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大雪飘
京城里已经开始做过年的准备了。
距离女帝登基已经过了快半年,最开始大家是震惊、愤怒、难以接受。
可半年时间,实质性的好处已经落下了。
没了世家大族的压迫,中阶层的人士获得自由,最底层的百姓也终于能喘息。
平日里作恶多端的纨绔子弟没了,欺压平民的大户奴才没了。
女帝太富,所有百姓免税三年,百姓今年不用交粮税,发现家中终于有钱过年的。
新的官员出身寒门,一改往日那些趾高气昂,开始为老百姓办案子,曾经那些被打压诬陷的冤假错案重新审判,恶人被绳之以法,冤枉的好人无罪释放。
虽然巡逻的侍卫变得多且严肃,但他们纪律严明,不伤百姓,而且日夜巡逻,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宵小之辈消失,他们都能放心睡觉了。
整个京城里突然间幸福感爆棚,连空气都没那么厚重,有种前些年都白活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女帝自己办了五个厂,制衣、制鞋、糖果、养殖、种植,五个厂建得庞大无比,向所有百姓招工,男女不限,甚至有些岗位女子优先。
工价明码标价,是市场价的三倍,凡是选上的,都能获得一套质量不差的工作服,甚至包一日两餐。
一时间所有人百姓争破头,而家中那些被打压的姑娘、妇女们瞬间也成了所有人的希望。
凡是能选上去女帝工厂里上班的,那跟科举中选一般,都是光宗耀祖的存在了。
最开始大家只是奔着工作工资去的,但一个月后,各种廉价且结实的衣服、鞋子出现在市面上。
包装五彩斑斓,价格稍贵但味道极好的糖果也摆上了店铺。
大家手里都有余钱,忍不住去买点儿试一试、尝一尝,最终发现比以往的都好用都好吃,最重要的是以女帝之名开设的店铺里,不管是富贵人家还是普通百姓,一视同仁。
而那些被选中在女帝厂里干活的,都能得到一份不用花钱的物品。
养殖和种植还没能见成效,可参观前面,未来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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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黎本来不想搞什么厂的,说一万遍她还是那个态度,不想搞基建。
她不是来这个世界搞基建的,烦死!
可她让王忆竹参加了科举,皇后嫂嫂顶着天下人的目光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身为女帝能让王忆竹成为女官,可她不能让全天下的女子跟王忆竹一样走出来。
女子争取权力的必要条件:经济价值,社会需求。
办厂,提高工资,指定女性,这是唯一能让百姓把女儿和妻子从家里从出来的办法,因为她们打工创造的价值比在家高得多。
而等她们去了工厂,得到工资之后,工厂会为了生产要求她们识字,萧黎安排人专门教她们识字。
识字的就能成为组长、队长、管事,虽然没有品级,但小小的官位也是官。
潜移默化的给所有人灌输读书的重要性,儿子读书重要,女儿读书也一样有用。
这是百姓认知的觉醒。
不是强行的告诉他们女孩子跟男孩子一样,而是让他们自己意识到这件事情。
让他们觉得孩子的价值同等,才能让女孩子去读书,而读书的女孩子多了,有王忆竹这个榜样存在,未来她们才能走上科举为官之路。
而王忆竹曾经是皇后,能放下身段重新考官,也能起到教育意义,不拘世俗,不端着身份,靠才能站在所有人眼前。
最后萧黎把之前、那些偏科的学子拉来,偏科,那就教书啊,只教自己会的。
也不必担心这些都是男人瞧不起女孩子什么的。
但凡这些学子敢侮辱女孩子、或者占便宜什么的,直接阉割。
大家都是姐妹,那就不存在谁瞧不起谁了。
萧黎:总之一句话,没有不能用的牛马,只有不会用的主人,只要在她这儿挂了名号的,都给朕去干活!
众学子:......科举落榜了,但又没有完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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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段霁大军凯旋,同时另外几个国家的使臣也到了。
百姓自发去城门口迎接,十里长街,万人空巷。
段霁这位征北大将军虽然威风凛凛,但最显眼的还是那寒光凛凛的银甲卫。
上过战场杀了人,那银甲更加亮眼森寒。
而银甲卫中间护送的是用红布盖住的火炮,边关的消息已经传来了,这就是打得越国闻风丧胆,最后甚至灭国的大杀器。
女帝搞出来的,除了银甲卫,谁也不能碰。
惊叹、好奇、敬畏。
曾经世家强大,皇帝存在感极低,现在女帝强大得让人觉得好不真实。
一个越国,说灭就灭了,他们国家已经这么强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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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段霁不辱使命,收复失地,今凯旋而归,拜见陛下,吾皇万岁!”
段霁一身铠甲,铿锵跪在地上,姿态臣服。
萧黎扯了扯眼角,何止不辱使命,你都把越国灭了。
想起这几日自己为了把越国合并写的那些方案,她都想给段霁一脚了。
当然,这事儿只能心里想想,面上还是很欣慰的。
“平身。”
然后象征性的说了几句话,最后论功行赏。
段霁的官位是二品将军,成为戎擎、杨钧之后第三位二品武将,刘栋目前是三品。
而后就是赏宅子和银两。
往下的也论功行赏,银甲军全员赏钱,官升一级。
封赏之后,南齐王和越国皇帝被带到萧黎面前,哦,还有个燕平王,被烧成骨灰带回来的。
确定被烧成灰了,萧黎很满意。
现在杀了都不保险,必须烧成灰。
而南齐王,才几个月,萧黎差点儿没认出来了。
这头发花白,形如枯蒿的人是南齐王?
萧景荣麻木的抬头看萧黎一眼,眼里有恨,但更多的是畏惧。
之前萧景允在的时候,他们只觉得玄阳这个公主太凶太嚣张,对驸马陆衍之太狠,现在才发现,她不是对陆衍之狠,她是对所有人都狠。
燕平王不是他杀的,他们只是在喝茶,燕平王透露出一点儿想重另谋生路的想法,银甲卫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杀了燕平王,带血的刀塞到他手里,这罪名让他背下,甚至都不敢喊冤。
他的妻儿、母亲都在萧黎手里,女帝敢杀燕平王,未尝不会杀他。
后面越国灭掉,一切那么迅速,他曾经依仗的势力,现在看来都那么的脆弱渺小。
亲自参加过战场,见识过银甲军的厉害,他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反抗得了。
他想活,也想亲人活。
此刻,哪怕身体虚弱,他却也坚持跪起来:“臣......萧景荣,拜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