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中分头面色不善，胖子就要窜起来打架，江佑一把摁住了他。
看到江佑对自己使眼神，胖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安静地坐了下来。
江佑对邻桌两人招了招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沪上看病的，我这兄弟脑子不好使，有精神病动不动就想要砍人来着。”
胖子闻言配合着江佑，嘿嘿嘿痴笑起来。
中分头甩给两人一个白眼：“有精神病就去医院好伐？来这种场合干嘛？”
等结过账后，江佑转头指着桌上的按钮，佯装生气地问道：“叫这么大声干嘛？你按这个不就行了？”
胖子嘿嘿一笑：“我这不是乡毋宁么，不会用这个。”
邻桌的男女听见这话，再一次抬头看向了胖子，胖子视而不见，朝他们扬了扬下巴，然后对江佑说道：“你看人家城里人，刀叉用的多巧，切起牛排来，比那个法医解剖尸体都要熟练。”
这时候两人也明白胖子压根就没有精神病来着。中分头再一次开口：“小赤佬，你什么意思？”
见这家伙有些破防，胖子乐了起来：“怎么？夸你们城里人刀叉用得到好，你咋还不高兴了呢？”
“看你这凶巴巴的样子，怎么？觉得我是乡毋宁好欺负啊？”
“那你来打我好了！来啊！”
面对胖子的挑衅，中分头忍不住霍然起身，江佑同样站了起来。
见对方就要挥拳，江佑一把抓住他的两只手腕关节，微微使力，然后就将他摁回到了座位上。
“好好吃你的饭，别觉得能来这种餐厅吃饭自己就是人上人了，我兄弟嗓门大了点，那是他没素质。”
“可你刚刚也跟你女朋友说了，我们是乡下人。我们乡下人没素质不是挺正常的？你都知道我们是乡下人，怎么也跟我们一样没素质？难道你也是乡下人？”
听到江佑满脸煞气地说出这一番逻辑缜密的话，两人顿时面面相觑。
见中分头老实了下来，江佑换上了一副笑脸：“好了，你们城里人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们乡毋宁一般计较了。”
说完江佑松开他的肩膀，扭头对胖子说道：“走，咱俩乡毋宁别妨碍别人卿卿我我了。”
胖子坏笑着站起身来，待要离开的时候，忽然身子一扭，将屁股对准了隔壁桌子。
接着他就放出了“噗噗”的两声响屁，没等这对男女反应过来，胖子已经追着江佑跑了出去。
来到外面后，胖子忍不住抱怨道：“妈的，竟然花了一万多，早知道随便找个四五百的就好了。”
江佑笑着骂道：“行了，吃都吃了，来，找个地方，把你今天怎么做的，都跟我前前后后地说一遍，一个细节都别错过。”
胖子开始从头说起，江佑皱着眉头，听着听着，眉头也渐渐地舒展开来，胖子这事做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仔细多了啊。
可为了安全起见，江佑将前后的几个关键节点问了一遍。
“你回杏花苑和出杏花苑的时候，确定保安没注意到你？”
“嘿，你忘了？那小区后边有个小门，小门没有保安。”
“那卖摩托车的老板呢？”
“买车的时候我戴了围巾，把脸遮住了一部分。”
“那你动手的时候，确定周围没人看见吧？”
“放心吧，我确定以及肯定，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那黎公子会不会认出你来？”
胖子一脸不屑地说道：“我不但戴了口罩，也戴了头盔，还专门挑的揭面头盔，护目镜往下一放，他能看得见什么？火眼金睛吗？”
听到这里，江佑终于放下心来。
他跟胖子说道：“你这事做的应该没啥问题，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再给学姐还有绍康打个电话。”
胖子呵呵一笑：“不用了，刚刚在车站里面，我就给学姐还有绍康打了电话。已经统一口径，我是坐着权叔的车，昨天就跟你们来到沪上了。”
江佑这下对胖子不是感到意外，而是有些佩服了。他朝胖子伸了个大拇指：“料敌于先，你真牛逼。”
胖子这时说到：“不过有一个漏洞需要补上，那就是昨天晚上我在哪里。小韩同学的三叔和婶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总不能要他们来做伪证吧？”
江佑皱了皱眉头：“你在沪上学奶茶的那个师父呢？可靠不？”
胖子耸了耸肩膀：“人倒是挺可靠的，但是吧，人家回津门省老家创业开店去了。”
江佑来回踱步想了好一会，然后说道：“走，先去银行取10万块钱，咱们去见一个人！正好钱源集团那边我得去跟他沟通一下最新的计划。”
胖子眼睛一亮：“哦？千门的人？”
江佑点了点头：“对。”
胖子摆了摆手：“钱不用取，吴炎波那20万我没花出去。”
问过路人后，两人来到了附近的一家红宝石，见对方马上打烊，江佑立马走了进去：“奶油小方还有么？”
店员大姐开口就是充满沪上味道的普通话：“有的呀，先森您要几份？”
江佑盘算了一下：“四份，有么？”
走出红宝石后，江佑手提蛋糕，跟胖子打了辆出租车，一路来到了静安区的同福里。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进弄堂，见挂着“天哥律师事务所”的那栋洋房还亮着灯光，江佑松了口气。
他走上前去，轻轻地扣了几下门环。
“笃笃笃笃——”
屋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啥人啊？”
江佑轻声说道：“我，有个业务找您。”
“等特些！”
两人就这么站在屋外等了好一会儿，过了一会，只听得“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
秦时关一眼就看见了江佑，他很是惊讶：“是您？快！快请进！”
此时的秦时关虽然穿着居家服，可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整个人比上次看着要精神了很多。
江佑打量了他一眼后，笑着说道：“跟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比起来，秦律师您今天可是判若两人啊，您难道是恋爱了？”
秦时关笑道：“哪里哪里，明天有个案子要出庭，所以得收拾干净点嘛。”
说完他有意无意地瞟了胖子一眼，然后看向江佑：“您这深夜造访，是为了上次委托我的那个案子来的？”
江佑摇了摇头，笑道：“是，也不是。说不是，也是。”
“哦？”
江佑朝胖子一伸手，胖子从包里拿出5万块钱递给了他。
江佑将钱一把拍在桌子上：“有个事情要委托您，我这兄弟准备在您这里住一夜，这是辛苦费，5万块。”
秦时关问道：“住多久？”
江佑脸上的笑容不减半分：“就2月8号住一晚。”
秦时关听到这话急忙摆手，笑着说道：“住一夜而已啦，我楼上还有个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还收什么辛苦费呢？”
看见江佑脸上的笑容有些邪魅，秦时关突然就反应了过来，2月8号，那不是昨天晚上么？
他的表情瞬间就沉了下来：“你这兄弟犯了什么事？”
江佑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在杭城野外伤了个人，不过嘛，对方并没有认出我这兄弟，附近也没有任何目击者。”
“最关键的是，那个人的仇家众多。”
秦时关眯了眯眼：“也就是说，你认为警方怀疑不到你这兄弟头上，来找我主要是为了以防万一？”
江佑拍了拍手掌：“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这活儿您接不接？”
秦时关向后靠在了椅子上，懒洋洋地反问道：“我要是说不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