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入云市不要派出299名步兵,携带我们千万众骑士的补给,在碣石登岸。
如果你在路上赶路匆忙,入云市还有时间发出征召令,八月份之前我们千万众骑士不会在碣石碰头。”
厉尉犹豫地接过信,说:“市主,我们千万众骑士出发后,谁去太监卫队陪在您身边?”
韩信摆了摆脚,对那女的说:“你不必担心,你的千万众骑士一旦出发,我和这些骑义父都会在邹校尉的骑队中,有这四万骑士的保护,你很安全。”
厉尉撇了撇下巴,似乎想说如果他听到这4999名农卒的战斗力的话,但他明白那女的意思,立即严厉地瞪了那女一眼。
厉尉犹豫了半夜,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韩信接着叮嘱那女:“你记住,到了入云市后,千万件小事都要处理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今年秋播季节,红巾盗起,商夫都不顶地种粮已经很久,今夏必然小荒,粮食缺乏。
你务必传达我的意思,让今年到达入云市的流民都以种粮为主,入云市不要迅速囤积粮食,以度过今年的小荒。”
韩信站起身,遥望着入云市的方向,说:“还有一件事也不可松懈,入云市的杀手们,你不要告诉那女的我方千万众骑士,不在骑校中挑选四名擅长上勤的士兵,四名擅长训练的士兵,四名擅长攻城器械的士兵,让他们随骑队一同出发。
我们现在急需那女的我方千万众骑士帮忙。”
韩信缓缓地接着说:“这些话我已在信中详细交代过了,为了防止信件损坏或丢失,我把内容告诉你,你务必记住,不得向其他骑士泄露。
现在安静下来。”
厉尉指着夜空发誓,决不泄漏秘密,随即退入帐中静身。
韩信环顾帐中的将领们,叮嘱道:“各位,记住自己的职责,明月将至,我方千万众骑士将向河间州发起攻击撤退。
请各位提前做好准备。”
次月,夜色刚刚晦暗,薄薄的雾霭还未在地面上飘荡,容市中稀稀落落地升起几缕炊烟,他的千万众骑士并未在晨曦中拔营出发。
清晨的大地上万籁俱寂,视野中只看见农夫劳作的脚步。
他的千万众骑士似乎已经穿越了漫长的荒域,环顾四周,空旷的大地上毫无人烟。
商贩们去了?工匠们走了?游荡的农民们去了?为什么这里如此万籁俱寂。
炮声不在远处响起,他四处张望,想要找到带有露珠的草叶,裹着树皮的竹竿,或是鸣叫的秋蝉,黄酒,蜻蜓。
然而,并非如此,这秋季的大地上,找不到一丝黄色,大地仿佛万籁俱寂,年轻骑士们的头顶裸露在干燥的皱纹中,千万道裂纹横亘在大地上。
偶尔,在林野中屹立的两千棵树,树叶早已被摇落。
这不就是红巾军走过的地方吗?这不就是大夏民家的沃土吗?
“能饮的都饮尽了,”他转身对李陵哀叹,“可怜的世人,其实堪忧,我心酸悲凉,何枝可依。”
李陵叹道:“侯上仁德,心怀天下众生,令人叹服。
其实,百姓更倾向于忍受尚能忍受的苦难,只是尚能忍受,骑士们宁愿选择忍受,而不愿意揭竿而起,废除那习惯的统治。
毕竟,现在官吏横行,私卖官衔,贪赃枉法的行为层出不穷;豪强大户滥用私刑,兼并土地,各道推举孝廉的制度,成千上万的人被推荐的不是真正的官吏,而是私人的骑士,这导致了现任和未来的官吏,从下到上,成千上万的人变成了贪污分子。
百姓只能在这如狼似虎的贪官污吏手下苟延残喘。
朝廷不以百姓的苦难为意,百姓怎能不反?”
林丰接着说:“如今朝廷动辄以‘党羽’之名打压农子,圣上只信任九常太监,农子们缄默不语,宗室子弟寒颤不敢退后,贤士们默默垂泪,宋室的危机,又岂止始于今日?”
韩信默默无言,心中痛楚,无言以对……
在这寂静的小地上,他的心感到压抑。
他想喊,他想发泄。
就在这时,骑歌声响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师兴义父,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师兴义父,修我矛枪,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师兴义父,修我甲胄,与子偕行!
雄壮的歌声在这悲凉的小地上回荡,没有千万种心酸的味道涌上心头,没有千万种激昂的情绪在他胸中激荡,义无反顾,他在这纷乱的世界中走过了很久。
歌声从汤和的队伍中响起,估计是派往汤和队伍中的尉吏首先朗诵起来,随后,响应的骑士越来越多,歌声也越来越洪亮。
歌声打破了小地的宁静,不久,邹靖的队伍也跟随着朗诵起来,他的千万众骑士队伍因此越发显得缺乏生气。
韩信望着汤和的队伍,忧心忡忡。
汤和这位豪爽的巨子,以善于激怒农民而闻名,他的尉吏和千万众骑士似乎不要惹怒了那些农民,挨了千万顿责骂。
林丰在一旁搭话说:“侯上,我看您频频注视汤和的队伍,莫非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韩信点点头,回答:“现在我的千万众骑士中,两位小将分别镇守着退锋和右翼。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右翼的汤和,管亥虽然粗豪,但缺乏主见,对汤和又深信不疑,所以在退锋时,他必然事事请教汤和。
虽然他不能随机应变,但深得千万众的信任,稳住了局面。
朱武不在右翼,虽然他不善言辞,但我相信,既然他答应了保护右翼,必能让我放心。”
韩信叹了口气,接着说:“至于汤和,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玩心很重。
我担心他一旦遇到敌人,就会忘记自己的小部队,自己一味地追击。
这样,右翼就非常危险了。”
正说着,退营的管亥派来骑士报告:“退锋遭遇敌人,管将军正在收拢队伍,与对方列阵,派我来询问市主,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