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二看了眼地上的老大,想了下还是说了。
“他死了,他媳妇儿还活着呢,你让她还账吧。”
这不说真不行,难不成让他们一家老小去给三弟擦屁股?
贺君鱼挑眉,“那把人叫出来,正好还差两个人,你们不叫人那我就报警了,我来之前是在公安面前过了明路的。”
张家老二一听贺君鱼这么嚣张,吓得一手拽住自己的媳妇儿一手拽住儿子。
“不是,还讲不讲道理了,凭啥我们全家跟着还账啊。”
“因为白字黑字写着呢,张一鸣把你们押给我工作抵账,时间不限,什么时候还完什么时候让你们离开。”
说话的功夫,村支书还有吴华都带着人过来了。
吴华是受人之托,为的就是把雍玉玲母女两个带走,现在人带不走不说,还陷入另一桩纠纷里边儿。
进了张家,吴华先是走到贺君鱼身边儿,低声问:“您好,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贺君鱼看了他一会儿,就在吴华以为她不会同意的时候,贺君鱼答应了。
两人来到门边,吴华看了眼院儿里神色仓皇的张家人,小声问:“我要把张一鸣的妻女赎走,您看我要给您多少钱。”
也不知道秦明的小婶儿什么时候来,再不来人可就被弄走了。
好在他还有些积蓄,先把人稳住比较重要。
这是自己人?
贺君鱼看着他,张嘴做了个口型,没有出声音。
吴华曈昽紧缩,略带着不可置信地看向贺君鱼。
这是秦明的小婶儿,还是秦明小婶儿安排的人?
他又快速看向一旁一直没出声的男人。
只这一眼,那人瞬间转头过来看向他。
吴华吓了一跳,这得多敏锐的感知啊。
这下他更确定这两人不是一般人,就算不是秦明的小婶儿,也是他小婶儿的人。
看着他的表现,贺君鱼还有什么不懂的。
只是她的目的不只是带走雍玉玲母女。
“换什么换,有两个臭钱了不起啊?”
吴华看着突然变脸的贺君鱼,眉头忍不住跳了跳。
这院里最有钱的人貌似是你才对吧?
“我是受朋友所托,张一鸣的欠款张家人都有份,平均一下我出雍玉玲那份。”
贺君鱼翻了个白眼:“想什么美事儿呢,她跟孩子是两个人。”
她打量了下穿着朴素的吴华:“就你,有这个钱吗?”
“说实话,张家人还没我石场里的一块石头值钱,我不爽张一鸣,只是他死了我没地方出气。”
张家老大悄悄地爬起来,回到妻儿身边,看着妻子求助的眼神,咬了咬牙。
“我们早就分家了!张一鸣就算抵押也不算数。”
贺君鱼:“算不算数不是你们说了算,是公安局说了算。”
“还钱,去采石场挖石头赚钱还我还是去坐牢,你们一家子选吧。”
张老头本来就是个没主见的,他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多亏他养了个争气的儿子。
但是现在争气的儿子没了,老大老二又指不上,他就是生气也没办法。
他的眼神扫过吴华,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拽住老大,小声说了几句。
张家老大惊疑不定地看向吴华,最后不得不承认,他爹这个法子可能是最合适的了。
张老头说完就缩了回去,张老大扬了扬下巴,朝吴华喊道:“姓吴的,你不是一直想带三弟妹离开吗,你现在把这事儿摆平了,我三弟妹就让你带走。”
只不过三弟的孩子得留下,虽然是个丫头片子,但是长大了兴许能跟三弟妹似的,找个当官得要一大笔彩礼。
贺君鱼沉了沉眼神,暗骂了一句畜生。
她瞥了眼旁边拳头都攥紧了的楚云韶,笑着走过去抻了抻他的西装领子,“放松。”
楚云韶低头看着贺姐云淡风轻的模样,咬着牙松开了手。
吴华听了这话,吓得倒退两步。
“你可不要污蔑我,我只是受人所托接雍玉玲母女去那边儿给张排长置办葬礼。”
他清清白白做人,本本分分做官,可禁不得污蔑。
“我不管你为什么,你不是当官的吗,你把这两人摆平,我就让三弟妹跟你走。”
张老大一脸的急躁,这人怎么回事,当初要带三弟妹走的是他,现在磨磨唧唧的还是他。
吴华一脸为难地看向张家人,“她们手里拿的这个条子就算去公安局告你们,公安局也会同意她的做法。”
毕竟是给这帮人找个工作还钱,这在外人看来还是个好事儿呢。
再说了现在人家搭起台子来,他还得帮着敲锣打鼓呢,怎么可能处理人家。
张老头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个姓吴的居然拒绝了。
他到底还是胆子小,想了一个办法之后再不敢张嘴。
张家老二跟旁边儿的媳妇儿说了几句话,他媳妇儿点了点头,往后院儿去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身边儿跟了个一脸麻木的女人,这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子。
贺君鱼看了一眼就没敢再看她,事情没成万一露馅就不好了。
张家二媳妇推了雍玉玲一把,“你去啊,就是你男人把我们一家害惨了,这事儿你必须解决。”
雍玉玲被推了个踉跄,怀里的孩子被她抱紧,生怕掉在地上。
她看了眼院里的人,扑通一声跪在张老大张老二面前。
“大哥二哥,老三刚走,我不可能改嫁更不可能把闺女就给你们,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她神色决绝的看着这一家子恶鬼,恨声道:“你们再逼我,我直接带着孩子撞死在你们院里,生生世世缠着你们!”
她不明白,她就是想去给丈夫收个尸怎么了。
她都答应不要国家补贴的抚恤金了,他们还是不放过她。
张老大无动于衷地盯着她,“你就是死,也要先把你男人欠的账弄清楚!”
要不是老三死了,这些人能找上门吗,死都死了还给家里惹事儿。
这要是活着他非得把人叫回来,让爹抽他一顿不可。
差不多了,到了楚云韶表演的时候了。
她看了眼楚云韶。
楚云韶没动。
贺君鱼又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