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啊!你是怎么看出这是一真一假的呢?”
闵王爷急急的问道,定定望着眼前的少女,这还是第一次用这样亲切的称呼,可想心中的震惊是如何巨大。
皇家的排水暗道图虽然不算什么神秘重要之物,但也不是什么人敢轻易更改,何况这幅图已经存在了三十年有余,怎么就变成了一张假图了呢?
李逍遥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佳人,似乎腰间的疼痛已经消失,心中的震惊丝毫不比王爷小。
费尽脑汁比对了两个时辰,没想到被佳人一句话道破其中的玄机,可现在最震惊的还是这真假之谜。
这么一张精美的皇家排水图,怎么就成了假的,难道上面的玉印也是假的不成?
众人疑惑不解,俱是定定望着少女,强大的气息让四周的烛光,都微微跳动着!
“王爷……王爷您看,这幅黄绢上的字迹,除了这些线条之外,其余的字迹都是正常的墨迹。
而这些线条所画之墨,如果我看的不错的话,应该是隐墨,是一种很古老的手法,如今能制作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柳如烟羞涩地说道,娇容上的羞红久久不退,这声弟妹来的太突然了。
“隐墨?”
闵王爷迷惑地问道,微微转首望了望金甲将军。
做了几十年的王爷,也当了半辈子的书生,别的不敢说熟悉,与墨砚那可是无比的熟悉,怎么就没听说这显墨一说,那是一种什么墨呢?
不止金甲将军迷惑,就连李逍遥也是一脸的迷糊,这两个字眼出现的太突然,脑中有点转不过来了!
“咯咯!我来说吧!”
清菊望着三个男人迷茫的神情,身边的少女一脸的羞红,现在似乎只有自己讲述比较合适了!
“菊儿,你也知道?”
李逍遥急急奔过来,站在两女身后左看右顾,神情很是风度。
两位都是尚待闺中的少女,从小也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他和王爷都不知道这所谓的显墨,她们怎么全都明白,难道这是女子专用之物?
“一边去!”
一双玉手用力一推,倾国的容颜很是嫌弃,这是什么眼神,是在看两个怪物吗?
“好菊儿,你快说说!”
一脸讨好的笑容,轻轻拉拉少女的衣袖,佳人还在娇羞之中,确实是这丫头说比较合适,可别遗漏了什么。
“这是一种很古老的手法,多用于江湖的密信传递。
这种墨汁制作非常的不易,不止有隐墨,还有显墨。
隐墨初写时并无痕迹,但一段时间后自然会慢慢浮现出来,是一种极其神秘的障眼之法。
而显墨就正好相反,初写之时虽有字迹,但一段时间以后会慢慢隐去,是隐藏秘密最好的手法,只有特定的环境才能显现。”
清菊缓缓的说道,神情很是兴奋,这种古老的手法也只是在古籍上看到过,没想到今夜有幸能够亲眼看到。
柳如烟微微转首望着少女,心中很是欣喜,不愧是白马山庄的九小姐,这等古老的密事也有所了解,也幸运如今是他们的人,不然这么一个冰雪聪明又博学的少女,那还不是一个大麻烦吗!
“是不是这显墨遇热就会显现?”
李逍遥急急地问道,一双眼神很是期待。
“嗯?你不是不知道吗?”
清菊猛然转头,一双杏目上下打量着他,眼神很是惊奇。
刚刚还说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知道其中的破解之法了呢?
“来!来!来!举起来!举起来!”
从少女惊愕的眼神中,已经彻底明白了这幅京城排水图的秘密,心中也是暗暗惊喜。
若非自己以烛光照这幅图案,又怎么阴差阳错地发现其中隐藏的暗图,这真是踩了狗屁运了!
两个时辰前的情景再次浮现;
金甲将军站在左边双手高举,书生王爷站在右边双手伸展。
一张精美的黄绢被完整的展开,一支烛台小心翼翼的靠近,三双惊奇的眼睛紧紧盯着这幅精美的京城排水图。
只是片刻;
精美的图案之上,浮现出另外一幅图案,与长案之上的鬼画符丝毫不差,这种神奇的手法,让众人俱是无比的震撼。
这也可以说是一张图中藏着另一幅图,其实正确的说道是,两幅图同时在一张黄绢之上,只是一幅显现,而另一幅隐藏着。
这种古老的手法真的太过神奇,古人的智慧实在是难以想象!
“是显墨!”
两声娇呼同时响起,同样以玉手捂住盈盈小口,两张娇容无比的震惊。
这种古老的手法世间罕见,能观之其一已经是莫大的幸运,没想到今夜能看到两种,而且是同时在一张黄绢之上,这已是莫大的荣耀了!
“烟儿的猜测不错,确实是一真一假,这隐藏的才是真正的京城排水暗道,但可惜只是一半,应该还有另一张黄绢!”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心中已经明白其中所有的秘密。
这种原始的图案在制作以后,不可能轻易离开皇城,所有施工所用俱是拓印,恐怕早已销毁。
如今只剩下这么一幅保存在皇城,却万万没有想到早已被动了手脚,真正的排水暗道图是要经过皇帝亲自过目,不然怎会盖上那方玉印。
如今这一张黄绢之中藏着两幅图案,利用古老的手法将原来的真图隐去,那帮家伙在几十前就已经开始策划,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这京城的排水暗道一定有特殊的意义,必须要尽快找到另一半才行。
心中大打定主意,望向两位朝廷的顶梁柱轻轻点头,一双目光变得无比的凌厉!
“你准备怎么办?”
金甲将军将黄绢小心翼翼地卷好,闵王站在旁边静静望着他。
这排水图的秘密已经破解,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如果不找到另外的一半,还是无法破解将来的危机,这是当下无比棘手之事!
“另外一张图一定还在皇城,只是……”
李逍遥缓缓地走着,右手轻轻揉着额头,神情也变得无比的凝重。
以镇北公所言;
当时在天工阁索要这份排水图时,以案库所记载,也就只有这么一幅黄绢,所以另外一幅图虽然是藏在皇城,却没有记录在案,或者是以别的名义记录。
现在的这幅黄绢上的真图,应该只是一副配图,所画暗道只是不但不全,而且没有任何的标注,另外一幅才是主图。
当初的那帮人应该是做了两手的准备,那座天工阁中应该还有知情之人,而且官阶不小!
如今拿到这么一幅图已经有点打草惊蛇,如果还明目张胆的是寻找另外一张图,只怕瞬间就会引起那帮人的注意,这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不急,再想想;
这时候需要的是无比的冷静!
咚咚咚!
清脆的铜锣声再次响起,传遍整个京城,三更天已到,真正进入了深夜!
“王爷,明日一早派人将这幅图送回天工阁!”
猛然转身;
一双睿智的眼神,定定地望着闵王,浮现出耐人寻味的深意。
“好!”
闵王轻声回应着,一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只是还不清楚少年有何打算!
“这个梁宽梁侍郎是哪里人?”
李逍遥轻声问道。
“你是怀疑梁侍郎?”
闵王急急地问道,神情有些激动。
少年决定将这幅图重新送回天工阁,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反正其中的真图已经拓印,此图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当下最主要的是找到另外一幅,可毕竟年代久远,当初建造之人早已不知所踪,确实有点令人头疼。
少年猜测另外一张还在皇城,现在又问道梁侍郎,莫非他是怀疑这梁侍郎也是知情者,或者说是同谋?
“我的大王爷,你别疑神疑鬼的行不?给我说说这梁侍郎的情况!”
李逍遥微微一笑,缓缓搀着王爷坐下。
人的大脑不能崩的太紧,这样容易出现纰漏,这位书生王爷现在更需要冷静,他可全靠王爷的记忆了!
“要不要弄些酒菜啊!”
清菊轻笑着说道,神情浮现出一丝调皮的神色,这丫头总有些古灵精怪的想法。
“嗯?甚好!甚好!”
李逍遥轻轻点头,神情很是喜悦。
这已经是忙活了大半夜,早已是饥肠辘辘,刚刚是心中的忧愁所致,所以暂时忘了饥饿之感,如今情况可是大大向前迈了一步,顿时觉得腹中一阵咕噜!
“别胡闹,赶紧想办法!”
柳如烟轻轻白了清菊一眼,转首望向他,一只玉手缓缓伸出,这是明显威胁的味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喝酒吃饭,等到哪天人头落地,就永远不用吃了!
“我饿了嘛!”
这经过少女一提,腹中的饥饿一感瞬间大盛,那咕噜之声也越来越响。
只让马跑,却不给喂草,这是赤裸裸的虐待啊!
“想到办法才能吃,如果饿就喝水!”
柳如烟没好气地说道,一碗凉茶推到他的眼前。
“不然就传些酒菜吧?本王也有些饿了!”
闵王弱弱地问道,双目稍稍望向少女,心中确实很是畏惧,这柳家的大小姐实在太可怕,那天的情景已经在心中落下了阴影!
“噢!既然王爷饿了,那就传些吃的吧!”
一丝羞红稍稍浮现娇容,这实在是不太好拂了王爷的面子。
“好嘞!我去准备!”
一声娇笑;
黄色的娇影瞬间奔出大殿,那速度很是迅捷。
金甲的将军,书生的王爷,睿智的少年,柳家的大小姐;
今日这军机阁可算是众人聚集,这般场景岂能不小饮几杯呢?
“这梁侍郎是先帝时的元老,实实在在的一位大才之人!”
闵王轻轻端起茶碗压上一口,神情无比的恭敬。
“是京城人吗?”
“不是,梁侍郎的祖籍是江南,如今离朝已经十年,不知还在不在世?”
一丝悲凉之气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