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但可乐依然对着里面狂叫。
宋宁仔细地闻了闻,洞穴里似乎有某种野生动物的气味,可能气味触动了可乐的捕捉猎物的敏感神经,所以它才会大叫不已。
宋宁制止住可乐的大叫,可乐有些不甘心,它轻声地哼哼着。
终于,宋宁的心中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只是因为有野生动物的气息,所以可乐才这样大叫的吗?
他决定再检查一遍。
他皱了皱眉,再次向洞穴深处望去,尽管里面漆黑一片,但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但用电筒照了照,确实里面空空荡荡的。
他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种莫名的感觉,转而更加专注地投入到搜寻中。
唐丰夏听到小周她们走远,这才从洞穴里钻出来,他向着相反的方向跑,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只知道跑得越远越好。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生怕被小周她们发现。
夜幕降临,天空一片漆黑,四周静谧无声,只有他独自一人在空旷的野外跌跌撞撞地走着。
唐丰夏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回响在空旷的野外,仿佛是夜晚的唯一声音。
虽然他也努力想让自己的脚步声轻一些,小一些,但用不了多久,他又听到他那沉重与杂乱的脚步声分外清晰。
他穿过一片已经枯死的树林,枯死树木的枝桠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唐丰夏很累,他需要休息,终于,他找到了两棵倒伏的树干,它们横卧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唐丰夏坐在树干之间,背靠着其中一棵,感受着树皮的粗糙,这让他感到些许的安全感,仿佛可以抵挡夜晚的寒冷和未知的危险。
他清楚地知道,现在的野外已经没有太多野兽出没,他倒是用不着担心野兽。
他内心深处的恐惧感,并不是源自于野外那些未知的危机和潜在的危险,而是来自于小周对她的寻找。
他想象着小周她们焦急的面容,以及小栗子可能面临的危险,这种担忧和恐惧让他无法平静,即使在这样宁静的夜晚,他的心仍然无法安宁。
他饱受着良心的折磨,以至于他忽略了饥饿到开始痉挛的肚子。
唐丰夏再次抱着膝盖,他将脸埋在腿中,呜呜地大哭起来。
结束了又一轮的寻找之后,脚指头磨破的宋宁一瘸一拐的带着精疲力尽的可乐回到营地。
回去后他也没有休息,他开始处理小猪的肉,他要给孩子炖肉吃。
肉香气很快在营地的上空开始弥漫开来,可孩子们没有什么吃的欲望,甜甜看着肉汤沸腾的锅,竟然还抹起了眼泪,她一定是想到了小栗子,她和小栗子的感情最好,就像一对亲姐妹。
吕米合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很少见到一个孩子能有这种迷茫的眼神。
宋宁看着这些孩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他明白,食物或许能暂时缓解他们的饥饿,但无法抚平他们内心的创伤。
他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孩子们一个个机械地吃着肉,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宋宁知道,这需要时间,需要他们自己去面对和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小栗子和唐丰夏回来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了。
宋宁都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相比小周她们,宋宁的愧疚感更深。
他已经感觉到,小栗子就是云笛的女儿。
小栗子和云笛的眉眼,简直一模一样。
宋宁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头,他很懊恼,他应该早就认出那是云笛的女儿。
可是,认出来又怎样,云笛已经死去,不知道小栗子亲生父母是谁的小周和琪琪将小栗子照顾的很好,他也没有必要说出小栗子的过去。
他觉得小栗子这个名字很好听,但凡和食物有关的名字,他都觉得很是好听。
可是,他大概再也不会见到小栗子了。
唐丰夏决定往大一点的城镇走。
他的运气不错,在前往城镇的路上,他遇到一对年轻夫妻,夫妻俩带了一背包的食物,可是在他祈求的眼神面前,夫妻俩视而不见,甚至流露出防范的眼神。
唐丰夏用仇恨的眼神回敬了这对自私的夫妻俩。
他们各分东西,大概率是不会再见面的了。
但唐丰夏心生一个主意,这也是进入末世后他常用的伎俩。
他偷偷跟在夫妻俩身后,保持一个让夫妻俩无法发现他的距离,这一套,唐丰夏很是擅长。
他一连跟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不过他很耐心,他的耐心超出他年龄应有的沉稳。
如果不是用了这些手段,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夫妻俩一直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跟随,他们用均匀的速度步行,偶尔还会停下来吃点食物补充体力。
唐丰夏看着夫妻俩规律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他可是饿着肚子。
他继续默默地跟着,一路上,他观察着夫妻俩的一举一动,寻找着下手的机会。
夜幕降临前,夫妻俩终于找到了一家客栈投宿。
唐丰夏看着夫妻俩走进客栈,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客栈已经非常破败,荒废许久,但还能够勉强遮风挡雨。
年轻夫妇打算在这里过一夜。
唐丰夏悄悄地摸到客栈的后窗,他透过窗户的缝隙,看见夫妻俩正在收拾房间,他们从客栈的储物间里找到新床单,他们重新铺了床,又将枕头尽量拍松软一些。
做完这一切,他们满意地躺在床上,两人还亲吻了起来。
唐丰夏对这一幕并不感兴趣,他的饥饿感强烈到肚子几乎贴到了后背。
他急需食物,什么都可以,只要能下肚的,他都会迫不及待填补到肚子里,可这一整天下来,他只舔食过夫妻俩丢下的罐头。
罐头已经空空如也,他能舔到的,仅仅是余下的气味而已。
唐丰夏听到他的肚子咕咕直叫,他赶紧弯下腰,想制止肚子的叫喊,这声音实在太大了,他担心会被屋子里的夫妻俩听到。
唐丰夏决定等一等再行动,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背靠着墙壁坐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夜深人静,窗户里响起男人均匀的鼾声,唐丰夏这才轻轻地推开客栈的后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他就像行走在夜晚的猫,虽然屋内没有照明,但他能够隐约看清楚室内的陈设与布局,他沿着狭窄的过道,悄悄地向夫妻俩的房间摸去。
不成功,成死尸。他恶狠狠地想。
唐丰夏用这种方式逼着自己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