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泰缓缓开始叙述,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回忆:“那天账房阿金仔急匆匆地跑来,说南岛有一笔账很有问题。他翻阅了几年的账本对照,发现那边的管事在侵吞钱款,估计是准备逃去台省。老爷也觉得蹊跷,便让护卫林荣贵带着十来号人跟着去南岛查个清楚。我作为老爷的小算盘,也跟着去了。”
他说到这里,眼神有些恍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仿佛在回忆那天的细节。陈天琪和陈安邦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泰,生怕错过一个字。
“那天海上风平浪静,船行驶到离南岛一半左右的距离时,突然抛锚停下了。”陈泰的声音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我当时很疑惑,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刚要探头出去看的时候,突然感到后脑勺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说到这里,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后脑勺,仿佛那根木棍的痛感还在。陈天琪和陈安邦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安。
“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原地。”陈泰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带着一丝颤抖。“他们打晕我后就没有管我,我是被一阵阵的哀嚎声吵醒的。我没敢动,就这样趴着,断断续续地听见哀嚎声中夹杂着骂声和询问声。”
陈泰的眼神变得锐利,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场景。“我一下就听出是林荣贵的声音,他反复问着一句话:‘宝贝藏哪了?’我偷偷移动了一下视线,看到林荣贵拿着铁锤,正砸向老爷的脚指头。”
陈泰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手指紧紧攥住桌角,指节发白。陈天琪和陈安邦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仿佛亲眼目睹了那残忍的一幕。
“没多久,老爷就撑不住了,把宝贝埋的位置告诉了林荣贵。”陈泰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可林荣贵并没有放过老爷,他从后腰掏出一把黑色的匕首,直接插进了老爷的心脏。”
陈泰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压抑内心的愤怒和悲痛。“那十几个人都围着老爷,想知道宝贝的下落,完全忽略了我。在他们杀死老爷后,更是兴奋地讨论怎么分宝贝。我也是趁这个机会,悄悄爬出船舱,跳海跑了。”
陈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庆幸,但随即又变得凝重。“这十几个护卫都是跟着老爷外来的,水性和我这个本地土生土长的没法比。他们没敢下水追我,而是打算开船追。我趁着他们拔锚的时间,游到一处暗礁比较多的地方。这里的海域我比他们熟悉,开船的人也不敢进入,我也因此逃过了一劫。”
陈泰说到这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肩上的重担。陈天琪和陈安邦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微微张开,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泰停了停,像是在回忆什么,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后,再次开口:“后来我游回岸上后,没敢直接回去,等天黑了才抹黑进村。可刚到村口,就发现有人在村口守着。我知道被他们抓住必死无疑,只能到镇上做乞丐讨饭。两天后,一路撤退的军队把我当壮丁抓走,一起去了台省。”
陈天琪的爷爷听到这里,眉头紧锁,忍不住问道:“小泰哥,既然我阿爸死了,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问亡一点音讯也问不到呀?”
陈泰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困惑:“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在八十年代回来过一次,刚进村就碰到了林荣贵。他那双阴狠的眼睛让我颤栗,虽然他威胁不了我什么,我本来就是孤儿,但他说了,如果把这些事告诉你们,他就会把你们除掉。当时我是作为台商的身份回来,他不敢拿我怎么样,但对付你们,我相信他不是在空口说白话。”
陈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恨,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陈天琪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急忙问道:“陈泰爷爷,你听见宝贝藏在哪了吗?”
陈泰点点头,语气变得坚定:“嗯,我听到了。是你太爷爷刚来到这个村时买的一所民房,民房地下一丈五深左右。”
陈天琪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连忙追问道:“陈爷爷,那个宝贝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泰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遗憾:“这个我倒是不知道,老爷刚来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
“哦。”陈天琪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这时,北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就听见一个女人在喊:“妈,你出来一下。”这个声音陈天琪再熟悉不过,正是他的二婶阿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