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天地为炉！”
林离凌空吟咏龙文，脱手的黑剑竟在空中划出弧形轨迹，如寒星一般，不仅完美预判了暴怒剑胚的飞行轨迹，还直接钉入暴怒剑胚，竟将这柄凶兵生生钉在盘龙柱上。
诺顿脸色平静，但他竖瞳收缩成线，一根趾爪轻动，傲慢剑胚突然调转刃口刺向林离后心。
听到风声，林离拧腰闪避，剑锋擦着肋下掠过时突然探手扣住剑柄，言灵·不朽催动后的五指在未开锋的剑刃上擦出刺目火花，竟将傲慢剑胚强行按进地砖。
受到破坏的青铜穹顶此时被狂风侵入，在诺顿的指挥下，妒忌与贪婪剑刃化作剪刀，绞向林离双腿。
“来！”
林离跺脚将青铜地砖踩的变形，他再次跳起的时刻，黑剑从柱子中倒射飞回，剑柄在路径上撞飞了贪婪后精准落回掌心，他顺势转身横扫，刃风将妒忌的攻势拦腰斩断。
而在爆射的金属碎片中，色欲短刀悄无声息摸向了林离后颈。
金刚界再次浮现，淡金色风壁却只阻了短刀半息便消散，林离反手掷出黑剑，剑锋穿透色欲刀身后钉入宫墙。
接着，诺顿的冷笑声中，一整面宫墙突然开始活化成青铜巨掌，就要将黑剑连同色欲短刀捏成麻花。
“嗯？”
林离侧过头看去，青铜宫墙的扭曲速度不慢，但也就仅此而已了，黑剑那高达98的硬度摆在那里，他还真不信这普通金属能把黑剑怎么着。
不过耳边的凛凛风声告诉林离，战斗还在继续。
下一刻，诺顿的七宗罪突然集体颤鸣，暴怒剑胚在诺顿的手里快速修复了伤口，带着乍现的雷光劈向林离天灵。
千钧一发之际，林离的拳锋突然镀上暗金，路明非缩在蟠龙柱后，看见林离的肌肉突然膨胀。
没有多少动静，不朽催至极致的身躯硬抗无锋的斩马刀暴怒，火星在拳刀相接处炸成烟花。
他借势后翻落回殿门口的神道，嘴角溢血却放声大笑：“痛快！陛下可再来接我一拳？”
下一刻，诺顿的龙爪骤然握紧，整条神道突然塌陷，几支金属长矛刺出，却被林离轻松躲过。
青白火焰继续从地缝喷涌而出，将林离的身影吞没，差点被殃及的路明非抱头乱窜时，却听见火焰中传出金铁交鸣，黑剑似乎在挣脱束缚。
“天地为炉！”
林离低喝着踏上墙面，在他的靠近下，黑剑突然挣脱诺顿的金属控制。
接着，剧烈的磁场围绕在黑剑周身，八面刃体似乎搅动了雷云，一道白光过后，黑剑引下电蟒，青白电光顺着剑脊流淌，在黑剑表面熔出流动的龙文。
言灵·不朽的闷响同样从皮下传出，黑剑劈砍速度暴涨，剑刃刮过暴怒重剑的脊背，在鳞片般的青铜剑身上犁出半寸深的沟壑。
诺顿龙爪虚握，懒惰从地砖裂隙暴起，刀刃勾住林离左腿的刹那，金刚界在皮肤表面浮现金纹。
风元素壁障与刀刃摩擦出刺耳尖啸，但诺顿构筑的七宗罪杀阵已经出现缺口，林离没有犹豫，黑剑突刺快若闪电。
剑尖触及王座前三寸时，诺顿的黄金瞳微微眯起，斩马刀暴怒挡在了前方。
但就在林离抓住剑刃突进的瞬间，黑剑突刺轨迹陡然诡变，剑锋绕过暴怒了重刀的拦截，直指诺顿眉心。
诺顿依旧脸色沉凝没有动弹，但他王座背后的青铜屏风突然倾倒，青白火焰缭绕的妒忌与贪婪交叉架住致命一击，金属相撞的火星几乎要点燃落下的雨珠，爆射的火光在林离脸上灼出焦痕。
下一刻，林离直接欺身而进，他左拳炮锤轰向诺顿胸甲，拳骨爆出金石相撞的闷响，言灵·不朽催动的肌体竟在龙鳞上擦出火星。
“砰。”
诺顿的龙翼猛然舒展，青白火海从鳞片他身后喷涌而出，他抬手接下了林离这势大力沉的一拳。
“什么？！”
林离眉头皱起，这家伙的一双龙翼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
“什么？”
古德里安一愣神，“昂热校长回来了？”
“是的，古德里安教授。”
“校长在哪儿？我现在就去见他。”
“医疗部。”
诺玛给出答案的同时，古德里安的脚步匆匆，一溜烟就走出了控制室。
……
卡塞尔学院的黄昏被直升机桨叶声撕破，当昂热推开医疗部大门时，白大褂们早已在停机坪待命，连富山雅史也被调集来凑个热闹。
当曼斯被抬下担架的瞬间，医疗组长立刻皱起了眉头，那条青黑色的右臂正在无规律抽搐，指尖滴落的黏液将帆布烧出拳头大的窟窿。
“直接送三号净化舱。”医疗组长掀开隔离帘，“血样报告显示污染指数超过临界值37倍，常规手段....恐怕无效。”
“先给他洗血，然后直接用古龙血清，炼金部最近弄了不少。”
昂热截断他的话，西装袖口隐约能够看到白色的绷带，“炼金部上个月送来的新型号，海洋与水血系的血清，应对青铜与火的龙血污染，理论上来说可以中和的不错。”
……
医疗部的钛合金门在众人身后闭合，几名打下手的专员拿着昂热的签名快步朝不远处的库房走去。
走廊尽头，林荫道上的鹅卵石小径还残留着白露，杂乱的脚步声与滚轮声一齐出现。
曼斯在麻醉剂生效前的最后一刻，听见医疗舱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让他想起九年前格陵兰冰海上的逃亡，当时他怀里也抱着某个灼烧肺腑的东西，就像是正在燃烧的火球。
“……”
五分钟后，施耐德站在曼斯的面前，面沉似水，他知晓曼斯受伤的事情，但没有想到事情如此严重。
此时医疗舱的蓝光浸泡着曼斯赤裸的上身，两根输液管扎进手臂与身体两侧，随着设备启动，血液从被污染的右臂肩头缓缓从他体内抽出，经过特殊装置的过滤和净化后再混合血清少量输回。
过程并不顺利，暗红血液顺着透明管道流入离心机，分离出的黑色沉淀物在玻璃罐里嘶嘶冒烟。
曼斯的身体不断颤抖，监测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主治医生盯着监控屏上跳动的数值曲线，钢笔几乎要戳穿记录板：“见鬼，过滤系统显示他的身体正在代谢出青铜颗粒！他是吃下了秤砣么？”
医生的疑问自然不可能得到解答，但冷厉的话语接着出现。
“继续加压。”
玻璃幕墙外的施耐德握了握拳头，吩咐道：“把冷冻舱的血清也抽调到b管道。”
“啊？”默默等待的医疗组长一愣神，“真的要这样么，他的身体....”
施耐德灰眸一扫，如利刃一般的眼神扎进医疗组长脑海中，仿佛在说：是你有龙血污染的经验还是我有？
“……”
医疗组长嗫嚅着嘴唇，最终还是没敢再多说一句，赶忙让主治医生按照施耐德的指示操作起来。
施耐德盯着监控屏，手指悬在红色按钮上方，手术台左侧的液氮柜自动弹开，六支石英试管里蜷缩着冰晶包裹的暗蓝色液体。
随着血清调入b管道，曼斯的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了，监测仪器的警报声愈发刺耳。
施耐德紧紧盯着里面的情况，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突然，曼斯的身体猛地一挺，喉管里挤出野兽般的低吼，瞳孔缩成两道金线。
主治医生大惊失色，喊道：“不好，他的身体机能在急速衰退！”
施耐德脸色一变，刚要开口改变策略，这时曼斯原本青黑色的右臂颜色开始慢慢变淡，那些青铜颗粒像是找到了出口一样渐渐从毛孔渗出，一层青金色的青铜粉末覆在曼斯的手臂上。
这让施耐德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加大血清注入量，再来一组！”
“是。”医疗组长连连点头，亲自开始打起下手。
随着一组血清再次注入，曼斯在剧痛中短暂清醒，他看见自己的右臂爬满青金色纹路，肘关节凸出了一截尖锐骨刺。
医疗仪器的警报声与记忆里的龙文咒言重叠，恍惚间他望见康斯坦丁蜷缩在青铜王座上的剪影。
少年龙王的嘴唇在血色浮沫间开合，吐出的话语却变成护士惊慌的喊叫：“约束带！他的手指在破坏医疗舱！”
………
墨西哥湾，白帝行宫。
五分钟前。
暴雨冲刷着诺顿后背隆起的骨刺，黑色作战服碎片混着血水黏在青铜鳞片上。
路明非从青铜鼎后探出头，正看见两片青黑龙翼刺破衣料，那些鳞片生长的声音很低微，像是雨后的春笋破土，带着龙鳞的骨翼推开血肉时，暗金色血珠悄悄滴落。
诺顿的脊椎正在拉长变形，暴怒劈砍时带起的风压掀飞几条破布衣领，那是老唐在里面穿的牛仔印花t恤的残片。
———
时间回到现实。
林离的拳头收回，右手黑剑擦过龙翼根部，刮落的鳞片在半空掉落下来。
诺顿振翼升空的动作扯断了肩带，作战服右袖彻底撕裂，露出完全龙化的臂膀，一条条暗金色血管在青铜鳞片下鼓动，每根指骨都延伸成二三十公分长的利爪。
路明非看着诺顿后颈残留着褐色的刺青，看着那刺青正被蠕动的鳞片覆盖，最后一点人类特征随着龙翼完全舒展而消失。
“老唐...”路明非的拳头握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有一种感觉，他所认识的老唐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
沉闷的气氛随着一道炸雷而结束，青铜穹顶在雷暴中崩裂，暴雨裹着电弧灌入大殿，诺顿的龙翼完全舒展，青黑色鳞片弹落最后一些衣服碎片。
林离手中的无格黑剑继续膨胀，如同一根有棱有角的漆黑大棒，八面剑刃搅动气流发出火车鸣笛般的嗡响。
“铛！”
斩马刀样式的暴怒劈在黑剑侧面，未开锋的刃口擦出一米多长的火星子，林离手中黑剑一旋，剑柄尾端径直捅向诺顿肋下，却被武士刀样式的懒惰横截挡住。
两柄未开锋的凶兵相撞，冲击波直震得路明非脑仁疼，他蜷缩在倾倒的蟠龙柱后，能够看见林离的小腿肌肉膨胀变粗。
那是发力前的蓄力征兆，林离猛的将黑剑抡出满月弧光，将再度袭来的暴怒砸进地砖，青铜地面顿时裂开，但裂缝中骤然涌出的青白火焰迫使林离一个大跳又退了回去。
暴雨中的战场上，诺顿突然一把握住飞回的暴怒，暗金色血管在龙鳞下鼓动，暴怒斩马刀凌空画圆，其余六把七宗罪雏形结成绞杀阵。
而林离的黑剑插入地面，剑身引导雷光形成电磁屏障。
“天地为炉！”在林离暴喝声中，黑剑突然吸附周边金属，各种残骸熔成的钢水裹住剑身，大棒样子的八面汉剑再次膨胀，变成了两米长的青铜巨柱。
林离双手握住青铜巨柱般的黑剑，用力一挥，剑风呼啸着冲向诺顿的七宗罪绞杀阵。
而诺顿冷哼一声，龙爪挥动，七宗罪阵型变换，三把剑刃脱离阵型直射向林离，林离脚下发力，身形一闪，避开了直射而来的剑刃，但剑刃击中身后的墙壁，发出铮的一声鸣响。
此时，他扛着巨柱抡出旋风，暴怒的斩马刀被打得刃口迸出缺口，懒惰的武士刀身也弯成弧形。
“不对劲...”
林离格开色欲短刀的偷袭，后腰撞上青铜鼎发出闷响，战斗稍缓。
按照命格加持，+40好感度的情况下，就算是诺顿也本该对他保持一定的好感，可从此刻的杀招却招招致命。
———
学院中央控制室内，曼施坦因的光头渗出冷汗：“能量读数突破临界值！据估计，已经相当于两枚战术核弹当量！”
副校长灌了口苏格兰威士忌，酒液顺着嘴角流淌，他静静的卫星画面上的能量波纹，开启了弗拉梅尔导师模式。
“青铜与火之王的权柄，加上...”他忽然眯起眼睛，“那个神秘袭击者使用的炼金术，混杂着中国汉代的古法炼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