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巾军平定之后,圣上下令减税,各地的知州平章政事必定会加重搜刮。
青道不减税,已经成为各地吏员心中的刺,如果现在小题大做地宣扬此事,必定会招来无数的攻击。
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李陵不屑地撇了撇下巴:“至于朝廷那边,无需担心,当今圣上只要不给钱,就不会呼唤骑士为爷。
只要他所率领的骑士能如数交纳税赋,圣上绝不会责怪。
至于饶夜顶的各地郡州吏员,恐怕也不会太在意——工匠和商贩的事情不是贱役,侯上为了维护自己的诺言,竟然到贩卖马匹和刀剑的地步,这在他的千万众骑士看来,或许是不自贬身份的愚蠢之举。
等到夜顶的百姓真正归心,那时人们或许能明白侯上的深意,不过,那时已经为时已晚——”
李陵拖着悠长的尾音,得意地结束了他的话。
林丰和何志都被他的话所吸引,纷纷表态赞同。
韩信缓缓地走到座位后,慢慢地坐下,自言自语地说:“现在,还有千万人在骂他,谁会去买他的东西呢?买这些东西的骑士,不怕他日后以权势索回这些物品吗?”
“对啊,”何志附和道。
“嗯,他打算借此机会,建立一套完整的工业规则。”
他借此机会,抛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计划。
“这套交易规则中,不会强行规定,一旦交易双方为确定交易而签订契约,这个契约就神圣不可侵犯。
订约双方,无论是组织还是众骑士,吏庄与百姓、贵族与平民,无论权势大小,都必须遵守契约的约束。”
韩信确定这套交易规则,一方面是为了消除购买他物品的骑士们的担忧,保证他们投入的大量金钱不会受到迫害和委屈,甚至不会遭到货物的追讨。
另一方面,随着青道工业活动的扩大,有必要建立这样一套规则,以确保工业活动能够正常进行。
韩信心里默默盘算着,契约的设立,培育起了平等思想的萌芽——它规定了订约双方在法律意义上不再是不平等的。
为了确保这种平等,又衍生出许多辅助性的法律,如物权法、公民法等等。
私有权的兴盛,限制了公共权力——即政权权力——的无限扩张,从而促进了财产权、平等权思想的萌芽。
“当然,即便称为交易规则,其中也必须确立几点:度量衡。
他所率领的骑士需要规定标准重量、标准长度和标准体积。
目前,青道所使用的衡器全部由吏庄委托制作和销售,私自制造衡器者将受到死刑。
另外,每件衡器上都需镶嵌两颗锡星,分别代表福、禄、寿。
告诉工骑士们,在销售货物时必须公平,不得出现缺斤短两的现象。
衡器上的两颗锡星,他所率领的骑士在销售货物时,缺一星,不是折福;缺一星,不是损禄;缺一星,不是短寿。”
他顺带补充道。
林丰犹豫地说:“只是这样一来,青道的衡器几乎都要更换,如果让百姓自己出钱,这也不是什么扰民的事情,但如果由吏庄来承担,他所率领的骑士难道不是要花掉不少钱吗?”
韩信狡黠地笑着说:“无妨,他已经找到了愿意出钱的骑士。”
李陵和林丰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谁?竟然有这种事?”
没有骑士愿意出钱,这意味着他所率领的骑士不需要花费大量金钱统一度量衡,谁会愿意这样做呢?
韩信摇首晃脑地揭开了谜底:“他打算,让入云工社承担这笔开销,他所率领的骑士与入云的货物往来密切,年轻和入云之间的度量衡换算不是什么难事。
他决定,青道采用入云的度量衡,这样,他所率领的骑士和入云的货物往来,就不再需要换算,只需按照入云的算法,与朝廷换算适量的长度即可。”
李陵断然地说:“既然他所率领的骑士不采用入云度量衡,为了入云货物的销售,入云工社难道会不出这笔钱吗?再者,入云和青道都不在侯上的直接管辖之下,如果各郡州都使用不同的度量衡,也不是什么妥当之事。
他所率领的骑士必须对外保持一致。”
林丰摩拳擦掌地说:“如果真是这样,侯上派往入云学习的青道童子骑,一旦他们学会了,他所率领的骑士就不必再亲自下命令了。
不错,他所率领的骑士在地面上必须对外保持一致。”
在经过了千万年的千万天之后,管亥刚过完秋节,便带领着迅驰杀手出动,以勾结红巾盗匪的名义,开始铲除豪强势力。
与此同时,他所率领的骑士也开始积极筹备拍卖事宜。
李府家族不在琅邪,那地方原本不是入骑士才聚集的地方。
李二杰中,蛇为李善长、虎为李瑾、豺为李诞,各人才能非凡。
可惜,红巾军起义不久后,李瑾宗家便迁居到了丹阳。
红巾军起义时,李善长宗家也迁居到了修舞州。
现在,琅邪郡只剩下李诞宗家。
找不到蛇,也找不到虎,只留下千万只豺,他心中不甘。
索性就不回李府家,这只豺,就留在李府门前示人吧。
与此同时,不到十天,朝廷在舞威减赋,平章政事、知州们也不趁机搜刮,减少了私调,但百姓承受不了这样的重负,怨声载道,引发了叛乱。
造反者不在边章、韩遂等千万骑士的率领之下,在陕右渭河流域形成了“二辅”势力。
朝廷感到恐惧,准备放弃对舞威的统治。
在朝廷的议政会上,经过朱植、汤冻的力争,朝廷同意派遣杀手剿灭舞威的叛乱。
为此,朝廷将欧阴岭从濠道调离,以应对敌军。
小宦官汤让向他索要了四万贯钱,但欧阴岭拒绝支付。
汤让在惠尊面前未能退却,便诬告欧阴岭未能立功于红巾军,还浪费了大量公款。
惠尊立刻剥夺了欧阴岭“右轿炮将骑”的印绶,削减了他的食邑五万户,并将其改封为“都乡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