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笔过来的人说,要掌心血。”周时阅看着吕颂,“但是本王不知对方是否可信。”
他很是坦白地告诉吕颂,“本王想着给阿菱试试的,只是担心血注入这支金笔反而对她有害,就想着是否可以让别人先试试.....”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吕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吕颂主动地问,“王爷,那容许我试试。”
“你愿意?若是反而有坏处......”
“那替大师姐试试,我也是愿意的。王爷,这笔兴许也是法器。”
如果真是法器,对大师姐就是一件宝贝了,这可是能用来画符的啊。
他们这些人,最想要一支法器的笔了,画出来的符,效力加倍。
“那你试试。”周时阅也没有推拒。
“青木看着他些。”他又对青木说。
青木闻言,立即就拿起了几张平安符,站到了吕颂身边。
这要是真有什么异常,他一把平安符先糊吕公子一身!
周时阅:“......”
这会有作用吗?
吕颂划破了自己左手掌心,右手他尚要画符呢,不能伤了。他又还没有大师姐的修为,掌心划破之后能很快恢复。
掌心出血之后他轻握住那支笔。
在碰上的那一瞬间,吕颂感觉笔杆一热。
但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感觉不到了。接下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笔在他手里也没有任何反应。
盛三娘子和太上皇已经跟过来了,也在一旁看着呢。
“王爷,”吕颂又感受了一下,“一开始笔有瞬间的发热,里面肯定是融了什么符的!这是炼制过的法器笔!”
“但这确实不是我的东西,我也没办法触发这笔的符力。”
他对周时阅说,“我觉得笔没有什么问题。”
他把笔擦干净,双手奉到了周时阅面前。
周时阅接过笔,走向了殷云庭床边。
“殷师弟怎么样?”
思真叹了口气。“阿弥陀佛。”
“没醒?”
“不仅没醒,感觉气很弱啊,晋王施主,再这么下去,殷施主会不会去见佛祖啊?”
思真忧心忡忡的。
周时阅:“不会。”他顿了一下,“因为他不是佛门弟子。”
思真:“......”
周时阅看着殷云庭,确实是一点儿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大夫怎么说?”
“大夫一味叹气。”思真也叹气。
青木接了话,“大夫说什么气血阻滞,脑袋上的伤可能是伤及了里面什么经脉血管,现在还活着就是好事,开了药,已经给殷公子灌过一次了。”
“不过,只灌得下一点点,殷公子不会吞药。”
咽不下去的话,强灌也没用。
盛三娘子惊了一下,“那这岂不是跟活死人一般?”
“阿阅,看来还是得菱大师醒过来,小殷才有救。”太上皇也说。
周时阅沉默片刻。
“等会让青林带殷老过来看看。”
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境况了,与其防着殷净亭,倒不如让他来看看殷云庭,万一殷净亭能说得出什么救人的办法呢?
他拿着笔回了隔壁,坐在床上,握住了陆昭菱的手。
看着依然没有什么动静的陆昭菱,周时阅的眼眶微烫。
“阿菱,你醒醒好不好?”
快一年了,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她。
哪怕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她明明伤得那么重,依然能够扒拉他,十分自信地说,能救他。
就算当时她晕过去,气息还是在的。
但是现在的陆昭菱躺在这里,气息浅得几不可闻,就好像,永远都不能睁开眼睛了似的。
周时阅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慌过。
但是,他这一天却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平静。
谁也看不出来,他的一颗心,已经如陷岩浆,受尽煎熬。
青音青宝看着这样的王爷,对视了一眼,悄悄地退到屏风外面。
退出去的时候,青宝的眼泪刷地就涌出来了。
青音本来是强忍着,但一看到青宝的眼泪,她的眼泪也没憋住。
小姐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
现在小姐是她们的主心骨了,小姐不醒,她们也好慌。
之前他们好像都跟约定了一样,大家都不要表现出很伤心的情绪,可能是因为陆昭菱平时就是开开心心的,也要他们任何人遇到事情都坚强乐观。
所以,他们一直觉得,要乐观,小姐一定能够很快好起来。
可是,眼看一天一夜了,小姐还没醒。
“阿菱,这支笔,我不确定对你是好是坏,所以,你尽快醒来,亲眼看看可好?”
周时阅低身贴在陆昭菱身边,声音也低低的。
“你快些醒,我就不用忐忑地试。但若是你明天再不醒,我就要划伤你的掌心试试了。”
若是这笔当真能养主人魂,万一呢?万一对陆昭菱有好处呢?
他就必然要试试。
周时阅守在陆昭菱身边,低声说了很多话。
而这一夜,裕兰关,有人说,鬼兵攻城。
裘将军见了黎副将,发现黎副将已经烧得不清醒。但是这里却已经没有药材了。
“之前的药材呢?”
“将军,前些天城里不少人受了风寒,有人求到了黎副将面前,黎副将不忍百姓受罪,便把药材分了下去。”一个士兵说。
“而且,我们已经向百姓施粥五日了,我们与百姓同吃那一小批粮,所以,现在已经无粮了.....”
裘将军差点儿骂娘。
他们是守城将士!
虽然百姓是很重要,但是未到最后一步,守住,还是要稍重要一点的!
要是他们这些人都倒下了,百姓谁来守?
他立即就让人快马加鞭回肃北城,“让二爷不管怎么样,想办法再送几车粮食和药物过来!要快!”
“是!”
“将军!城外那些火把又亮起来了!这一次离城门更近了!”一个士兵从城楼下来,飞快来报。
“走!”
裘将军立即就疾步又回到了城楼上。
他听到将士在说,“是不是鬼?”
“鬼兵鬼将?”
“如果真是鬼来攻城,我们能守得住?”
那些将士议论纷纷,看起来都有些忐忑有些不安。
“都在胡说什么!”
裘将军一声怒喝,然后大步上前,望向城外。
夜色浓浓。
城外数百米,有一几把火把,一簇簇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