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咎急需搞清楚吐蕃国内的最新局势,他立刻派兵接管雅鲁藏布江以北地区,对于不愿归附的吐蕃军民一律斩尽杀绝。
尚结赞主动投降还是起到很大作用,逻些城还储存着上百万石粮草,能够有效缓解大夏军队的后勤补给,只是这样也无法维持太久。
吐蕃国内经过连续十几年的长期内战,再加上气候环境急剧恶化,大量良田变得无法耕种,山地草场化作高原冻土,每年收成那是越来越差,粮食危机造成大量吐蕃奴隶和底层百姓揭竿而起。
对此殷无咎同样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举起屠刀大开杀戒,只要吐蕃人口下降速度快于气候恶化速度,那么粮食危机自然就不会再有。
以杀兼赈,两难自解。
正好现在吐蕃国内处于秋收,殷无咎准备把这些粮食全部占为己有。
青藏高原适宜农耕地区实在太少,大部分耕地集中在雅鲁藏布江谷地,这里可以种植耐寒耐旱的农作物,例如青稞、小麦、豆子、油菜等等。
只要殷无咎能够军事占领雅鲁藏布江谷地,那么便能控制住整个青藏高原,而不是以羁縻方式进行统治。
徐舍人和慕容喜两人带着三万骑兵来到桑耶寺,这座寺院坐落在雅鲁藏布江北岸的哈布山下。
近年以来吐蕃国内频繁出现灭佛运动,严禁僧人弘扬佛法,连同这座桑耶寺跟着遭到封禁。
由于桑耶寺受到封禁已经没有僧人,所以徐舍人直接把这座寺院当做府衙,他的目标乃是雅鲁藏布江南岸的匹播城(现今西藏山南市琼结县)。
以蔡邦氏家族为首的吐蕃势力便是盘踞在匹播城,以牟尼赞普为傀儡控制着雅鲁藏布江以南的如拉、约如,并且多次强渡雅鲁藏布江攻打逻些城。
对此那囊氏家族团结一切势力誓死抵抗,包括但不限于把土地当做采邑赏赐出去,这才勉强抵挡住蔡邦氏的进攻。
慕容喜骑着战马来到雅鲁藏布江的河畔,他看见对岸渡口修筑大量营寨,不禁唉声怨气说道:“这条臧河(雅鲁藏布江)真可谓是天堑,看来想要渡河攻破匹播城绝非一日之功!”
“苏毗王,匹播城乃是蔡邦氏的立足之地,他们自然不会轻易让敌人攻取,你我必须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你应该知道行军打仗急不得。”
徐舍人面无表情说道。
根据尚结赞所得到的情报,雅鲁藏布江南岸的吐蕃军队还有七万多人,这些军队主要由蔡邦氏家族及其盟友所控制,牟尼赞普只是名义上的最高领袖。
雅鲁藏布江的地热资源非常丰富,使得河流水温相对较高,再加上受到印度洋的暖湿气流影响,降水丰沛,水量湍急,哪怕在寒冬季节也不会有结冰期,大部分河段只有岸冰和流冰花。
正当徐舍人和慕容喜无计可施之时,他们看见对岸游过来一个年轻男子。
“徐将军,你看好像有人游过来啦!”
慕容喜拍着徐舍人的肩膀说道。
徐舍人微微点头说道:“看来这人应该是有事来找我们,不然的话,他明知我们大军驻守在臧河北岸,岂敢自投罗网前来送死。”
这个年轻男子刚刚上岸,徐舍人旋即派人把他拿下带到自己跟前。
“你是何人?”
徐舍人使用吐蕃语质问道。
年轻男子一脸畏惧望着徐舍人,他战战兢兢说道:“我的名字叫做阿狐。”
“没有姓氏?”
徐舍人面露狐疑追问道:“这么说来你是奴隶?”
“是的!”
阿狐微微点头承认下来。
徐舍人漫不经心询问道:“那你为何冒着生命危险游过臧河?”
“我肚子饿急偷吃主人的饭菜,他带人想要杀我,为此我才冒着生命危险游过臧河。”
阿狐唯唯诺诺回答道。
徐舍人看着此人脸色发黄?眼睛浑浊不清,这明显已经开始营养不良,看来他说话倒也有几分可信之处,随即微微点头说道:“既然你是从对岸过来,不知你有没有情报告知我,若是有用我会赏赐你大量粮食!”
“真的?”
阿狐明显有点不太相信。
徐舍人命令手下给阿狐拿来几个糌粑(青稞炒面),他郑重其事说道:“本将军乃是大夏朝廷的安州节度使,自然不会欺骗你这小小奴隶。”
阿狐伸手接过几个糌粑狼吞虎咽,他吃完后小心翼翼问道:“不知道将军你想要问什么?”
“我想向你打听臧河对岸究竟有多少吐蕃军队。”
徐舍人不紧不慢问道。
阿狐毫不讳忌开口说道:“对岸军队只有几百人而已,大部分人都在田野收割庄稼,因此我才能穿过重重封锁游了过来。”
徐舍人顿时呼吸急促追问道:“你确定他们只有几百人?”
阿狐点了点头表示非常确定。
慕容喜认为阿狐这是在骗人,他指着对岸吐蕃军营说道:“徐将军,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一个奴隶吧?你看这吐蕃营盘到处竖立旌旗,这里又是臧河渡口之一,怎么可能只有区区几百人?”
“苏毗王,你觉得这有没有可能是虚张声势?”
徐舍人对此倒是有不同看法,他面露笑容说道:“刚才他不是说了吗?吐蕃军营大部分人跑去田野收割庄稼,眼下正值秋收时间,他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啊。”
“那要是他骗人该怎么办?”
慕容喜不置可否反问道。
徐舍人面无表情回答道:“如果他敢欺骗我,那我便把他碎尸万段,是真是假一试便知,你我各派一千人渡河进攻,看看能否顺利拿下对岸渡口。”
“好,那就干吧!”
慕容喜赞同徐舍人的意见,他立刻组织兵力渡河进攻。
结果情况就跟阿狐说的一样,对岸的吐蕃军队仅有五百人而已,根本无法守住臧河渡口,这场战斗仅仅持续一刻钟而已。
眼见己方军队顺利拿下渡口,慕容喜旋即带着两万骑兵开始分批渡河,他实在没想到这么容易便渡过雅鲁藏布江。
阿狐提供情报有功得到大量赏赐,徐舍人还要感谢他送来情报,不然的话,他也不知道吐蕃军队是在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