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拿亚答道:“几天前,微臣带上施每拿的那匹坐骑,重走发现它的那条老路。结果此马停在路旁一棵树下,徘徊不肯离去!下官觉得蹊跷,就在周围仔细察查!”
亚比亚瑟说道:“莫非施每拿在两年前,就被人杀死在归途中?”
比拿亚沉吟道:“如今看来……这极有可能……”
所罗门问道:“伯伯在那找到了什么?”
比拿亚说道:“嗯……我想老马识途:看战马总在那附近嘶叫翻蹄——这里一定是有蛛丝马迹!于是就在那一块地方,往下深挖。”
大卫问道:“可找到了尸骨?”
比拿亚摇头道:“没有……不过……微臣找到了一枚缝衣针!针上喂有剧毒!”他说完,便把针交给了亚比亚瑟。
所罗门奇道:“这么细小的一枚针掉在土中,伯伯都能找到——眼神犀利啊!”
比拿亚笑道:“我只挖了一会儿,就看见了——想是埋在地下不深!而且这针在阳光下一照,泛出淡紫微光,倒是不难发现。”
亚比亚瑟用衣袖包住手掌,拿起针来仔细端详,说道:“嗯……时隔了两年,这针上残留的毒质依然猛烈!使用之时,必是剧毒无比、见血致命!”
大卫说道:“照此推断……施每拿早就遇袭身亡了!只是没找到他的半块尸骨,这倒是件奇事!又会是谁下的辣手?”
“凶手此刻还不好断定……”比拿亚答道,接着又转问亚比亚瑟:“节度大人可知有什么药物,能把皮肉骨髓尽都融化的么?”
亚比亚瑟答道:“如果有心研制这等药物,应该不难……只是谁人与漕运使,有这般的深仇大恨?连他的一根骨质都不能留在世上?”
比拿亚面色凝重,说道:“这人就是要毁尸灭迹。不留一点线索!让我们无从找寻……此人心狠手辣,又藏在暗处,说不定更有重大图谋!”
大卫接道:“中书大人有此疑虑。令本王好生不安!请中书令引路,带我等君臣再到命案现场。细细勘察……”
比拿亚慨然领命——宫中侍卫备车套马,以色列王携爱子重臣,齐到城外二里处。刑部中书令引领众人,来到新坑前。数十名禁军,散入林中,搜寻了半日,也再未发现其他可疑之物。
大卫却不沮丧,问道:“中书大人可知……这世上有谁会对施每拿:恨之入骨!直欲除之而后快?”
比拿亚其实也已心里有数。答道:“下官以为:施每拿当年引我军,从水路袭取了耶路撒冷——原住居民首领‘耶布斯五鹰’兄弟除四鹰外,均力战阵亡……而且四鹰自断右臂,也是因为被施每拿放出的‘血凝赤虺’噬中!如果他还活着,必然日思夜想:要取漕运使性命,报此深仇!”
大卫笑道:“中书令此番推测已了结这桩悬案——行凶之人必是四鹰!本王夺他故都,他下一个要杀的……就是我了!”
所罗门急道:“那孩儿就要寸步不离父王,保护父王!”
大卫轻抚他头顶,意示嘉许,说道:“我儿有此心意足矣!父王帐下武将高手不乏其人。自有他们防护周全!”
比拿亚也说道:“四鹰虽少了只右手,但他练了这门阴险歹毒的暗器——对敌之际,委实难防!我已让铁匠雅望班。把我的两根铜棍熔了,掺进玄铁、磁石。重铸了两根磁铜棍,可吸他毒针!微臣还把新铸的磁铜棍,放进约柜里已有半年:吸取本族圣物的神力!以防四鹰又学了奇门邪术……”
大卫赞道:“中书大人已经知己知彼——本王复有何忧?”
群雄既知对手乃是十多年前的手下败将,纵然其练成了一门极具威力的暗器功夫,但谅他孤身一人,也兴不起多大风流!况且比拿亚显然已有应对之法,所以众人都不太放在心上,便要启行回城。
大卫却说道:“本王不太出城走动——今日既已到了此处。趁便四处看看,不急回宫!听闻元帅约押在这附近。有块麦田。这地里的出产颇为丰盛!本王意欲前往瞻仰瞻仰……”
所罗门孩童心性,一听有地方可去玩耍。带头叫好。余人自是不便拂逆王旨,一同护驾前去。约押的那片田产,比拿亚是去过的——上马当先引路。
一行人向东奔出里许,便看见十余亩绿油油的农田——田间作物长势喜人!大卫说道:“元帅不但精于行军布阵、带兵打仗,这躬耕之术也很有火候啊!”
君臣皆有同感,正赞叹间。几名壮士扬鞭催马疾驰而来,头前一人沧桑健硕,座下白马,正是大元帅约押到了。
他来到近前,跃下坐骑,施礼说道:“不知我王到来,未曾远迎,末将失礼了!”
大卫笑道:“元帅多虑了!繁文缛节,无益于礼!本王今日偶然出城公干,顺路到此游览这青青麦田。”
约押说道:“末将在前面搭有一座凉棚——请我王到那里小憩。春日暖阳,虽然不似盛夏,但暑气也是不小!”
大卫答道:“叨扰元帅了。”
约押又再客套了一番,众人才相偕齐到了田边的草棚。王与几位重臣入内,席地而坐。其余禁军兵丁,在外守护。
约押命人端上几盘瓜果,供君臣解渴。大卫看其中一瓜:表皮枯黄、瓤肉晶莹多汁,入口香甜,不禁赞道:“好瓜……好瓜!元帅之培植瓜果之法,可是独家自创?”
众人尝过之后,也觉脆香甘甜,都随之称赏。约押答道:“这些瓜果,确是这田间的出产。不过……末将一介莽夫,于农耕一道,知之甚少!下官在耶路撒冷城中,识得一位奇女子。她传授末将府上仆人:嫁接种植之法,才培育出这等易生耐旱的品种。”
亚比亚瑟于农田水利、医卜星相之道均颇有研究,听约押所言,顿起爱材惜材之心,问道:“既有这般奇人,元帅为何不引荐?我王授其官爵,赋予权柄,在国中传播这嫁接之法,岂不更多造福合族百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