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说:“那你的……前世里,我呢?”
余溪风沉默了一下,看着章秋,又笑了。
这一笑,意味深长。
章秋也回想起来,初见,是在地下避难所的门口。
余溪风表现的相当自来熟。
余溪风显然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
余溪风在地下避难所的时候,提醒过自己,
那个时候,章秋有感觉过,余溪风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怪。
带一点怜悯的洞悉,
所以章秋才会说,
有时候会觉得,余溪风身上有神性。
那是一种身处局中,却又置身事外的感觉。
她关注的东西很少,
在不知道空间之间,余溪风折腾的那些玉石和古物件便显得很无厘头。
余溪风又简单说了一点自己的猜测。
也许这几天,本应是她的死劫。
至于章秋,更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
两人联结的太深。
如果说,自己是那志怪小说里的妖邪,
那么章秋大约算是妖邪身边的伥鬼。
诛完妖邪,伥鬼大概率是要带走的。
章秋想了好一会儿:“那这样,还挺好。”
余溪风爬起来:“好你个头,我还不想死呢。”
躺着还不觉得,一起来,就感到胃里空虚:“饿,这几天我是不是没吃东西?”
“每天两碗肉糜蔬菜粥,你躺床上,不动的话吸收能力很有限。”
“怪不得这么饿,有没有什么吃的?”
章秋念叨:“还是只能喝粥啊,你这算大病初愈,最多给你弄点鱼肉,还是要以清淡为主。”
苍灰在一楼,见余溪风下来了,激动地扑过来舔余溪风的脸。
余溪风招架不住苍灰的热情似火,给了它一根啃剩下的猪骨头,让它自己玩去了。
外面天还没亮,她睡足了三天,现在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索性带着章秋和车子回到了空间。
对于那三天里的事,她也心有余悸。
余溪风也想过,如果一直在空间里,会不会可以更顺利地度过这几天。
空间能够对抗所谓的命数吗?
余溪风对这一点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余溪风直觉不会这么轻易地被她躲过去,
这三天,确实让她非常疲惫。
身体还在其次,主要是心理。
她想要回到空间里好好休整一下。
房车苍灰,还有章秋,自然也都是一起回去。
果香飘来,让人心旷神怡。
余溪风深吸一口气,站在树下摘了一个龙眼,现剥了往嘴里扔。
头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余溪风回到屋里吃了一小碗用鱼汤底煮的面。
余溪风感觉没吃饱,想再去锅里捞一点,碗已经被章秋收走了。
……行吧。
空间的面积已经相当广袤,
在小屋,黑土地,荒山和湖泊,这几个之间都还隔着大片的土地。
只用腿的话,一个上午也不一定走得完全貌。
路上冒出不少杂草来。
余溪风盯着那根狗尾巴草看了半晌,依然没能想起来,这根草是从哪里长出来的。
她把那根狗尾巴草捋了下来,
拿在手里,时不时摇一下。
章秋和余溪风并肩。
苍灰屁颠屁颠地跟在余溪风身后。
小橘在路边上,撩开眼皮看了一眼余溪风,然后又把眼睛合上。
小橘的热情并不算多,大部分都集中在,好久没见到到余溪风之后,再迎上来时,情绪价值给的很足。
等过了那个劲了,小橘更情愿找个地方趴着。
余溪风发现小橘越来越懒了。
一天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睡觉。
从前那个打完大白打苍灰的架势已经没了。
那只鸽子从小橘眼前飞过,它也只是看着,不怎么上手。
偶尔苍灰去烦小橘,小橘也就站起来,抖抖身子,再换个地方继续睡。
猫能活多少岁来着?
余溪风不太确定地想着。
这只橘猫已经陪了她很久。
余溪风走过去,把小橘抱了起来。
感觉它的毛还是一如既往的油光水滑,大腿那里,更是一瓣一瓣的。
毛都被皮肉给炸开了。
余溪风把猫给整只地翻过来:“瞧给你肥的。”
小橘不满意地喵了一声。
余溪风又去看小橘的牙。
把小橘的嘴巴边上的皮肉往上撩。
粉色的牙床,牙齿排布很密,也很坚固。
余溪风心里放下心来。
牙齿完好坚固,意味着进食无碍。
只要能吃,人也好,猫也好,想来都没什么大事。
余溪风对章秋道:“你看。”
这猫咧着个嘴巴合不上,看起来像个傻子。
余溪风和章秋一起笑起来。
苍灰挨着余溪风的脚边挤来挤去。
小橘被抱了,它也要抱抱。
余溪风把小橘放下,把狗尾巴草往小橘的脸上怼,试图和小橘玩一会儿。
小橘不买账,一落地就开始舔自己的毛。
小橘胸口是一片白毛,那里的毛格外长,
整个舌头都伸出来,差点给舔自己撅过去。
大约是觉得有点没面子,小橘跑掉了。
余溪风拍了拍苍灰的头,用那根狗尾巴草去逗苍灰。
苍灰很给面子。
很配合地去扑咬,一根狗尾巴草很快就被咬的稀碎。
余溪风:“……”
余溪风闭着眼找了找,从苍灰的狗窝里摸出一只仓鼠娃娃。
是房车里送的,还是宠物店里收的来着?
没记错的话,当时是小橘的玩具。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苍灰偷偷摸摸地顺到了自己的窝里。
仓鼠娃娃是棉制的,很轻,也很软。
余溪风拿在手里掂了掂,在苍灰跃跃欲试的眼神中,将仓鼠娃娃远远地扔出手。
苍灰梗着个脖子跑过去,
像个傻狍子。
余溪风蹲在地上陪苍灰玩了一会儿。
散完步消食,章秋一直寸步不离地黏在余溪风身后。
余溪风看着章秋眼下的乌青:“要不去睡觉吧?”
总感觉章秋快猝死了。
两人躺在一块。
苍灰趴在门外面里,爪子还在扒拉着那个仓鼠娃娃。
章秋一脸的欲言又止。
余溪风叹气:“真想知道?”
章秋一口气提上来。
张了张口,又什么都没说。
只是抱的更紧了。
隔了好一会儿,余溪风听见章秋压得很低的声音。
“你睡了吗?”
余溪风背着章秋,睁着眼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