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辞并不打算在擂台上取林晴性命,毕竟如此做法极为不智,事后定然会引发众人的纷纷议论。
她深知林晴乃是剑修,于是便以短剑回应林晴的剑峰。
一个丹修手中的短剑,竟能迎上剑修的长刃,从这一刻起,她便开始逐步将林晴的内心一点点撕碎。
而后的招式,也不过是在戏谑林晴罢了。她要如猫戏老鼠一般玩弄林晴,让林晴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林晴在接触到江千辞所释放出的水流之时,便已中了她的毒。
那是顾云芝曾在她身上试验过的软骨散,只不过被她稍加改良,毒发速度极快,且更不易被察觉。
此刻,林晴面目狰狞,她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自己一个金丹大圆满的修士竟被一个金丹初期的打得节节败退。
看台上的人还在窃窃私语,不少人的话语都传入了她的耳中。
“青陵宗的剑修,也不过如此。”
“也可能是顾大丹师的弟子太强了吧。”
“青陵宗到底还是没落了。”
林晴啐出一口血沫,持剑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她的双眼燃烧着熊熊怒火。
她猛地一咬牙,再次提起长剑朝江千辞冲去。
剑风呼啸而过,带着她最后的疯狂。
林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绝不能就这样败下阵来,她要让所有人知道,青陵宗的剑修绝非徒有虚名。
看着如疯魔般冲来的林晴,江千辞哼笑一声。
林晴的剑锋擦着她的衣角划过,江千辞轻声在她身边说道:“不过如此。”
但林晴并未罢休,她连连挥剑,剑影重重,如暴风雨般向江千辞袭来。
每一次挥剑,林晴都感觉自己的力量在迅速流逝,但她却顾不上这些。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汗水湿透了衣衫。
江千辞不断闪躲,显得游刃有余,口中还不忘讥讽:“看来青陵宗,只能靠偷袭来致胜。”
林晴的双眸泛红,充满血丝,她手中的剑逐渐变慢,不再有章法。
直至体力耗尽,跪倒在地。
江千辞也并未趁人之危,痛下杀手。
苏舟飏的脸色凝重无比。
此番交手,江千辞并未使出什么邪道手段,而金丹初期竟有如此实力,实在令人惊叹。
洛浮尘脸上始终挂着掌门那特有的营业式笑容,对于江千辞此番的做法甚是满意。
她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顾云芝,却见顾云芝阖着眸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似乎对她这个小徒儿的比试丝毫不关心。
钟晚的目光则一直落在江千辞身上,依旧在思索那绿镯子的事情。
最高位上的商语韵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擂台之上的二人。
本次交流大会的目的,便是给予修真界众门派一个站队的机会。
只是,若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闹出人命,她作为东家,也不好交代。
擂台之上,理应点到为止,若有恩怨,进了秘境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只要别死在她眼前就行。
何况本次两大宗门的大师姐都在,恐怕能走出秘境的,只能有一方。
台下双方打得激烈异常,台上众人却各怀心思。
林晴体力不支,无法继续应战,被青陵宗的几个小弟子拖着下了擂台。
江千辞的目的已然达到,便不再参与后续的比试。
余下那些参赛的金丹期修士们默默松了一口气。
然而,走了一个江千辞,又来了个吴问舟。
吴问舟执剑站在台上,含笑应对登台的对手。
剑一出,没几下,那名对手就被打趴下了。
那些欲要登台的修士们脸色又拉了下来。
玄虚门的弟子,都这般厉害的么?
直到登台了一个青陵宗的剑修弟子,二人才鏖战许久,打得难解难分。
最终比赛被叫停。
“今日交流到此为止,各位都辛苦了。”
商语韵简单客套了一番,结束了今日的比试。
江千辞扶着吴问舟下了擂台,然后将人稳稳地递到余淮手中。
吴问舟腿都快要撑不起来了,栽在余淮怀里,嘴里还嚷嚷着:“还没分出胜负呢,怎么就叫停了!扶我起来,我还能打!”
也不知是谁在比试前说着“大家和和睦睦比试一场”。
余淮无奈地把人拖回房。
江千辞站在沈言清身旁,扯起笑容,问道:“师姐,我的剑法使得如何?”
“极好。”
正当二人打算离去,江千辞识海中突然多了一道传音。
“江道友,星月宫宫主有请。”
江千辞来到钟晚的房中,满心疑惑,不知对方究竟是何用意。
“钟前辈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钟晚一头银发随意散落在肩头,她静静坐在江千辞面前,桌上并未沏茶。
“今日一见,江小友的实力果然不凡。”
江千辞谦逊地说道:“前辈过奖了,晚辈不过是运气稍好罢了。”
“非也。”钟晚轻轻摇头,“运气固然重要,但你的实力绝非仅靠运气。我瞧着你手上戴着的镯子,绝非普通玉镯。”
江千辞闻言,身子顿时一僵。
她微微欠身,谨慎地问道:“前辈可曾见过这镯子?”
钟晚笑了笑,缓缓开口道:“这镯子像是星月宫老宫主的法器。”
星月宫老宫主?
江千辞心中一震。
难道那洞府中的干尸前辈,竟是星月宫的老宫主?
“你不必紧张,我唤你来,并不是为了讨要法器。”钟晚苦笑一声,“老宫主多年前就已离开星月宫,将宫主之位传与我。离开前,她卜了一卦。”
江千辞好奇地问道:“卦象如何?”
“不曾得知。”
钟晚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负手而立。
“她已经死了么?”
江千辞点头应道:“嗯。”
钟晚轻叹一声,又问道:“她身上可还留下别的物件?”
“晚辈未曾见过。”
钟晚转过身,看向坐着的江千辞,“罢了,既然你已取得这法器,定然是与老宫主有几分机缘。她现在何处?”
“我……”
江千辞顿了顿。
她在人家坐化的洞府中渡了雷劫,雷劫把人家洞府都给炸了个稀碎。
若是说实话,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星月宫宫主会不会一掌拍死她。
“我把她葬在一处林中,立了个无字碑。”
“嗯,多谢江小友。”钟晚淡淡回道。
她未曾再问过老宫主具体葬在何处。江千辞心中默默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钟晚突然伸手抓住江千辞的手腕,玉镯在手腕上晃动了两下。
“前辈?”
“既已是你的,便护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