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次穿越直布罗陀,大副采用了惯用的方式,和上一次因为执行任务采用的主动机动完全不同,这次全凭水流推动被动进入海峡。
大副解释的原理简直都能当做一道地理问题——直布罗陀海峡是连接大西洋和地中海的狭窄水道,由于地中海地区为地中海气候,夏季受副热带高气压带的控制,因此,降水量小于蒸发量大,再加上流入地中海的河流较少,地中海海水的盐度比大西洋高,密度大,但地中海海面低,因此,在直布罗陀海峡形成了密度流,密度较高的海水在下层向西流,及地中海盐度较大的水流向大西洋;深度较低的上层海水自西向东流,由大西洋补充到地中海,这就形成了密度流。
总之意思就是,我们只需要在海面之下,密度层之上,就会被海水流向推着进入地中海,出来时就潜到密度层之下。
不过寻找密度层是个浪费时间的事,需要进行机动,观察潜艇的深度计读数变化、潜艇的俯仰角度变化等情况来推断是否进入了新的密度层,这完全是个经验活,还要防止机动的时候有英国人的巡逻船经过我们头顶。即便在我们的潜艇进入地中海后,击沉了几艘巡洋舰,但英国地中海剩余的主力战舰还在直布罗陀和亚历山大港里充当存在舰队。
大副站在深度控制器前,通过轻拍操作艇员肩膀的方式控制深度和潜艇俯仰,然后观察深度变化,我则在研究电话附赠的操作手册,此时的那个行李箱电话已经被完全密封,以防止潜艇内潮湿空气进入,不过我感觉没什么用,因为在海上,空气总是这么潮湿,根据手册上说,高湿度环境将使管脚容易发生氧化腐蚀,增加接触电阻,产生热量,加速损坏。
难怪我的电话总是和米娅聊十几小时就坏,原因在这里啊。
大副似乎找到了层流深度,向我点了点头,然后将车钟拉到停止,轻轻地向我走来,低声道:“我们在前进了,几个小时后就能穿过海峡。”
跟我汇报完的大副转身去盯着深度仪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道:现在真是我离不开他啊,即使给他一艘潜艇,那他也一定称职,而我就不一定了……
我们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过了海峡,期间头顶开过了两次巡逻舰,但完全没有发现连引擎都没开的我们,驶出后北向,沿着靠近西班牙海岸线的海域驶向法国。
随着距离蒙彼利埃越近,我的心情也愈发激动,法国美食虽然比不上东方,但在欧洲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副则在考虑着艇上剩余物资的事,罗列了一些容易卖出去的,还有需要找黑市出售的。
基恩爬上了舰岛,站在我和大副身后,但半天没有动静,我回过头注意到了还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他,这个小伙子自从和那位姑娘恋爱后成熟了很多,不过还是藏不住心事,于是我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他被我的话惊醒,看了我一眼,犹豫着道:“咱们要在法国蒙彼利埃港停留多久?”
我立刻明白他在想什么了,一边握住胸前的望远镜一边问道:“怎么帝国师还在法国南部?”
他摇了摇头道:“他们已经转移到蒙彼利埃港了,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离开一下法国人的港口去……去陪莉娜……”
“我们要执行运输任务,不过装卸货物的时候会有时间,”我转过身一边举起望远镜观察四周,一边继续道:“但总部不允许暴露我们的行踪,你要说自己是帝国师的人,可以用曼斯坦因将军的名号,我和他熟。”
“谢谢艇长!”
“对了,去了帝国师,记得推销咱们艇上的香烟。”我没忍住补充了句,原本欢欣雀跃就要冲过来抱我的基恩石化在了原地……
不过基恩这倒是提醒我了,在电话里邓尼茨说的保密要求严重地影响了行动效率,只能在夜晚上浮,这个时间段对于基恩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但对于我们似乎很多东西就没办法出手了。
于是在抵达之前,我终于凭借自己的机智说服了邓尼茨,现在我们能打着建设德法友谊仓库超市的名号装作运输潜艇光明正大地入港——不对,我们本来就是运输潜艇啊。
能在任务期间去到国外,不少人还是很兴奋的,当他们听到可以登岸的消息后,更加兴奋了,这意味着可以轮换着上岸放松。
我们目视到了目的地,在舰岛上悬挂上了“苏哈特的移动商店”的标语,以此吸引法国人来买我们船上的东西,毕竟这些东西并没有在总部那里登记,所以收入将会和缴获的艇长四六分账,不过定价还是我们说了算。
在标语旁边依次悬挂着帝国旗帜、海军旗帜、潜艇部队旗帜和法国旗帜,最后面的那一面旗帜颜色有些奇怪,那是因为没有找到三色旗的我们只能用基恩的白色床单临时染了一下,他本人是很乐意的,因为这样就有借口和莉娜·海因里希一起去法国城镇买东西。
我看着飘扬的旗帜忍不住对大副道:“还真别说,那些红丝浸染出来的颜色居然挺好看。”
“当然,那可是地中海红花,可用于药用和染料,不知道是哪位艇长的收获。”大副放下了望远镜道。
“其他商品清点好了吗?”我问道。
“已经准备好了,价格也罗列好了,分给岸上卸货部队的部分也算好了。”
“你办事,我放心,不过不要耽误了正式任务,毕竟和这些东西相比,北非发现的资源更加重要。”
“是的,不会影响的,卖不出去的话就转给那些陆军部队,邓尼茨司令不是要和他们联合开办德法友谊仓库商店,这部分就算我们寄售的部分。”
“可以,准备减速停靠吧。”我已经看到了蒙彼利埃的港湾,那里停着一些法国人的渔船,还有一些人站在那里,似乎是迎接我们的人。
潜艇开始减速,拖船靠了上来,那些法国人从小船的驾驶室里看到了我们的旗帜,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