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酌很决绝的答道。
而紫夜最担心的是它们的结局：“那些妖灵最后……”
“它们没有死。我取了它们内丹，然后放它们走了。它们就是变成了普通的动植物不再是精怪。我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将自己的灵力输送给不省人事的嬅。只能采取这个最后的办法。”
酌说罢，看了一眼身旁的紫夜的反应，发现紫夜的头是低着的，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酌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些难过又难以言说的情绪，就好像…他心里并不希望紫夜会对自己有不好的看法或者会对自己失望一样。可是，自己实际上是个夺取别的生灵内丹的恶魔，这已是既定的事实了，她对自己失望也是正常的吧？
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的心和山外面的那些非人族和人族都不一样的，也不应有那种他们所说的良心良知，可在今天在紫夜面前说起这个却像犯了滔天罪行一样，心里充满了异样的愧疚之感。明明从前的自己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的。
紫夜沉默了良久才终于说道：“现在嬅就在你的洞府里么？”
“是。”随着紫夜的提问，酌的心里更如同有块大石头一样压着。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了。
“那，还有多久嬅会恢复并苏醒过来？”紫夜又问道，此刻酌却看不出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更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我不清楚，不过从近来的进展来看，金球炉里的那颗蕴含千年灵力的丹药就快成形了。大概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之后我就会把丹药喂给嬅，她到时候身体的内在应该就会被修复，会活过来。嗯，希望如此吧。”
紫夜发觉酌的回答很奇怪，于是问道：“你这么说，是也不确定结果如何？”
酌只能老实的点头承认。
原来，酌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所做的一切能不能让嬅醒过来。
紫夜清楚，初遇酌时，她本来是要被他捉去夺取内丹的。但酌最终没有拿走她的内丹，直到走时，还是自己拿走了他那里的奇珍异草，自己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还得了便宜。
再者，这个人虽然拿走了那些小妖灵的内丹却没有伤了他们性命放它们离开，可见他没有那么恶。也许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虽然，紫夜并不认同酌为了救自己的同伴夺取其他生灵内丹的做法。可她觉得并不能完全与酌感同身受，因此对于他的做法她没权评价，还是不能对其发表什么言论，可她的心里终是希望酌能不再做这样的事情。毕竟相识一场，她不希望他步入歧途。
“说起来，你应该也想要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京城孙家吧？”酌又开启了新的话题。
一听到酌提起这个，紫夜也提起了精神瞪着眼睛连忙点头，但是在酌说出答案之前，她自己心中却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酌接下来又会说出一些震惊的答案，此刻，紫夜的手心已经出了汗。
“因为，我故事里那一伙来山里找我和嬅麻烦又伤害了嬅的人就是孙家的。”
果然，孙家真的与酌有渊源。
“你是说，孙家的人把嬅打成了那个样子？也是他们进山杀妖灵取内丹？”紫夜又问。想到酌说的那件事发生的时间至今已四百多年，那个时候自己要么还没出生要么还是个小不点，哪又能知道孙家的这些事呢。可自己在宫中，也没有听说过关于孙家进山杀妖的传闻啊。“我在宫中，都没听说过这件事。”
酌皱眉道:“我看你是真的傻，他们家干出这样的好事，怎么会四处张扬？必定是要把这种事压下来，不让人传出去的。我当时虽然身在山中，但总要知道害我们的究竟是什么人。”
酌顿了顿，继续讲道:“于是不光自己多方打探查找，也派一些小妖去外面四处打探关于这些人的情况。我这才得知，这伙人中有两个是灵矖国皇城梦都来的贵族孙氏的人，另外几个人是孙家人找来的游方术士。那几个术士在外面，都算是道行较高的。”
“原来，这孙家家主孙儒，日日梦魇缠身，夜不能寐，精气快要耗尽，就快到了弥留之际，奄奄一息，修为很快也要散尽，有方士算出他这是一重大劫难。若想恢复康健修为不散，需得寻一处灵地。在其中搜寻天地所养出的灵物，取其内丹放在金炉里练就。力量足够大的话，就可以让孙儒吃下那丹药，便可渐渐恢复身体。”
“那日来山里突袭的人，除了那几个方士之外，有两个是孙家人。我得知，那其中一个便是你的仇人孙屿阳。另外一个是他的哥哥孙海盛。孙儒是他们的母亲，另外的那些外姓人是他们家族里请来的方士。他们那次前来，正是为了掠夺收集内丹的。方士们说，狱山是个新兴的灵气之地，山中奇鸟异兽丛生。因此，就来了这里取丹。”
“我得知了这些事情之后，心中升起了要使孙家万劫不复的念头。他们的命是命，难道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么？他们伤我山中生灵，致我同伴殒命，就应当付出相应的代价。”酌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里散发出一种让人畏惧的阴寒目光。可见他也是十分痛恨孙屿阳等人的。
“直到嬅真正能醒过来那一天之前，都需要有人时常守护。所以这些年，我只能一直守在这里，时常捉些小妖来收集它们的内丹。我不能离开狱山太久，也是因此，已经数百年没有再去外面的世道看看了。”
“我能去恶鬼寨找你，已经是我可以去的最远的地方了。这些年来，虽然我不能走太远，但是总可以派我的那些手下去外面打探孙家的消息。所以，自是对他们的事很了解。得知孙屿阳的孩子竟是灵矖国皇室后裔，我更加恼怒，很长一段时间里，连扶风氏都被我恨上了。我要看到孙氏一族支离破碎。”
“我只见过孙屿阳和孙海盛，却没见过扶风虹云。不过那孩子也是我想要杀掉的目标。而后没想到这扶风虹云却有登上皇位的一天，京城孙氏也是扶摇直上了。心里都是私欲和恶念的人们，怎配做这只手遮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