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轮略有唏嘘,才说:“高天山下,高田寺中,未曾想过这么快,显神小友就带着和当日天寿一般,甚至是比他更强的威压。”
我想起了天寿道人。
他面对所有道观的围堵,虽说打不过,但一样没有人能将他留下,或者让他有多重伤势。
神霄和金轮的判断,虽说不尽准确,但依旧对我的实力,有了一定的划分。
这也和柳真气所说的一模一样。
最强真人。
不是一个玩笑。
“两位长老也只是临门一脚的差距,随时都有可能突破。”我抱了抱拳,回礼。
神霄和金轮对视一眼,不过他们没有无奈和苦涩,只有洒脱和坦然。
“佛无为,道无畏,这是我们师兄弟二人的认知,一切,尽全力便好。”
随后,神霄和金轮抱拳离开。
吴金銮嘴唇微微嗡动,他没吭声说话,反观,看似最镇定的他,好像是情绪波澜最大的。
“罗先生,您吃了燕胎,还吃了尸丹。”
吴金銮这一句话,居然直接道明了我破镜最大的隐秘!
这些细节,我还没有和众人说过。
虽说何忧天知道我身上的东西,他先前有所揣测,并提了一些,但他没有肯定出来。
尤其是燕胎这两个字,我不提,句曲山三个弟子不提,外人想知晓的可能性,太低太低。
“保寿宫神光外显,先前的亏空和损失完全弥补回来,人中顺直更长,山林,两颧,尤其是准头,都见一点紫光,是见神相格,三名句曲山弟子的离开,更是三茅真君降身,以我这双先生的眼睛来看,罗道长你脸上还有一股紫红气色,似是燕飞,我才断定,是尸丹和燕胎同时起了作用!”
“如无意外,取燕胎时,罗道长口含丹,丹破体,那燕胎藏身之地还有一口主尸,会同那些龟尸一样,吸取你身上的生气,尸丹瞬间弥补,亏空弥补之间,形成了破后而立的先决条件,尸丹生气只有锻体之用,燕胎不但能提升体魄,更能养魂,终究是破了那境界的禁锢。”
“好大的一道天雷,完全没有天象表露,会有这样的雷出现,罗道长,您终于成了。”
吴金銮这番话,既神采飞扬,又自豪喜悦。
我破镜,他比我还高兴。
“小吴子你可以啊。”老龚出现在我身旁,赞誉的点头:“居然从面相上,从细节上,能够推敲出来这么多事儿,啧啧,阴阳先生里,你都是个异类了,你这么搞,下一步是不是就想自研风水局?搞个宗师当当?”
吴金銮的表现,一直很“好”。
这个好,不是指他顺从,是他的能力,从来都不会被榨干,而是逆境而上,随时能展现出让人惊讶的东西。
真要说潜力资质,他在先生中一定属于凤毛麟角。
“老龚爷过誉了,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一切安顿下来,才会闭关研究风水。”吴金銮很谦虚。
随后,他目光灼灼,才说:“我仔仔细细复盘了一系列的事情,大概知道武陵的师尊,是在做什么了。”
吴金銮不止是语出惊人了,更像是平地一道惊雷,让我脸色陡变。
他推断准了我破镜的缘由。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居然分析出了武陵师尊的意图!
“罗道长,若是不困倦的话,来我房间。”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当然是不困,这十几天都相当于闭关,一直在打坐,除了最后出来,中途都相当于在休息,一点儿都不疲倦。
等到了吴金銮屋里,我才发现,除了门是正常的,墙上,窗户上,全都挂着一张张白纸,白纸上有很多图案,都是人。
只不过,是有些稀奇古怪的人。
脸是看不出来什么,因为都没脸,只有身体歪歪扭扭,拼凑感很强。
其中几幅画很熟悉,一具人形表面还画着一些粗略的羽毛。
另一具,除了羽毛,就是身体上有脸。
最后一具人形画,极不协调,两只手大小不一。
“风水术强,算命术好,这动手画图的能力,着实不敢恭维,小吴子,你走的路太平坦了,踩到没石砺,在老龚爷面前,你还得练。”老龚哼哼的说着,他眼珠子提溜乱转,瞟着那些话。
此刻吴金銮的情绪稍有紧张,悸动。
“老龚爷教训的是,我回头一定好好练,您应该看出来点儿什么了吧?”吴金銮显得很恭敬。
“废话,老娘子,武陵师尊,还有个身首异处的纪奎,然后呢?”
老龚一本正经。
不过我都看得出来,他不知道吴金銮想表达的意思。
吴金銮率先走到代表着丁芮朴的那副画像前头,点着丁芮朴的脸,他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支笔,给丁芮朴脸上分出九个部位,旁边写着:“头生九骨,各有不同,取人九骨,成顶格完美面相,尝试活人登仙,阴差阳错,九骨原主魂魄随身,养成活尸羽化,死时本出阴神,机缘巧合高天剑兵解,最终出阳神。”
简明扼要的一段话,基本上囊括了丁芮朴的一辈子。
深吸一口气,吴金銮点着丁芮朴画像的脸,才说:“罗道长你和我说过,武陵师尊一直提,丁芮朴和秦崴子,说他们误打误撞怎么怎么样,就代表,两人和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秦崴子死了,没有彰显出来多少实力,不过,我觉得他必然有一种东西,让这武陵师尊记挂,才会将一个看似没留下什么东西的人,一直念叨在口中。”
“再反观丁芮朴,丁芮朴出阴神了,和武陵师尊一样对吧?”
“只可惜,丁芮朴的出阴神,是在死的时候完成的,她那一瞬破镜,若非你高天剑兵解了她,她应该会杀了你,那时候她的实力就算比不上茅有三,也一定相差无几。”
吴金銮的分析,很独到,同样很准确。
的确,丁芮朴是死时出阴神。
我又让她兵解出阳神,她的心境很快就超脱了,否则我将要面对一个极为棘手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