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公主是如何看待这番话语的,慕蓁熹也没心思去揣测了,她自认自己已是做到应做的。
至于送淮南公主出凤栖宫的宫女,她在慕蓁熹更衣的时候随口提到,“淮南公主颇是挂念雄鹰,临出门的时候还问娘娘可有去明华宫瞧过。”
紫苏用眼神示意宫女莫要再提,慕蓁熹听到也并未有言语。
御书房中,吴正珩与心腹商议事宜,听闻皇后来了,没一会儿便散去。
慕蓁熹进去的时候,殿内还有鲍无涯和史念鉴在,她看了一眼吴正珩,心想吴正珩果然知晓她来御书房是为了淮南之事。
根据她在书上得来的对淮南了解,加上鲍无涯等人的建议,与淮南互通商贸的条条框框一一被列出,吴正珩看过就同意了。
慕蓁熹接着提出,“我想过一个不一样的新年。”
写满了密密麻麻条例的纸张晃动着,鲍无涯不太满意地放下纸张,“娘娘还想怎么折腾?”
“肃明朝成立不久,根基多是在大庆朝繁盛的基础之上,我们远在盛京,对其他个地方的情况了解终究不多,民心所向也不知。不如趁着过年,普天同庆,由官府给出一定的银两,在各地举办活动,与百姓们玩在一处,将喜庆传递开来。”
史念鉴紧紧凝眉,“为了一个淮南,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非也。”
慕蓁熹立刻反驳道,“做新年的惠民活动,并不仅仅是为了向淮南展示我肃明朝的物资与各种商业,相反,这是最不重要的。为的,就是欢欢喜喜过大年,经历了动荡之后,让百姓们心中踏实安稳有奔头,最明显的便是能与百官互动,拉近官民关系。”
鲍无涯笑着道,“拉近与百姓的关系?倒是新奇,我只知保家卫国护安危,还需拉近关系?”
“新年新气象嘛,好的开头总会更轻易带来好的发展,说不定还会让各商业迎来蓬勃发展的新机遇。”
“可是这银两,朝廷不一定拿的出来。”
慕蓁熹嗤了鲍无涯一声,心道还当她没瞧过国库账本吗,这些大男人就是觉得该把银两花在兵器军队上,看不起这些文化人心的软实力。
她提出了方式,“银两嘛便从后宫的吃穿用度中扣除一半,本宫做了如此表率的情况下,各大官员愿意加入的,据情况上交银两押注给支持的产业。”
史念鉴摇头,“如今朝中大官,皆是经历了三朝之人,想要从他们手中拿到银子,难。”
“既如此,大年三十的预热,便由本宫来带头。”
慕蓁熹打定了主意,确定好了与淮南互通的条例之后着手准备活动。
皇后离开后,刚刚热火朝天的讨论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鲍无涯倒是露出些许的期待,“还剩下三天就大年三十了,短短的时间里,皇后娘娘真能在盛京中掀起风浪不成?”
史念鉴沉静地分析,“南方好几次起义皆被平反,百姓本就处于惶恐之际,皇后娘娘此举或许不失为好法子。”
鲍无涯挑眉,“不打了?我举荐的几位将士武功一绝,去了定能将那些乱臣贼子降得心服口服。”
吴正珩修改好了条例,“打,确实能行。不过从长远来看,皇后的法子确实更胜一筹,不过是施些银两,便能收买人心,让肃明朝安定下来,处处得到拥护,为何不做?来年不用强制征兵,有个正当的由头,百姓们就会心甘情愿地上战场厮杀,如此,乃良策也。”
史念鉴和鲍无涯互看一眼,向吴正珩行礼,“微臣知晓。”
吴正珩站起了身,指了指案上的诏书,“分发下去,先为皇后的行动打下基础。”
史念鉴接了诏书,鲍无涯感慨着,“怪不得人说文人心思多,以我的性子,淮南收、南方平,打到服输便是,何必如此委婉迂回。”
捏紧着手中的诏书,史念鉴看着大步离开的吴正珩,平静地道,“皇上终究是心软了,有皇后娘娘在身侧耳濡目染,皇上做不到不顾天下怨言偏执行事的,如此,也算是肃明朝的福报。”
“福报……”
鲍无涯呢喃着这两个人字,道路上已经看不到吴正珩的身影了。
皇上和皇后明明是两种完全水火不能相融的人,却捆绑在了一起,不,是彼此心悦着对方,这天下还真是无奇不有。
鲍无涯打趣着道,“你猜皇上如此慌张地离开,是做什么去了?”
慌张吗?史念鉴并未看出来,不过皇上离开确实有些出人意料,史念鉴还以为要继续商议淮南之事。
鲍无涯自答着,“定是去缠着皇后娘娘了。”
在宫门口,侍卫拦住了马车,紫苏恼怒地道,“看清楚了,我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
侍卫低下了头,“没有皇上的命令,后宫之中任何人不得出宫。”
“这可是皇后娘娘!”
“还请娘娘回去。”
侍卫不敢讲的是,皇后娘娘更不能放出去了,便是有令牌之类的,若没有皇上在场,无一人敢放行。
车帘拉开,慕蓁熹正要与侍卫讲话,不远处吴正珩赶来了。
所有的人都伏低行礼,吴正珩走到马车跟前,“放行。”
他上了马车,与慕蓁熹解释,“我猜着你会要出宫安排,可没想到你这么着急,眼见天黑了也要出宫。”
马车前行着,慕蓁熹与吴正珩隔着一定的距离,她质问着,“不是说我随时都能出宫吗?”
“上一次你被人掳走就在我的眼前,可见盛京并不太平,我如何能安心放你一人出去?”
慕蓁熹还是不高兴,“明明是因为有你才危险……”
叹着气,他靠近了揽住她的肩膀,“你呀,我这是爱你,知不知道?”
慕蓁熹瞪着眼睛,张口就要反驳,吴正珩更是了解她,知晓她会说出不尊重她的说辞,他直接俯下身子吻住她的唇。
最开始是激烈的,她带着怒气,觉得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一点道理也不讲。他也就以暴制暴,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火花烧着两个人,待怀中的躯体柔软似水,他才放缓了节奏,将温情付诸行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