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看着地上的素袍，又摸了摸额头的血渍。
毫无疑问，刚刚他所经历的就是幻境。
但这个幻境实在是太真实了，叶欢隐隐有一种感觉，如果他没有用教鞭刺破罩在他脸上的素袍，恐怕会永远沉浸在里面。
叶欢沉默地从地上站起来，越过人群后，向着牧羊人走去。
等来到他面前时，叶欢问道。
“先是要借助我的力量改变世界，然后又恼羞成怒驱使信徒杀掉我，最后又高高在上，坐在你的雕像前，哪一面才是你？”
牧羊人微微一笑：“那些都是我，我只是向你展示了一下见到我的可能。”
说到这里，牧羊人缓缓抬起手中的木杖，随后看着下方的信徒道。
“时间到了，我们该离开了。”
听到这句话，叶欢一怔：“什么？”
牧羊人看向他：“你来到了这里，还成功通过了我的考验，所以，我的使命完成了。”
叶欢还是疑惑不已，他听不懂牧羊人话里的意思。
牧羊人耐心解释道：“如果你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那你一定会遇到我的。”
“为什么？这里的时间线有那么多，我完全可以遇到其他变体。”
“因为我足够强。”
说到这里，牧羊人挥动了手中的木杖，对着天空猛地搅动了起来。
伴随着他的动作，二人所站的雕像化作了一颗颗碎石向着天空飞去。
不仅仅是碎石，那些金字塔模样的建筑也同样升上了天空。
很快，这些建筑与石块在空中融合重组，化作了一艘无比宏伟的方舟。
看到这座方舟，叶欢几乎立刻想到了主打造的那艘方舟。
两者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某些细节上的不同，其他全都是一模一样。
看到这一幕，叶欢脸上露出了警惕之色。
“你到底是谁？”
牧羊人笑道：“我叫叶欢，是你的变体。”
叶欢摇了摇头：“如果你真是我的变体，就不可能掌握这种力量。”
“为什么？”牧羊人好奇地看着叶欢：“我们这些变体在梦魇世界的中心生活了十四年，其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难道你就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叶欢冷笑起来：“那你告诉我，天上那艘船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这艘船的主人可跟我们关系不是很好。”
牧羊人道：“在你成为变量前，在你见到他之前，你以为一直都是谁在跟他接触？”
叶欢忽然想到了他第一次见到主时，主曾经说过的话。
“看来你的计划成功了。”
在进入摩耶山之前，他虽然很在意这句话，但并没有想得那么深。
现在看来，那个跟主一直接触的人，就是牧羊人了。
牧羊人继续道。
“你以为是谁将源源不断的变体送到托马斯李面前的？”
“我们牺牲了生命，舍弃了名字，就是为了创造出一个光明的未来，而你的出现就代表我们成功了。”
叶欢紧锁眉头，须臾，他道：“我不明白。”
牧羊人笑道：“没事，你不用明白，因为这些都已经成为了历史，你现在只需要继续前进就好了。”
在牧羊人说话的时候，一个个绳梯从方舟上落了下来。
当这些绳梯落到地上的时候，那些信徒们纷纷有序地向着上面攀爬而去。
叶欢看了眼天上的那艘方舟：“你要去哪里？”
“新世界。”
牧羊人看向叶欢：“在那个世界里，不存在所谓的主，一切都由我的信徒们亲手创造。”
叶欢敏锐抓住了他的语病：“但你是他们的牧羊人，对于他们而言，你就是主。”
牧羊人笑道：“我会引导他们在新的世界生存下来，但也仅此而已了，我不会干涉他们的任何事情，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死了。”
轰隆！
就在二人谈话的时候，天空乌云密布，无数雷电出现在了方舟附近。
看到这一幕，牧羊人讶然道：“看来梦魇发现我的目的了，奇怪，比我预想中的要更早一点。”
他看向叶欢，笑道：“看来梦魇一直在关注着你接下来的路你要小心了。”
在二人交谈的过程中，大部分信徒竟然已经登上了方舟。
牧羊人道：“那我们就此别过了。”
“等等。”
叶欢一把叫住了牧羊人，皱眉问道。
“你走了，我该怎么触发接下来的既定事件？”
牧羊人指了指身后。
“从那里进去就可以了。”
叶欢沿着牧羊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原本雕像所处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高耸入云的电梯井。
看上去只要走进那个电梯，就可以再次回到无限循环的校长室迷宫了。
牧羊人忽然想到什么，随后道。
“如果你在接下来的既定事件里再次选择了正确的路，那么，你应该会进入到序号A的时间线。”
“我需要提醒你，序号A的变体是我们之中最强大的。”
叶欢眉头一皱：“你是说，他比即将脱离梦魇世界的你更加强大？”
牧羊人笑了笑：“我之所以能离开这里，是因为我擅长做这件事，这并不代表我很厉害，比如现在，如果你全力出手的话，我会死在你的手上。”
“至于那一位，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进入那条时间线的一瞬间，你就要做好战斗的准备。”
终于，最后一名信徒登上了方舟。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漆黑了。
牧羊人挥了挥身上的麻布衫，缓缓向着其中一个绳梯走去。
“好了，我要离开了，叶欢，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说完这句话，他对着叶欢挥了挥手，随后抓住了绳梯，向着方舟登去。
叶欢目送着他远去，什么也没说。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入这样的发展里。
毫无疑问，这个牧羊人对于梦魇世界的了解已经到了恐怖的程度。
他甚至做到了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从摩耶山毕业。
在叶欢看来，牧羊人深不可测，其实力绝不像表现出的那么简单。
幸好，牧羊人没有对他显露出敌意，不然等待叶欢的又会是一场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