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只因在京城贵族,男女之间若是有了这样的接触,传出去了是得成婚的,否则便会影响姑娘家的名节!
二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接着才看清楚对方的脸。
女子容颜倾城,男子俊逸非凡,但顾南栀这会儿根本顾不上这些,头皮发麻地道:“公子,此地有蛇,我们快走,赶紧叫人来处理!”
慕容鸩轻咳了一声,红着俊脸尴尬地道:“姑娘抱歉,我养的蛇吓到你了!”
原来女子都怕蛇是真的,义妹害怕,面前这位姑娘也害怕。
顾南栀立刻冷静下来,脸色一时间好不精彩:“那……既然公子在此地,它应当就不会攻击我了?”
慕容鸩:“自然。”
他冲着那条蛇摆摆手,原本盘起来一副要咬人的凶恶模样的蛇,立刻乖顺地爬过来,盘到了慕容鸩的手臂上。
蛇的转变,就像是一条恶狼转瞬变成了乖狗。
慕容鸩抬起胳膊,想对顾南栀炫耀一下自己的爱蛇,却不想吓得顾南栀后退了好几步。
慕容鸩:“……”
他只好拿出腰间的硕大葫芦,将蛇收了进去。
接着道:“是在下没有注意,叫它偷溜出来了,一路寻过来才找到它。并非有意冒犯,还请姑娘勿要怪罪!”
顾南栀性子温和,知晓对方不是故意的,当然也是没有怪罪的道理。
便只是支吾道:“方才撞到公子的事……”
慕容鸩这下脖子都红了:“在下愿意对姑娘负责!”
顾南栀:“还请公子勿要说出去!”
两个人异口同声,各说了一句话。
接着,彼此之间,便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此地只有他们两个人,顾南栀是为了照顾枝枝过来的,为免了枝枝装晕的事情暴露,连婢女也没带。
她刚回京城不久,对自己的婢女还不是十分信任。
而慕容鸩在自己府上找蛇,自然也不需要小厮陪同。
这事儿,只要两个人都不说,外头就没人会知道。
想着,顾南栀接着道:“婚姻大事,还是不可盲婚哑嫁为好,今日之事不过是一个误会,是以,是以……”
后头的话,她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慕容鸩看出她的窘迫,点点头道:“好,既然姑娘这样说,那在下一定对外保密!”
顾南栀松了一口气。
她对面前这个俊美的男子,印象其实并不差,相反见对方虽然喜欢蛇这样的东西,与自己说话却是彬彬有礼,令她还觉得这反差十分有趣。
只是她方才与霍成煊闹翻不久,与萧家也才刚退婚完,哪里会有嫁给陌生郎君的心思?她便是再心大,也不可能这么快便生出新的感情来。
顾南栀:“那就不耽误公子的时间了,公子请便。”
慕容鸩举步欲走,只是又兀地顿住,问道:“先前在京城,似乎没见过姑娘,不知姑娘身份?”
顾南栀能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且他能在慕容太师的府上,如此肆意穿行,想来也是贵族子弟,日后早晚也是会认识的。
便也没有隐藏身份:“我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刚回京城不久!”
慕容鸩眼前一亮:“哦?就是义妹去琥城,千里迢迢找回来的那个手帕交?”
顾南栀:“义妹?阁下是太师府的公子?”
慕容鸩拱手一礼:“正是,在下行三,慕容鸩。先前便听说顾姑娘极重义气,为了好友不惜性命,慕容鸩十分钦佩。”
顾南栀叫他这么一夸,也有些不好意思:“公子太过誉了,我与枝枝对彼此的心意都是一样,她值得我如此,我相信我也值得她如此。”
不论是谁就当初那件事情夸赞她,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说明,枝枝也是愿意为自己而死的。
在她眼里,她与枝枝之间的感情一直是同等的,她并不希望众人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是枝枝的恩人。
她话里的意思,慕容鸩怎么会听不懂?
轻声笑道:“义妹的生死之交,便是我们慕容家的朋友。日后有机会,在下希望能与姑娘多来往。”
顾南栀:“啊……?”
不是!他们一男一女,哪里适合多来往?这若是传出去了,还不得叫人说闲话?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当说句什么……
慕容鸩便又是拱手一礼:“长兄听说我的蛇丢了,十分着急,怕我惊扰了客人。我得立刻去告知他找到了,好叫他安心,便先告辞了。”
话音落下,慕容鸩大步离开。
留下顾南栀顿在原地,好笑地摇了摇头,也没把慕容鸩方才的话,当多大回事儿。
想来只是对方忘了自己是个女子,随口说了一句多来往的客套话罢了。
……
客房里头,沈砚书将容枝枝放在榻上之后,便转身关上了房门。
接着容枝枝从榻上坐起来,与沈砚书大眼对小眼。
首辅大人其实很想与自己的夫人说一句,下回装晕,还是先与自己通个气,他方才都险些被担忧的情绪给淹了,有种去掀了太傅府的冲动。
可想想,那等情况,似乎也无法提前与自己说,便又沉默下来。
容枝枝笑笑:“夫君不必太担心我,你应当明白,我到底是做过第一贤妇的人。”
“这些后宅的场面,只要我愿意,自是能妥善应对,怎么会真的晕倒?”
一个人想要被世人称赞,单单只有真诚和善良是不够的,还得有足够应对所有算计的心机。
不然便是再良善的人,照样容易因为算计不过他人,而背负一身污名。
沈砚书听完,也觉得好笑:“是本相关心则乱了。”
也是,枝枝素来聪明,怎么会叫王氏气得晕过去。
容枝枝道:“便劳烦夫君陪我在此地稍坐一会儿,再一同回前院了。”
说完这话,瞧着沈砚书的眸光,渐渐有些不对。
容枝枝警惕地道:“这里可是干娘的府上,若在房间里头弄出什么痕迹了,会叫人笑话。”
首辅大人也知道有道理,遂遗憾作罢,垂下了眸子。
看着他一副委屈的样子,容枝枝都觉得有苦难言,到底是谁说首辅大人性情冷淡孤傲,不近女色的?
这人分明是只要闲下来,时时都恨不能将她往死里折腾!
就在这会儿,门外兀地传来了敲门声,容枝枝眉梢一动,谁在这个时候找他们?
不知敌我,便立刻躺下继续装晕。
沈砚书起身,过去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