个酒瓶子和几个果子,喝得那叫一个开心,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走近一听,他说什么‘今天可真是运气好,早晨还身无分文,没想到尉迟大叔从南阳回来,我给他磕了个头,他就给了我三两银子,还有二三百钱。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啊,要不是他,我今天还不知道怎么过呢。’我心想,这或许是个了解情况的好机会,便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三,你一个人喝闷酒呢?’他转过头来,看到是我,笑着说:‘姚头领,这酒可是白得的,你要不要来一口?’我问他什么叫白得的酒,他说这是尉迟大叔给他的钱买的,还说嘴对嘴喝酒叫吹喇叭。我心中一动,觉得在这儿问他未必能得到真话,要是强行带他走,他一喊叫,琵琶峪的人肯定会出来阻拦。于是我心生一计,对他说:‘老三,你过来,我跟你说个悄悄话。’他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我又说:‘再走几步。’就这样,我把他骗到了潞安山口外。趁他不注意,我用腿一绊,将他绊倒在地,然后迅速解下他的腰带,把他捆了起来。他还一脸懵,问我捆起来怎么咬耳朵。我也不理他,扛起他就直奔公馆而来。”
蒋爷听后,微微点头,让人将地上的人扶起来,解开绳索。那人站起身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恐,战战兢兢地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蒋爷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叫王直,是琵琶峪的人。” 蒋爷继续问道:“那你可知琵琶峪的尉迟良?” 王直一听,连忙点头说:“那是我大叔,他对我可好了,今天还给了我钱呢。” 蒋爷脸色一沉,严肃地说:“你可知道,你这位大叔犯了大案,他偷了皇帝陛下的东西,我们是来抓他的。” 王直一听,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摆手说:“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拿了他给的钱,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蒋爷盯着他的眼睛,问道:“那尉迟良现在在家吗?” 王直结结巴巴地说:“我…… 我不太清楚,他可能在家,也可能出去了。我可以去帮您看看,要是他在家,我马上回来告诉您。”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蒋爷大声喝道:“站住!你想去通风报信?” 然后对差役说:“把他看好了,别让他跑了。给他系上绳子。” 蒋爷又转身对邢家弟兄说:“你们二位,对这山中情况较为熟悉,先去山中探探虚实,看看那尉迟良是否在家,有何动静。” 邢家弟兄面露难色,齐声说道:“大人,我们之前就跟您说过,我们的本事与那贼人相差甚远。他不仅武艺高强,还有一口宝剑,智谋也过人。我们此去,若是被他识破,恐怕性命不保。我们死不足惜,就怕耽误了大人的大事啊。” 蒋爷微微一笑,安慰道:“二位不必担忧,且附耳过来,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