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的话,让温继礼和温庶人都十分羞愧。
送走了孟氏之后,温继礼十分怨恨地对温庶人说道:“怎么样,对于如今这个场面,你一定很满意吧?众叛亲离,所有的亲人都不亲,就连亲孙子的婚宴你都能没有办法参加,你那个当了太子妃的孙女,更是以你为耻。”
温庶人听到他说话,就如同有人在拿着刀子扎他心脏一样。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还是没有办法发出什么声音。
温继礼说的都是事实,他确实已经众叛亲离,连亲孙子都不愿意见他。
温继礼看他这个样子,i并没有觉得痛快,反而更加生气,继续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温太师的影子?你现在就像一条丧家之犬,人人喊打!”
他在骂温庶人,其实也是在骂自己。
“我们都一样,我是你的儿子,所以我也不是人……还好,如风和如雪并不像我,更不像你,他们像母亲……”
提到芮逐仙,温继礼眼睛又开始难受。
看着床上躺着没有办法自理的温庶人,温继礼再想想这些年母亲离开之后取得的成就。
“还好,母亲离开了我们这样两个烂人……”
温庶人再次把头偏了过去,不想看到温继礼。
看到他这个德行,温继礼不再搭理他。
孟氏离开之后,去了镇国公府一趟。
她知道崔振邦和崔安如都会去参加婚宴,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说一声,担心他们会不舒服。
听到孟氏的来意,崔振邦很是感慨的说了一句:“孟姨母,这件事是理所当然的,表弟的婚礼,若是父亲不出席,只怕会成为别人的笑柄,而且我们兄妹也不是恐惧见到温家人,我们并没有什么错,问心无愧,讨厌他们是我们的事,真正想要躲起来的人只怕不是我们,所以这件事您没有必要特意解释一下……”
孟氏听了之后,心情放松了不少。
崔安如刚好这个时候回来了,听闻孟氏也在,加快了进来的步伐。
给孟氏行礼之后,听说了这件事,崔安如也是非常自然的说道:“姨母只管放心,我们不会因为私人恩怨,毁了表哥的婚礼。温庶人和温丞相对不起外祖母和母亲,我们如今要报的仇,也只是代替他们而已,表哥和表妹毕竟是他的儿女,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跟着一起对付他们的父亲……”
孟氏终于彻底放心,她知道崔安如不是什么说话不算话的人。
她说道:“今日我见到温家世伯了,看情况非常不好,可是温继礼还是一直吊着他的命,两人这样相互折磨,也是让人唏嘘。”
崔安如却说道:“如今温丞相多折磨温庶人一天,也只是稍微减轻自己的负罪感而已,他试图说服自己,当初的事情都怪温庶人和贺氏。一旦温庶人死了,他没有了这种寄托,会整天怪罪自己。”
孟氏点了点头,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众人一阵沉默。
之后,孟氏说了一句:“听闻贺氏在牢中生了病,虽然上了岁数,不过并没有得到什么特殊照顾,如今也是半死不活……”
崔安如丝毫不心疼,说道:“她现在应该后悔当初做的一切了,只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苦难也不会这样轻易结束。”
孟氏知道贺氏都是咎由自取,若是换位思考,只怕书香门第的自己也会发狂。
所以,她从来没有试图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劝崔安如网开一面。
贺氏这个人,并不值得。
婚礼那日,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哪怕是温继礼出现,大多数也只是短暂的愣忡之后就恢复正常。
反而是缩在家中的温氏和林知音,听着长街上热闹的声音,想着还在牢中不知道怎么样的贺氏,对于未来的生活充满了迷茫。
“母亲,我们是彻底被所有人放弃了吧?”林知音无助地问道。
温氏在女儿面前还是故作坚强,可是失去了贺氏这个主心骨,她也不知道未来生活应该怎么样。
她掩饰了自己的心虚,轻轻拍了拍林知音的手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知音,别这么想。我们并没有被所有人放弃,至少还有你我相依为命。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总有希望。”
林知音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却依然倔强地不让泪水滑落:“可是母亲,如今我们孤苦无依,未来又能有什么希望?外祖父如今躺在床上没有办法自理,外祖母在牢中生死未卜,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温氏叹了口气,目光闪躲,心中也是一片凄凉:“虽然现在我们陷入了困境,但只要我们不放弃,总会找到出路的。你外祖母承担了所有的罪名,可是她年纪大了,皇上总不至于真的要了她的命,说出去也不会好听,至于你外祖父那边,他已经对我们失望了,就不要指望他了。虽然让我们失去了很多,但也让我们看清了身边的人。从今以后,我们要更加坚强,为自己而活。”
林知音听后,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母亲,你说得对。我们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要向前看。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总会找到办法,当初崔安如面对的情况比我们还不如,还不是一样走出来了……”
温氏竟然不知道怎么接了,这个话她是怎么敢说的……
崔安如能够重新站起来,依靠的是无双的智谋和无上的医术,可是他们如今有什么?
她不忍心浇灭女儿好不容易重新燃起来的希望,只能附和着:“嗯,你说得对……”
他们的话,却被一个冷漠的声音打断:“都已经落到了这个田地了,竟然还在做梦,林知音,我该说你是自信,还是说你天真?”
温氏和林知音都是一愣,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之中,萧让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