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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思德一夜病得很重,十一公主和周妃母女慌了手脚,让人往慧娘处寻医生找药材,慧娘和萧护也赶过来看。

病床上,伍思德双眼无神,面色黯淡,见大帅和姑奶奶来还强撑着要坐,十一公主按住他,哭道:“求求你睡着吧。”

她半夜里让伍思德身上热度弄醒,忙活半夜,也哭了半夜。

伍思德瞪眼骂:“滚,老子没死,你哭什么!”把十一公主推了一个趔趄,猛地坐起,眼前一黑,头旋晕着往后一摔。

把大帅吓住。

萧护没想到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他病得这么重,上前扶住,觉得触手滚烫,担心地再试他额头,大帅明显抽了一口凉气,往外就气急败坏:“医生!快喊医生来!”

医生是给慧娘看病的那个,他还是镇定的:“不妨事,将军有伤,又受了风寒,并不是大病症,大帅请宽心。”萧护信任他,可是手上的伍思德滚烫,一直烙在大帅心上,让他安不了心。

大帅跺脚:“唉!”

又怒目叫来伍小伍,劈头盖脸先一顿骂:“你跟着他,怎么不用心照顾!”十一公主“嘤嘤”哭起来。

伍思德吼她:“死了人吗?你还哭!”周妃见不对,把女儿拉走,到外面悄声道:“你别惹他,他是病人。”十一公主气苦:“他这一病,我可怎么办。”周妃也六神无主,却不能倒在女儿前面,母女相拥着在房外静静哭泣。

房里又请公主进去说话,周妃陪女儿进来,见大帅和夫人全怒气冲冲,忙就问:“将军要不要紧?”两个人都是关切焦急的面容,伍思德嘟囔一句什么,萧护和慧娘的火气下去不少。

伍小伍在旁边翻眼睛,不是好脸色。

慧娘才张口:“你!……”又收回去,对大帅绷一绷面容:“大帅说吧。”萧护开口就在怒气:“公主!”

带着风雨欲来。

十一公主心一跳,这就急了:“什么事?将军他……”想大帅发怒,只能是将军身子有事,十一公主不及多想,扑到伍思德床前,握住他手泪眼汪汪。

伍思德半昏半沉中,还能清晰的道:“我没事。”声音慢慢小下去:“我没事,你放心。”十一公主转头给医生跪下,泣泪俱下:“求你,救救他。”

大帅对慧娘使一个眼色,十一公主明摆是真心,大帅也觉得张不开口骂她,憋着气喝道:“十三你说!”

十一公主急慌慌又冲到慧娘:“姑奶奶,你救救他,”握住慧娘的手上下摇晃。她握得那么急,把心里忧愁全握出来,慧娘也心一软,想想又来气,板一板脸道:“公主,爱干净是好事情!不过,你太讲究就不好!”

“就是!”伍小伍接话。

萧护怒瞪他一眼,伍小伍退回去。十一公主愣住,她还没明白过来。慧娘对着她懵懂清灵的眼神,因担心而哭红的眸子,心又一软,下面的话就说不出来,抚额头:“小伍,你说。”

伍小伍跳出来,指手划脚:“公主天天让我们洗澡洗澡,舅每次回来以前都跳到河水里洗个澡,昨天城门外小河里先洗澡我们才回来,他有伤,这就病了!”

十一公主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城门外小河?天呐!”她重回伍思德身边,火冒三丈叉腰骂他:“你疯了吗?那河里全是冰!”

伍思德都烧糊涂了,呆头呆脑:“嘿嘿,”大手在自己脑袋上狠狠捶几下:“我难受,”吼起来:“药呢,快拿药来我吃,我还要打仗,我还要和公主过年生孩子!”

十一公主气得掩面哭起来:“你怎么这么傻呀!”周妃和豆花也一起哭起来,房里顿时只有三个女人的哭声。

慧娘劝道:“哥哥不是喜欢你才这样。”十一公主恼得骂了一句:“喜欢也不能不要自己!”怒火又转向伍思德:“你要是不好起来,我和你没完!”

又捂着脸哭:“我真命苦,嫁了一个傻子!”

萧护浓眉一耸,听不下去,慧娘怕他发脾气,忙对他使一个眼色,抚一把小腹:“大帅,我像是不舒服,扶我回去。”

医生也道:“将军是风寒,过给夫人倒不好。”

这一下子房里更慌乱,萧护忙唤丫头:“披风。”进门时解下在六么手里,六么送上,大帅把十三裹起来,带着她往外面去,边走边严厉吩咐:“以后诸事上心,他好你们就好!”

“是!”

包括赶来看视的翠姑等人一起答应。十一公主更是床前站起,垂头羞惭。大帅走后,十一公主瘫软在床头,对着床上那个迷迷糊糊的人,恨得咬牙:“你真是傻子!”

又哭起来。

慧娘回房才对萧护求情:“这是哥哥疼爱公主的一片心,公主如今心里也有哥哥,恭喜大帅,你成就一门好亲事。”萧护无奈:“还好亲事,就一傻子!”

慧娘笑盈盈纠正:“是两个傻子。”

萧护还是笑了:“算了,我也懒得管夫妻间的事。你好不好,让人送吃的来,”自出去看给十三吃什么。

慧娘往窗外看雪花,又好笑起来。

伍思德一天用了几遍药,下午能睡沉。十一公主寸步不离守着,看看小桌子上摆着的竹枝儿东西,是这个傻子给自己做的,就恨一回这傻子,那河里有冰,你也往下跳!

仗着自己身子好,真是气死人!

又按医生说的,不住给他擦拭额头和手。

伍思德半清醒时,就用力握住十一公主的手,目不转睛看着她。有时候会沙哑着问:“我病得很重吗?”

“没有!”十一公主就要叫。

“那你哭什么?”伍思德定定地问。十一公主本来不哭,让他问得更要哭,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儿:“恨你傻!”

伍思德若有所思,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直到眼睛酸了慢慢睡去,那手还握得紧紧的不肯松。

握到晚上,十一公主抽出手,手腕上红了一圈。

她想这个傻子对自己十分地好,就更气他不保重自己往冰河里跳。周妃陪她用饭,让豆花看着伍思德。周妃见女儿不过半夜一天,就熬得眼睛红得像兔子,就差两耳朵,怕她也病倒,商议道:“夜里你睡,我来看护他。我这女婿呀,对我还是很亲的。”

“不!”十一公主倔强地不肯。飞快扒拉完饭,又守到伍思德身边,除了喂药擦身,别的时间就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这是自己丈夫,大脑袋长身子,魁梧得和庙里四天王差不多。以前多不喜欢他,认为他粗鲁粗陋粗暴粗劣,现在看他的大脑袋,却怎么看怎么喜欢。

见他额头上又有汗水,十一公主一只手在小腹上,另一只手拿帕子给他擦拭汗水,低声道:“你快些好起来,不然我们娘儿们可怎么办。”

手一紧,又让伍思德握住。睁开眼的伍思德还不是太清醒,只有眼珠子忽忽的发光,亮的吓人。高烧一天,硬汉子也虚弱下来,低声问:“你喜欢我吗?”

十一公主毫不犹豫:“喜欢。”

“我不信,”伍思德回答得也是斩钉截铁,他转过脸看帐顶,陷入回忆中:“我小时候看戏,戏台上公主娘娘的一个一个跟天仙似的,还不如你好看。当时我想,几时我能见一眼就行,只要看一眼,回去和乡亲们吹牛也是得意的…。”

说到这里,动几下脑袋,不耐烦:“这头怎么还这么重!”

一忽闪,被子盖得不紧,十一公主重新拉好,按住伍思德脖子:“不许再闪风,你再动我就生气了!”

伍思德又清醒几分,认真的重新看十一公主,看她玫瑰花似的嘴唇,白玉似的鼻子,额头光洁得一点儿瑕疵也没有,像自己见到的最洁白的玉壁。

就是眼睛红肿,不像平时盈盈一个眼波也醉人。

看着让人怜惜。

驸马爷一直问自己,公主会喜欢我?喜欢大帅那样子的还差不多。或者,九爷那样的。今天他病了,可以放肆地问个痛快。伍思德郑重其事又道:“我头疼,身子也重,也许真的不好。你对我说实话,让我死也当个明白鬼。”

他轻声期盼,又有些躲闪地问:“你是真心的,真的喜欢我?”说过憋住气等着回答。十一公主恼羞成怒,甩开伍思德手,哭了一声:“我有了你的孩子!”

伍思德一甩被子就坐起来,也不晕也不难受了,坐得直直的,眼睛亮得好似两个小灯泡:“再说一遍!”

见他只着里衣又闪风,十一公主恨得一把扑倒他,对着他耳朵道:“我有了孩子!”把被子往他头上一罩。

伍思德一脚,把被子踢飞多远,直飞到床前摆水仙花的高几上去。爬起来握住十一公主肩头:“是真的?”

“当!”水仙花摔在地上。

医生奉命日夜看护,就睡在外间。吓得也被子一揭,也只是一件里衣就跑过来,就见到夫妻两个人相拥在床前。

重点病号伍将军痴痴看着妻子,身上只有一件薄里衣儿,半个肩膀,脖子下面胸膛全在外面。医生急得不行:“不能闪风!”

自己跺脚:“嗐!”

十一公主先受到惊吓,一骨碌儿走到一边儿去难为情。伍思德更涨红脸,往后一倒,伸手扯被子,见没有,在地上。

冬天床里放的有几床被子好添换,伍思德扯过一条,把自己从头到脚盖住,又一想不对,伸出头来:“公主,你不要跑。”

他这大汉是不懂有身子不要跑的,不过看十三有过一个儿子,大帅就跟后面这么叫,伍思德这就想起来。

十一公主就更羞答答,索性走到外间去。

医生给伍思德掖好被子,把脉,更摇头:“这闪了风,脉向就更不好了,虚而无力啊。”伍思德急吼吼:“弄药来,老子要吃药。”

医生奇怪:“这药不到钟点儿,也是乱吃的。”伍思德心想老子要有儿子了,病得起吗?又急出一头一脸的汗。

医生以为他着急病情,安慰道:“你是受风寒,幸好底子壮,发作虽猛,却不打紧,慢慢将养会好起来。”

手上一紧,让伍思德紧紧攥住,他恳求道:“让我明天就好,我老婆有孩子,我等不及。”医生笑起来,这才明白过来:“这是好事情,有什么等不及的,你等不及,孩子也不会明天就生出来。将军,你好好的休息,多点儿力气好抱孩子。”

这一番话最中听,伍思德心花怒放:“托你吉言,你真是妙手回春。”医生回到外间睡下来好笑,伍舅爷欢喜傻了,病还没有好,就夸医生妙手回春。

他睡下来,十一公主就往里面去,羞羞答答在床前坐下来,伍思德不错眼睛看着她。

公主生得真是好看,水灵灵的象花。这一想,伍思德想到地上的被子和摔碎的水仙花,豆花不陪夜,医生也不收拾这个。

伍思德看一眼摔碎的花,再想到公主说的有了孩子,就面色凝重,自己要赶快好起来才行。后半夜,他就没睡着,也不觉得头痛有多难忍受,对着帐顶子自己笑。

有孩子了?

生得像公主,带回家去给爹娘看多美气。

十一公主贴住他脚头,她近一天一夜没有睡,今天一个半夜,昨天晚上一个半夜,就睡得很香。

又挂念伍思德,不时要醒。

天亮前,十一公主给伍思德喂药,垂下头:“别对人说我有了。”伍思德才沉浸在当爹的喜悦中,纳闷:“为什么不说?”

“要是我一次不生两个,不是让翠姑笑。”十一公主又孩子气犯了,飞红面庞:“等我想好怎么说再讲出去。”

伍思德忍住笑:“好。”

天亮,大帅又让人一天几回的来看他,兄弟们也来陪他。伍林儿对他深表同情,并且认为伍思德在亲事上做的贡献不小:“哥,要不是你娶了公主,这病的人还不知道是谁!”伍思德骂:“滚!那是你嫂嫂!”

不到三天他就好了,精神抖擞去见萧护。大帅也奇怪,对慧娘道:“我见过病得那么重的人,至少也得睡五、七天,就起来人也还是虚的,舅爷身子还是健壮,好得快。”慧娘狐疑:“我瞅着他那笑,怎么有点儿什么?”

萧护道:“人精神了可不就那样子。”坐下来提笔,自己先笑:“这回信,不能再不写了。”对着纸张落下父母亲三个字,又对十三笑:“你说父亲会不会赶来把你接走。”慧娘马上就慌了,过来缠他身上撒娇:“我生的时候才回去。”

这就不写信,先算日子。大帅道:“按日子算,是明年四月里生,这还不到正月,还有四个月,我可怎么留你呢。”

抱着十三,大帅也苦恼:“十三呀,三月里你好歹是要去的。”十三戚戚然对着他,大帅是愁眉不展。

相对看了盏茶时分,不知是谁先一笑。慧娘笑着在夫君面上亲亲:“真的要我回去,我就回去吧。”

大帅也笑:“父母亲真的发脾气,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才说到这里,萧北送来一封信,又是江南家里来的。这一回老帅的信不一样,信中叮嘱:“天冷,不要乱走动的好,明年开春,速速送回,再不送回就是逆子!”

萧护夫妻喜出望外,抱住亲了亲。请来奶妈,把信给她们念过,大帅拜谢:“又要麻烦妈妈们照料才是。”

冯妈妈和陈妈妈喜笑颜开:“这是应当的,哥儿呀,以后可不能再喊你哥儿了。”萧护垂手如对长辈,笑逐颜开。

也不忘记别人,又加意请妈妈们照顾别人,奶妈们笑着答应:“那是自然。”萧护又笑:“巧了,明年春我送夫人回家,就把水兰和小螺儿的亲事办了,由着她们喜欢谁,就挑谁。”奶妈们欢欢喜喜出来。

家里有好几个孕妇,厨房里时常熬着汤水,奶妈们再回去照看,见到张伯走过,就告诉他:“大帅说明年办小螺儿亲事。”张伯也喜欢了:“是吗?这是件喜事儿。”

这一个年过得喜气洋洋,大年初一大家团聚,姚少夫人有了,把姚将军从前面调回来夫妻团聚。

贺二姑娘最不乐意,表哥表嫂一起安慰:“送子娘娘过年呢,过完年就到你房里。”贺二姑娘认为和表嫂撒娇还隔一层,见萧护在外面散酒,过去缠上好一通,不知道要了什么,这才喜欢。

奶妈们送上汤水,只给有身子的人。伍思德没忍住,赔笑:“我们也要一碗。”大家哄然大笑,又恭喜周妃伍思德,豆花鼻子翘得好似挂喜花,出来进去脸扬着险些撞墙。

大帅本来打算年后收复文昌封地,因十三有了不敢大意,想当皇帝这事不急于一时,生孩子才最重要。

现在不称帝,也恢复摄政,和皇帝差不多,就调整想先不管英武郡主。

出正月后,韩宪王攻打英武郡主,郡主向梁山王求救,临安王处果然牵制梁山王。除韩宪和临安外,诸王信发萧护,要他救援。

萧护借机和韩宪王打了几仗,步步推进,占了他两座城,英武郡主为表感激,献出两座城池,这就二月底。

老帅三、五天一封信的骂,萧护也要收兵,命英武郡主坚守不出。英武郡主觉得打得挺顺,怎么不打了?

打听打听,萧夫人要生孩子。

萧夫人有孕,年后传出消息,人人知道。英武郡主纳闷,女人生孩子与男人打仗有什么事?

而此时,梁山王和临安王停战,因为慧娘给临安王去了一封信,算是产子前的最后一封,信中把临安王夸了又夸,说他血统正,人英明,必然不是为难梁山王的人。

孙珉停战,退兵一百里,梁山王是求自保的人,自然不追。韩宪王孤掌难鸣,只能先缓下来。

诸封地上,暂时平静。

……

眼看着三月中,萧老帅在家一回一回的转圈,没有一天不对着萧老夫人骂萧护:“一定足月才送回来?这小子也想在家里赖上几天!”

萧老夫人同样挂念,每每见到老帅骂,又要笑:“老帅不要忧心,没准儿已经在路上了。”萧老帅那个急呀,一急说想也不想就出来:“我的第二个孙子,我能有第二个孙子,真是老天开眼。”

萧老夫人有些不快:“老帅,不是我不生第二个,你几时在家长呆过?就是我去关城看你,你也忙忙碌碌时常不在营中。”

老帅拍拍额头:“我喜欢晕了,夫人不必多心。”萧老夫人和他是一样的欢喜,见丈夫解释,不再生气,想想慧娘有孕的日子,比老帅还要着急,怂恿道:“回来你就打你儿子,让他不早送来。这七个月的身子,要是生在半路上……”

老帅吓一跳,摆手:“你不要说了,我听着渗的慌!”忧心忡忡往外走,嘴里念叨:“再让人去见那个逆子,再不回来老子我不要他了!”

萧老夫人也起身,一样忧愁地带上丫头出门儿,见到五舅太太过来,停下来问:“妹妹出去?是护哥儿就要到家?”

“逆子不要提,”萧老夫人也骂萧护,对五舅太太满面堆笑:“五嫂来得正好,我再去看看给媳妇的房子,先备好我安心。”

五舅太太笑话她:“你都有了一个孙子,还像没生过孙子似的。”姑嫂两个人兴冲冲去看大帅旧院子,进门里,十二个丫头,八个妈妈,还有洒扫的人跟着。

有一块小帕子在榻上,萧老夫人笑:“哥儿来看过了。”五舅太太也笑:“他想父母亲呢。”萧老夫人说到孙子就笑得嘴合不上:“昨天夜里告诉我,说他梦到父母亲,我说长的什么样子,你还记得?你猜他怎么说,”

五舅太太笑问:“怎么说?”

“谨哥儿说长得比他的马要好。”萧老夫人乐得不行:“他现在就爱马,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根儿,五嫂你说,这大帅能长得像马吗?”

五舅太太见她这般喜欢,故意取笑:“也许是看着祖父母像马吧。”萧老夫人放开笑了两声,才嗔怪:“对你说孙子,你倒笑话我。”五舅太太再故意掂酸:“人家没有孙子,不能说上几句?”

萧老夫人道:“是呀,这云鹤的亲事你还不定?我瞅着方家的姑娘就不错,”五舅太太道:“才及笈的那个?等我过天好好瞧瞧。”

又去看旁边的一排房子,见姚兴献家姑娘映姐儿找来,萧老夫人更喜欢,携着她手一处一处看:“这是你母亲住的,映姐儿呀,你就要有弟弟了。”映姐儿笑盈盈:“兴许是妹妹呢。”萧老夫人听怔住:“我们那个也许生女孩儿呢?”

这就更喜欢,更加兴头的看完回房,喊来管事的:“大帅院子里多加一架秋千,”又喊房中管事的:“小姑娘的衣服可做得?”又是管自己首饰的大丫头:“快把我年青时候的首饰收拾了,再不给人。”

五舅太太不笑话姑太太实在难过:“我说姑太太,你孙女儿下地了,也不见风就长不是?”萧老夫人才醒过来:“看我喜欢的,”又沉下脸:“到现在还不送来,只怕自己生又自己养去了。”

门帘子一揭,同时有人道:“哥儿来了。”谨哥儿带着一帮子人过来,有三爷萧拔的女儿,萧北儿子,萧西女儿等人,谨哥儿过来就问:“祖母,肉团子没来?”萧老夫人和五舅太太本来不笑了,又同时笑起来。

肉团子是谢承运的儿子,从面团子起的小名,谢少夫人很爱山里住的那段日子,也喜欢这名字。

萧老帅说随萧护去的人生孩子他全管,一个月给十两银子,就一个孩子来说,不算少了,四时衣服另外计算。

谢少夫人就时常送肉团子给老帅和老夫人看,谨哥儿也很爱他。

萧老夫人给孙子擦跑出来的汗水,见他一身衣服歪歪扭扭,不是灰就是几点泥,指着他对五舅太太道:“五嫂可还记得,大帅小时候就这个样子。”

五舅太太微笑:“可不,如今我看哥儿比起大帅还是乖巧的。”谨哥儿见夸他,就到五舅太太身边让她抱了一会儿。五舅太太抱着他笑:“这自己生又自己养的不是也挺好。”

谨哥儿听不懂,要走时,才想起来问萧老夫人:“祖母,父母亲今天到吗?”萧老夫人见到孙子就笑容多多:“不知道呢,你玩去吧,等你父亲来到,你可要乖些。”谨哥儿答应是,又问:“母亲带小弟弟来吗?”

长辈们忍俊不禁,萧老夫人道:“你可要和小弟弟好。”谨哥儿小手一挥:“我会喜欢他和喜欢肉团子一样。”

带着一群孩子走开。

萧老夫人的目光越过宝贝孙子的头顶,飘向外面打骨朵的杏花树。一个孙子已经让老夫妻喜欢得认为过往神灵全是开眼的,再来一个……

她就这么狠笑了一会儿,五舅太太也为她喜欢。五舅太太喜欢谨哥儿,想到自己以后也有这样一个孙子绕膝下多好,正喜欢着,五舅太太哎呀一声。

萧老夫人奇怪:“五嫂不舒服?”

“不是,”五舅太太正色:“我想到一件事,外甥媳妇要生女孩儿,我们家的女孩儿在你们面前再也不香甜了,得赶紧地,回家去告诉她们,以后少往你们这里来,就来了也少要东西,免得成惹人嫌的。”

姑嫂相对,一起笑出了声。

萧家日夜等着慧娘回来,奶妈子都好几个养在家里。亲戚中姑太太,叔公们也是一样的盼。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蒋少夫人,也盼着。

她自从姚兴献夫人罗氏离开,纠结到今年。寻丈夫吧,蒋少夫人怕动乱;不寻丈夫吧,又想他,又眼红谢少夫人孩子。

她最近和谢少夫人坐不到一处去,怕听谢少夫人眉飞色舞:“那山里呀……”蒋少夫人听到一句,回来头疼到第二天好不过来。

她最近和杨少夫人走得近。

谢少夫人在家里,则是盼星星盼月亮。她和罗氏以前不熟悉,和萧家的若荷秀兰身份不对等,因为京里呆过,回来后走动就多。

罗氏走了,若荷秀兰走了,谢少夫人也想去。肉团子出了满月她就思念那一群说话不用避讳的人,她还给自己妹妹相中一个人,很怕那个人成了亲。又怕留下的丫头榴花不中丈夫的意。

谢氏夫妻原本感情不好,这一分开,信也没有。有信,也是谢承运给父母亲的,最后问问孩子,从不过问妻子。

谢少夫人自然也不给他去信,怕人笑话。

每天她对着儿子就想丈夫,想到离开又还是留下。儿子是她终身依靠,和谢承运以前的不和如阴影般还在心头不散。

她就留下来看儿子,儿子睡着再把心飞走到丈夫身边。

杨少夫人近来也和她不好,谢少夫人坐下来,就要说山里的花好。她带回来一车买花银子,公婆心疼她丈夫离别不管她,由着谢少夫人收拾自己院落,四时鲜花,不管名种与否,谢少夫人院子里全有。

谢少夫人买一盆好花,自然请人来看。别人才坐下来,一碗茶没喝完,谢少夫人就要叹息:“山里的花,一人多高,一文钱不要。”

杨少夫人都怕了。

就像蒋少夫人以前说:“可是我说的……”基本不是有意烦人,是她自认为优越。今天的谢少夫人爱说山里,也不是有意的。

从慧娘说有孕,谢少夫人就等呀等,冬天不回,过年不回,这春天了,也不回。她闷闷,往上房里来。

谢家肉团子由谢夫人照看,谢少夫人回母亲说街上走走,谢夫人答应,谢少夫人套车往花市来看花。

蒋少夫人见她车来,避开,最怕谢少夫人买花,她显摆银子呢。谢少夫人走的最晚,拿的买花钱最多。

杨少夫人往萧家去看萧夫人几时回来,见到谢少夫人车来,也避开,也怕银子不如她。

谢少夫人更感寂寞,更想爽朗的翠姑。没生成一男一女,没有结成亲家,谢少夫人还在遗憾。随便挑了两盆花,对城门看看,不见有人归来,回家去让丫头给花浇水,闷闷对着一晚上。

第二天因此起来得晚,梳洗过要去看肉团子,见另一个陪嫁丫头过来:“萧帅回来了。”上房里也有人过来:“老爷太太带着小哥儿这就去,让少夫人快来。”

事先有信,萧护带着江南诸人全回来。谢老爷等不及,听到让太太带上孙子就走,只打发一个家人来知会谢少夫人。

谢少夫人随后出门,街上已经走不通。

萧护数年离家,都想看他风采。萧家不仅是江南王,还是没有封的摄政王,怎不让人景仰。

萧护一行人才到官道上,城门就挤得不能走人。

萧、贺、林三家子弟们数百人相候城外五十里,兄弟们相见,热泪盈眶。萧护一个一个抱住兄弟们,对失了一臂的萧拓分外拥抱。这就耽误半天,往城里来,兄弟们分开道路,家门外,父母亲不在,四叔公等不及在这里,

他白发苍苍,春风中飘扬。萧护头一个过来拜倒:“四叔公,”四叔公呵呵笑着,又看后面走来三爷萧拔、七爷萧执、十五爷萧据。

三个同房头的孙子跪下来,媳妇们后面上来。要跪时,四叔公急了:“都有身子,都站好了。”四房里老太太喜欢得每个孙媳妇看看,独对吕氏夸了一句:“老三媳妇,你是个有福气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生。

这已经是吕氏的第三个孩子。

吕氏含笑殷殷:“祖母,这是随夫人的喜气。”一个小孩子跑出来,戴着金锁,扎两个总角,生得俊俏无双,瞪着眼睛找:“我父亲母亲呢?”

萧扬和才下马车的祝氏全愣住!

这正是他们的儿子。

走的那一年才二周多,今年应该是七岁多。两岁多的模样和七岁多的模样对比,九爷湿了眼圈。

祝氏早就泪奔:“我的儿呀。”才要扑过去,萧扬和明铛把她一左一右扶住:“你不能跑。”萧扬的父母亲赶出来,告诉他们:“三叔公更不好了,强撑着才能在房里坐着,他倒是想出来见你们的。”

萧扬和祝氏急忙进去看三叔公,成了先进去的一对。明铛跟在后面,匆匆行过看萧家门内景致,庭院深深,家人众多,不比长公主府鼎盛时差。

见到正厅时,看到台阶下站的也是人,更知道这是个大家。就要见到三叔公,明铛又羞又是喜,不住回身照看小公子:“别摔着。”

三叔公坐在萧老帅旁边,气色早就不足,萧扬带着祝氏跪下来就哭:“祖父,你怎么样?”三叔公嗓子眼里格格几声,痰涌过才说出话:“你…。好…。我就放……心…。”又抬手对祝氏,萧扬推着祝氏上去,三叔公袖子里摸,取不出来,侍候他的家人取出来,是一个金锁,三叔公上气不接下气:“孩…。子……。”

老帅和萧老夫人一左一右的照看他,急忙喊医生。医生又是一个,日夜跟着三叔公的,过来诊视过,暗暗摇摇头,老人家这是回光返照。

萧扬急了,回身就喊:“明铛!”明铛赶快上前,萧扬把她一推:“快叩头!”明铛一气就是三个头,祝氏帮着她说:“这是九爷的妾,很是恭敬呢,是良家姑娘。”又让明铛给公婆叩头,明铛泪如泉涌,模糊着对萧扬看了一眼,九爷是个有心人。

三叔公醒醒神,让明铛到面前来细看,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半天说出来一个字:“赏……”

萧扬是二房里,掌家的是大房,大房里夫妻两人忙给明铛赏钱,明铛含泪接过退下,不错眼睛的看着三叔公,又看大房里爷和奶奶,看的最多是九爷萧扬。

明铛到此,把心放下。

萧护进来,也是先看三叔公,三叔公见到萧护,绽开笑容,说了一句清晰流利的话:“我把老九交给你。”萧护捧住他手:“三叔公请放心,我待九弟如我亲弟。”三爷等人全笑一笑,大帅对兄弟们是没二话说的。

三爷萧拔跟出去几年,生了三个孩子,他还是受过内伤的人。能让吕氏一个接一个的生,缘于大帅给他寻来不少好药。

在山里,虎筋虎骨,三爷从来不少分。

三叔公不能再坐席,让人扶着回去。萧护这才带着慧娘来见父母亲,夫妻正要下跪,老帅和萧老夫人一起来拦:“媳妇有了,你们路上辛苦,不必了。”

萧护早跪下来:“儿子代媳妇叩头。”让慧娘不必跪,慧娘插烛似行了三个礼,眼睛早看到一旁的肥头大耳孩子身上。

谨哥儿对母亲眨眨眼,笑了。

母子先对上一眼。

大帅起身,告诉自己不慌也不要忙,要得体大方,并不着急地扭一扭头。早看到儿子肥乎乎胖嘟嘟,再一看,就更喜欢,真是个胖孩子。

大帅满面笑容,把什么严父早丢到一旁,对儿子伸出手,小心翼翼唤他:“哥儿?”你还记得滚在父亲怀里,抱着父亲脖子说要要。

谨哥儿是受过祖父和祖母教导,笑逐颜开也不紧不慢地走上来,小手放在父亲大手上,响亮地喊一声:“父亲!”

萧护红了眼睛,蹲下身子,不管不顾的把儿子抱在怀里,面颊才贴上去,谨哥儿转头,和小时候一样,在父亲面上亲了一口,很是大声。

“啵!”

亲得萧护心都酥了,哽咽道:“我的小面团子。”

这一声称呼,打开谨哥儿的记忆。老帅接孙子,在山谷里听到几声面团子的话,认为不好听,回来不再喊他。

谨哥儿常见肉团子,仿佛有些感觉。

今天,父亲这一声面团子,谨哥儿忽然就想起来,原来这是父亲,是抱着自己睡,喂自己吃,驮着自己走的人,谨哥儿天性让引动,跺脚开始大哭:“哇哇,父亲,父亲,哇哇!”又泪眼婆娑看母亲:“哇哇,要母亲。”

萧护慧娘和儿子一起哭,泪水从大帅面上断线般往下掉。厅上人看得都心酸,萧老夫人也拭泪,只有老帅忍住,喝一声:“好了,你们父子要哭到什么时候!”对谨哥儿堆上笑容:“孙子,到祖父这里来!”

谨哥儿坚决地对他摇摇头,往父亲怀里缩缩。萧老帅讨个没趣,装出一脸生气:“晚上祖父不疼你。”

“晚上我要和父亲睡!”谨哥儿大声回他。萧护心花怒放,又怕父亲不喜欢,在儿子胖脑袋上抚一把,都舍不得抚重,如抚春花:“不能这样和祖父说话。”萧老帅吹胡子瞪眼:“你这孙子不好,你母亲就要再有,祖父疼别的孙子。”

谨哥儿犹豫一下:“我明儿白天还和祖父玩呢。”

萧护啼笑皆非,又认为儿子说得很好,带着一处一处来行礼。这个时候,余明亮头才叩到三分之一。

有廖明堂指点过:“你先悠着叩头,不然到后面面前人都认不清。”小余将军先认岳父母,见三姑老爷古板严肃,三姑太太和见过的四姑太太一样,和气异常。接下来收东西,贺家三兄弟一旁帮着收,叩到一半时,和行礼的大帅撞上。

萧护对他一笑,也打趣:“你今天才进门,还算新姑爷,你慢慢的叩吧。”小余将军一晕,给大帅也叩了一个头。贺家三兄弟手中袋子一抖:“表哥给东西!”萧护好笑,这是明白打抢,取下手中扳指还没放,小余将军赔笑:“大帅才得的剑给我一把。”

大帅绷起脸:“你早看好了!”忍俊不禁一笑,这姑爷准备工作充足。廖明堂已升将军,抱着儿子正亲个没完,林三姑娘笑他:“你把儿子吓着了。”

廊下,有一对人默默无语,相对而望。

平江侯梁源吉走到这院中,就一眼看到老孙氏和小孙氏。小孙氏本来就秀丽,产后清减,在廊柱旁,更如白兰花般。

她微微含笑,又飞起红晕,直到梁源吉走过来,才无声行了一个礼。老孙氏把孩子送上来,欢欢喜喜:“快看我们小侯爷。”

梁源吉只扫一眼,就喜欢上了。儿子生得像他,同时尴尬一下,心中闪过父亲面容,儿子生得也有几分像祖父。

平江侯只有一句话:“你受累。”小孙氏低低的回:“侯爷辛苦。”两个人站着,没有想到走开,也没有过分亲近。

大门外还有人没有进来。

四叔公带着人进去,露出身后的人。伍思德亮了眼睛:“爹,娘,你们怎么在这里!”一对朴素的老人笑呵呵:“老帅让接我们来看看你们。”

见伍思德旁边的美貌女子,伍思德的爹娘走上前去,要说什么,又不会说,只是笑容满面,又有些缩手缩脚。

十一公主拜下来:“见过公公婆婆。”伍思德的父亲吓得坐倒,幸好伍思德扶住,伍思德的娘迸出一句话:“使不得呀,你是公主。”

伍思德春风满面:“是长公主。”又走上来周妃:“亲家老爷亲家太太,你们好呀。”对着这个气质高贵的娘娘,伍思德的娘跪下来,周妃和她对着拜了三拜,让豆花赶紧扶起来。

那边翠姑给丁婆婆看孙子,小声告状:“有一个给大壮,另一个幸好没让公主抢走。”十一公主天天看儿子那架势,活似抢山鸡蛋那会儿一样。

这是儿子,不是山鸡蛋。

族长见到儿子长高不少,黑瘦结实,很是满意,就自夸:“不是你爹我当时有见识,把你留给大帅,你今天还在种地!”

丁婆婆揭他的短儿:“你忘了最乱的那一年,有人来查,你把族谱全改了,把上面我家十三和大帅的名字抹了!”

族长儿子瞪大眼:“爹,你怎么干这事儿?”族长打个哈哈:“掩人耳目哈,我不是又加上了。”对儿子小声道:“我又加上靖边王萧大帅,你看这几个字怎么样?”族长儿子没好气:“爹呀,以后你别再抹去就行了。”

有人来请入席,人多,天气又暖,摆在园子里。城外来江南的人都来相见,说到初到江南时,也是摆酒在这桃花下,当时还有杏花开梨花白,小桥流水鱼儿好,和今天不差什么。

蒋家谢家得意非凡。

郡王们没异议,萧护怎会客气?以一句唯任贤才,恢复科举后再选人为由,蒋延玉挂了吏部尚书,谢承运就是工部尚书,户部是贺二和孟轩生,礼部是林大和林二。苏云鹤跟随表哥主管兵部,管一切将士,相当于萧护的贴身小秘书。

刑部里两个侍郎跟出京,家人俱在江南,此时也在相见。

贺大公子把弟弟骂了一通:“你力气大,把我撵回来,你怎么不去当将军!”贺二嘿嘿:“收钱也要紧。”户部管田地四至,税收等等,成了萧护的财政大臣。三姑老爷和四姑老爷见女婿和儿子都有重用分外光彩。

两个姑老爷互夸女婿。四姑老爷挟一个鸡头给廖明堂:“明堂啊,你补补脑子,打仗费脑子。”三姑老爷马上给余明亮一块牛肉:“打仗费力气,你补力气。”又同时相中一条白鱼,四姑老爷按住鱼头,三姑老爷不甘示弱按住鱼尾,你瞪着我,我瞪你。

余明亮和廖明堂幸福得傻乎乎,捧着碗找自己妻子。

林三姑娘和婆婆坐一处,廖母也在这里。余家父母也在,贺二姑娘却和慧娘等人在一个桌子上,那桌子上吃的全是孕妇餐,贺二姑娘早也盼晚也盼,天天把小余将军拘在房里不出来,大家都不笑她。

到回来前,她有了。

别人都要生了,贺二姑娘还没有显怀。

胖团子不能亲近母亲,就亦步亦趋跟着父亲。吃饭时,坐到父亲腿上,乖乖的等父亲喂自己。他可爱的让人心醉,姚兴献就把儿子女儿也弄到身边来坐,映姐儿九岁,更懂事不少,会给父亲挟菜,分螃蟹。

她是京里人,却对鱼虾吃法了如指掌,又戴着一头金子珍珠宝石,都是姚兴献没见过的。告诉父亲:“我和萧家祖母睡,谨哥儿睡祖母床上,我睡碧纱橱里。”姚兴献心头滚烫过,再滚烫回去。

保哥儿急急:“父亲我背书给你听,我会背四书,你会吗?”映姐儿嘀咕:“你又来刁难人。”保哥儿笑姐姐:“你不会背,你真笨!”

姚兴献摸摸儿子脑袋,再看看女儿花朵儿一样,觉得什么都值了。

这一天人人喜欢,不喜欢的也有,曹家,杨家等。蒋延玉和谢承运都领尚书职,杨公子多少受到冲击。这一天醉酒回去,见妻子在窗下也怅然,带得窗外春花也似怅然了。

好在杨公子肚子里有才华,还能劝解:“你是愿意我金带玉马,还是悔教夫婿觅封侯呢?”杨少夫人就一笑,夫妻携手看过花去睡。

三月底天气还夜风微凉,萧护洗过,和儿子在床上玩耍。和胖团子小时候玩的一样,大帅睡下,让胖团子坐自己胸膛上,和儿子眼对眼儿说话。

“你平时想父亲多,想母亲多?”

胖团子往外面看,母亲去洗了,父亲就在这里,响亮回答:“想父亲。”萧护就把他一颠一颠的玩,胖团子就哈哈大笑,还会背诗给父亲听。

父子再在开心,见老帅进来,沉下脸训儿子:“你这是严父?”萧护赶快抱儿子下床,赔笑:“好几年没见他,”

胖团子左右为难,看看祖父沉着脸,看着父亲在赔不是。胖团子选择一下,还是要父亲。回身双手抱住父亲头颈,对祖父瞪眼睛。

萧护忍住笑,赶快把儿子还给父亲。萧老帅满意了,抱回自己的好孙子:“走,跟祖父睡去。”胖团子走出多远,还在同父亲招自己小胖手。

那黑又亮的眼睛,胖乎乎小手,一直在夜风里摆动。

慧娘扶着丫头过来,见自己丈夫凝神对着黑暗中看,不由得好笑:“儿子睡了?大帅在看什么?”

萧护回神,扶过慧娘:“父亲接走了,”唉一声:“我只有和十三玩了,十三,你真没有儿子好玩。”

慧娘娇嗔:“大帅我也这样看呢。”夫妻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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