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安静片刻,还是王京出列道:“会扶桑语,此事应该问鸿胪寺卿才是。”
鸿胪寺于非倒是知道,说白了就相当于大乾的外交部。
小皇帝又问道:“鸿胪寺卿何在?”
这时大臣队列中,鸿胪寺卿马仪出列道:“臣在。”
这马仪胡子已经斑白,看上去有五十来岁。
“鸿胪寺可有会扶桑语的?”
马仪想了想,手持朝笏道:“有的,此人名叫胡悠之,现任鸿胪寺右寺丞,精通扶桑语,也曾出使过扶桑。”
小皇帝点点头,又问道:“那马爱卿觉得这胡悠之,能否胜任?”
马仪犹豫片刻,开口道:“胡悠之口才不错,至于有没有胆子前往,微臣也不敢保证。”
小皇帝点点头:“回去告诉他,此事若成,官升一级,赏银三千两。”
“臣遵旨。”
见有了人选,于非松了口气,只要不让他去就好。
交代完事情之后,小皇帝又对高丽国王道:“你可听清了?不是朕不出兵,是还没有准备好,只能先稳住扶桑,等大军筹备完成后,自会出兵。”
高丽国王再次匍匐于地,高呼道:“谢大皇帝圣恩。”
小皇帝又询问了粮草的筹备情况,和军队抽调进度,催促加紧准备后,让于非留下,也就散朝了。
于非也被小太监领着,去了御书房。
见他进来,小皇帝对小太监道:“给于卿看座。”
等于非坐下后,赵熜笑着问道:“朕送于卿的玉如意可收到了?”
“收到了,多谢陛下的礼物。”
小皇帝点点头,又问道:“皇姐已经离开了吧?”
于非点点头:“已经回去了,如今可能已经到了镇北关了。”
赵熜一脸古怪,问道:“现在你还说跟皇姐没关系?”
于非装糊涂道:“微臣与策北公主殿下,的确只是朋友。”
“装,继续装,皇姐一听你出事了,镇北关也不管了,火烧屁股似的跑来京城,还直接在你府中住下了,这要只是朋友,朕名字倒过来写。”
“陛下说笑了,微臣哪敢对公主殿下有非分之想?”
赵熜叹了口气,道:“朕并非怪你,若是你对皇姐有意,也算是好事。”
见于非沉默,赵熜又道:“朕也知道你的顾虑,无非是不想做驸马,而如今大乾也的确需要你……不过你们虽然明面上不能公开,也可以背地里……朕保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于非露出诧异的表情,赵熜叹了口气:“皇姐常年镇守镇北关,今年都二十有二了,却还没有成家,可以说皇姐把整个青春都贡献给了大乾,朕对此也是心怀愧疚,若是你……也不是不可以……”
于非自然也知道小皇帝的心意,拱手道:“陛下能为公主殿下着想,乃是我大乾之幸。”
小皇帝摆了摆手,自嘲道:“你就别给朕戴高帽了,老实交代,你与皇姐有没有?”
于非有些心虚道:“微臣与策北公主……的确互相喜欢。”
“朕就知道,你这家伙藏的可够深的。”
于非尴尬一笑,拱手道:“微臣并非刻意隐瞒,陛下也知道,策北公主有自己的信念与坚持,微臣自然也不能成为公主殿下的绊脚石。”
小皇帝好笑的摇了摇头道:“佩服佩服,于卿竟能把惧内说的如此大义凛然。”
于非干咳一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也不知该说什么。
“行了,你这新婚燕尔的,朕就不留你了。”
于非如蒙大赦,连忙拱手道:“微臣告退……”
一直走出皇宫后,于非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也多亏了小皇帝开明,否则自己跟公主有一腿,只需一句话,就得被逼着休了家中的妻子,去当毫无实权且薄情寡义的驸马爷。
想到此,于非心中不由有些后怕,他回头望了一眼宏伟的皇宫,再一次意识到了皇权的可怕。
几日后……
鸿胪寺的胡悠之答应了只身前去游说扶桑的旨意。
这位胡悠之今年三十来岁,身材高大,看上去并不像文臣,更像是武将。
而胡悠之会说扶桑语的原因,也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他之所以会说扶桑语,是因为他的第七房小妾就是扶桑人,而这位小妾又颇为貌美,胡悠之为了博佳人一笑,竟是跟着自己这位小妾学了一口不怎么流利的扶桑语。
他也因此,还曾经出使过扶桑。
……
……
胡悠之告别家人后,只带了一个仆从只身向高丽而去。
因为他非常清楚,带的人越少,越能更好的博得扶桑人的信任。
而此时曾作为高丽王都的南宫城已经被扶桑人攻占,已经剑指最后的王都,北宫城。
胡悠之到达北宫城后,先是询问了高丽将领,攻占南宫城的是何人后,连唯一的仆从都没带,只身去了南宫城下。
此时占领南宫城的扶桑将领,据说是丰臣秀吉的亲信大将,小西行长,手下有两万扶桑精锐。
来到南宫城下后,胡悠之立马就被守城倭寇给抓住了。
胡悠之表明自己是大乾使臣后,就被倭寇带到了小西行长面前。
这位小西行长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留着倭寇标志性的月代头,说白了就是那种地中海的发型。
由于胡悠之身材高大,又身穿官服,站在这些身高大多只在一米五左右的倭寇之间,看上去就像是大人站在一群小孩堆里。
虽然这些倭寇手中都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但在胡悠之面前,就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小西行长见此人身穿官服,气度不凡,而且竟然敢一个人只身前来,也不由起了敬佩之心。
他挥手让那些拿着武器的手下退下,目光阴鸷的盯着胡悠之,用扶桑语问道:“你就是大乾的使臣?”
胡悠之同样也用扶桑语道:“没错,我就是受大乾天子所托的大乾使臣,胡悠之。”
虽然他说的扶桑语还不怎么流畅,但正常沟通还是能做到的。
小西行长望着手中的太刀,语气傲慢道:“不知阁下前来……所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