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见到希望破灭,慕蓁熹整个人都沉浸在莫大的失落和无望之中。
口中的麻布被取下,她苦笑着问,“若是我扯着嗓子喊救命,有用吗?”
佘红衣挑了挑眉,“你可以试一下。”
慕蓁熹虚脱地问,“你知道你与史念鉴差在哪儿吗?”
史念鉴……
那个和吴正珩一起在沙场深林中杀了他们蛇山族人的少年。
那个在朝中做作战队首领、统管吏部的掠夺者。
佘红衣心中泛起杀意,这女子真是找死!
慕蓁熹自问自答道,“明明天下的人都尊崇蛇山一族的奇门遁甲之术为正统,可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老祖宗的术法用成歪门邪道,怨不得如今蛇山被朝堂排挤,由着史念鉴所学的无门无派之术昌盛流……”
啪——
响亮的巴掌声中,佘红衣恼羞成怒,“住嘴!你懂什么!我蛇山一族势必要称王!”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慕蓁熹却觉得这巴掌带来的伤害不过是皮肉之痛,见佘红衣被戳到痛处,她心中竟还是畅快的。
她笑了笑,“原来是狮子大开口啊,你要造反?”
可北翊还未攻打下来,佘红衣在军中并没有多少大权,现在就动手绑了她,岂不是打草惊蛇,变动颇多?
佘红衣冷冷地扬起手,“若是不想再挨巴掌就闭嘴!”
他的目光,与阴森毒蛇别无二样。
慕蓁熹乖巧地闭了嘴,不敢再招惹这人。
帐外烛火通明,时不时有马蹄声跑过,明亮的火把像流星一样一遍遍划过。
慕蓁熹知道,那都是在出力寻找她的人。
可笑的是,她现在嘴中被塞了麻布,被绑在军营的大帐中,就在他们之中。
她毫无睡意,身边的佘红衣却闭上了眼睛。
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共卧一榻,佘红衣竟然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五更天的时候,外面的动静小了下来,慕蓁熹的心也变得冰凉一片。
不规矩的男人竟然凑了过来,慕蓁熹顿时吓得紧绷住了身体。
他翻了身,似寻着什么,大半个身子压过来,沉重的胳膊抱住了她的腰肢,还将脸埋在了她的脖颈中。
他不动了。
绵长的呼吸喷在慕蓁熹的肌肤上,顺着被撕烂的衣领往身体的其他部位窜去。
一滴浑浊的水珠滑落在青丝之上,慕蓁熹闭上了眼眸。
及至快正午,佘红衣睁开了眼眸。
一瞬间,所有的防备和嗜杀都回来了,特别是在他意识到自己的手臂牢牢地禁锢着身下人的细腰,他的鼻息之间全是女子气息的时候,他缓缓坐起了身子。
女子的青丝在床榻内侧凌乱散开,像是一张墨色的大网,她眉头紧蹙,在梦中仍不安生。
噌的一声。
匕首出鞘,凉意一点点靠近。
佘红衣的目光冷到了极点,尖锐的匕首更是对准了慕蓁熹的喉咙。
良久,匕首悬在半空,迟迟不下。
他亲眼看着她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似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再无一丝念想。
鬼使神差地,他收了匕首,翻身下榻出了大帐。
装睡的慕蓁熹终于睁开了眼眸,眼神黯淡无光地看着帐顶。
从外面吹进来的凉风吹拂轻纱,绕着她的指尖打转。
她听到帐外将士交谈的声音,有佘红衣的,有鲍无涯的,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枯躺一整日,慕蓁熹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佘红衣骂醒的。
“尿了?”
他嫌弃煽动着手,恶劣地道,“还拉在了裤裆中?”
毫无尊严可言,慕蓁熹心如死灰,别开了脸。
佘红衣把她的脑袋掰正,手指恶劣地戳着她的脸,“真像是牲畜呢……”
“杀了我吧。”她的声音沙哑难听。
“这么快就求饶了?我说过……”他贴近她的面容,“你完了。”
佘红衣打来了水,当他把慕蓁熹脱光放进桶中的时候,他的视线全然落在慕蓁熹的胴体上。
不带一丝情色。
像是在研究别样的物体。
他还要再靠近,却见慕蓁熹咬着舌想要自尽。
“你敢!”他一下子卡住慕蓁熹的下巴,“这就是慕蓁熹吗?随随便便就被就想要寻死觅活?”
鲜血从嘴角渗出,是慕蓁熹舌头上的血泡破了。
口腔中满是血腥气味,她自暴自弃地靠着木桶,“你真的好矛盾,如此奇耻大辱,我若是挺过来了,佘红衣,你必死。”
佘红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他贴着她的耳朵道,“我们之间谁死还不一定呢,不过慕蓁熹你给我听好了,若是你敢自杀坏了我的好事,方十九和鲍无涯的性命,我必收。”
“你……”
“所以你乖乖地在我这儿陪着,不然受苦的就是他们了。”
身上是陌生男子的衣衫,手脚再次被绑上麻绳,慕蓁熹全身无力,被扔回了榻上。
佘红衣拿着大饼一口一口喂着她,她到底是受不住这般委屈,怅然询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在军中的这大半年,虽然没有并肩作战过,但他们也一同谋划作战策略,为胜利或失败共喜共悲,便是背后的目的不同,但至少他们都是肃明的人,他们在一同攻打外敌。
他们也曾在军中赛马比试,他还曾教过她使长枪,就算情谊不真切,可也不至于痛下毒手。
女子眼眸中流露出脆弱和破碎,佘红衣有一瞬的怔愣,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他继续喂着慕蓁熹吃大饼,“要怪,就怪吴正珩吧。”
“吴正珩?天高皇帝远,你不觉得牵强吗?”
“你会懂的。”
慕蓁熹不懂,现在的她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佘红衣在做什么。
她彻彻底底被佘红衣囚禁在了大帐中。
每日清晨醒来,佘红衣都要古怪地盯着她瞧。
无他,只因佘红衣自己也察觉到了,有慕蓁熹共榻,他总会睡得沉一些,夜里不由自主地想要靠着他。
这其中的缘由,让佘红衣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晚,他让慕蓁熹面向帐中央靠躺,又从外面带回了一军妓,当着慕蓁熹的面与军妓行鱼水之欢。
慕蓁熹闭上了眼睛,她真的好想离这些污秽远远的,盼望着能有人出现将她救出去。
可是没有。
滚烫的热气袭来,慕蓁熹睁开了眼睛,只见佘红衣不满地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