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仓道东侧大山,接近一万名士兵隐蔽地趴在山间,仿佛与周围的草木融为一体。
他们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有的甚至直接披着草衣,脸上满是风霜的痕迹,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
这些都是彭越挑出来的能吃苦耐劳的精壮士兵。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一名士兵压低声音,凑到彭越身边问道。
他的脸上满是急切,手指紧紧握着长矛,忍不住随时准备冲下山去。
彭越眯着眼,嘴里叼着一根杂草,神情懒散却透着几分精明。
他轻轻吐掉嘴里的草根,低声道:“不着急,让兄弟们再等等。”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山下的陈仓道,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都等了那么久了,肯定不能急于一时!
自从穿越过来,彭越接到张良的“计谋”后,便找机会偷偷脱离韩信的大部队,潜伏到这天山秦岭一带。
带领着大军在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他的整个队伍几乎成了野人!
风吹日晒,饥寒交迫,他们靠着山间的野果、草根,甚至偶尔猎到的野兽勉强维持生计。
“特娘的,就因为你张子房一句‘游击战鼻祖’,老子被骗得不轻!”彭越想起张良对自己的奉承,忍不住咬牙切齿。
他低声咒骂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泥土,把那泥土捏成张良的脸,使劲的戳。
游击是真游击,野人也是真野人。
彭越心里憋着一股火,发誓以后要是再信张良一句话,他就是狗!
说好的召唤过来吃香的喝辣的,这他是一点都没见到!
倒是山脉里的草根子他不知道尝过多少,都已经有十足的经验了!
还有那黑白相间的食铁兽,他也尝过不少。
如果这就是游击战鼻祖应该有的待遇的话,他宁愿当个普通将领!
起码吃喝不愁啊!
彭越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士兵,心中一阵酸楚。
他们身上的布衣早已经烂得不成样子,如果不是还挂着残破的甲胄,说是流浪乞丐都没人会怀疑。
这些日子,彭越一边与大自然做对抗,一边不断地对张良骂娘。
一天没骂张良个十次八次,他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又病了。
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他整整守了一个月啊!
每天都在盯着山道,就是没发现张良说的那条大鱼。
他都感觉自己每天在荒野山脉上,要成为真正的野人了。
眼下看着走过的本多忠胜,他的眼睛都绿了起来。
“让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要是把大鱼放跑了!本将军决不轻饶!”彭越目光冷峻,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手指紧紧握住腰间的剑柄,等了那么久,终于到来,如果因为有人误了事……他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以后能不能吃香喝辣的,就看这一次了!
特么的!一个月都跟野兽打交道,难得见到个人影,先吃了再说!
不然,白白让给对面山脉的家伙吃了去了都!
是的,没错,彭越来到陈仓东部的山脉潜伏,结果发现在西部山脉里,也潜伏着一支军队!
两支军队整天就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要不是认出对面是自己人,彭越早就忍不住过去干对面了!
陈仓道西侧的山脉里,也稀稀疏疏地埋伏着一万人。
他们的状况比彭越的部队好不到哪里去,个个衣衫褴褛,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
“老独孤,我是真的不该跟你过来!”韦孝宽欲哭无泪,此时的他胡须缠得像野草,根本看不出还是个人样儿。
他一边挠着发痒的脖子,一边低声抱怨,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悔意。
李虎脸色一耷拉,叹了口气:“是呀,我就该去找我的曾孙女儿……”
想起自己那争气的平阳公主,李虎就是一脸的难受。
自己为啥放着好好的去大唐军营养老不干,非要跟着独孤信来到这深山野林呢!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刀柄,眼中满是无奈。
杨忠也是一脸的抱怨,跟着这个老大,真的是三天饿九顿!
他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低声嘟囔道:“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回山城支个小摊卖肉夹馍呢……”
“哎呀呀呀,你们咋呼什么?”独孤信难受地挠着后背,身上的虱子太多,他都快要习惯了。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苦笑,声音却依旧轻松:“这不是先苦后甜嘛!这一票,我们为了龙国付出那么多,以后指挥部能少记我们的功劳哇?”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安抚众人,但眼中的疲惫却掩饰不住。
自从召唤过来后,他就跟隐身似的,到哪里干仗,都没人想起他。
一直到某天,刘伯温突然找上他,说是有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他……
当时说好的,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睡睡觉就完事了。
结果,他万万没想到,这看起来一本正气的刘伯温,竟然是这样坑他!
直接让他在这荒无人烟的大山里,当了几个月的野人!
天为被,地为床,吃喝拉撒全在这大山里!
可不就是吃吃喝喝睡睡觉就过去了一天!
没有任何补给,没有任何联络的那种!
为了不让外界发现,他带领大军,连马路都没出去过!
“独孤,你别说了,干完这票,咱好聚好散!”韦孝宽憋着脸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老子宁愿回龙国卖烧饼……也不想再干这茬了!”
“ 就是就是!连个女人都没有!谁能待得下去!”李虎跟着嚷嚷道,声音中满是怨气。
他不满的冷哼,粗犷的脸上爬满了乱七八糟的胡须,心中极其的不满。
独孤信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的老兄弟,嘴角微微上扬:“不是,李虎,你这样,老子还怎么敢把女儿嫁给你儿子?特么的,就你这风流倜傥的性子,我的闺女独孤氏不得被欺负得要死!”
“哎呀呀呀,亲家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为了儿子的幸福,李虎连忙转过态度,脸上堆满了笑容,“咱儿子能随咱嘛!他就是个软脚虾嘛,丫头嫁给他肯定幸福得很!”
“软的怎么幸福?”杨忠冷不防蹦出来一句,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
其他几人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打趣和苦涩。
他们也想尝尝女人的滋味啊
独孤信脸色一黑,正要反驳,突然注意到本多忠胜的大部队已经进入到设防区。
他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低声道:“别闹,快看下面,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