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白竹和谷文静的认亲宴,只请了几个相熟的人,在浦江饭店订了一桌。
欧阳萱两口子,廖红珠,林小林,姚白兰,还有潘玉林。
认亲后,要在报纸登报,所以姚白竹请了潘玉林来。
谷文静一向深居简出,很少与人交往,只请了海城大学的校长王会军来做见证。
敬了茶、改了口,姚白竹多了一个妈,谷文静多了个女儿。
不过,除了称呼变了,两人的日常相处还是和以前一样。
方家
因为欧阳萱怀孕后,妊娠反应比较大,方正业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她。
一直到生了孩子,两个月后,还是经常在家。
郁寒青体谅他,也没找他去干活。
但是一直被他守着的欧阳萱烦了,好几次让他去工作,方正业都说不放心她和孩子。
“有什么不放心的,家里不是有保姆吗,还有爸妈,还有我。你工作还要不要了,人家郁寒青没催你,你自己心里能不能有点数?这都多长时间了,要是别人,早不让你干了?”
方正业想想也有道理,但是他觉得欧阳萱看孩子实在太粗心,保姆是外人,他又不太放心。
而自己的爸妈,还都在上班。
况且寒哥说,结了婚就要以老婆孩子为重,寒哥肯定理解他。
郁寒青理解,欧阳萱不理解。
从怀了孕到生了孩子,欧阳萱一直在方正业的看管下,这个不行,对你的身体不好,那个不行,对孩子不好。
出了月子到现在,她都没有出去自由玩过一次。
她都快疯了。
姚白竹正在家打理院子里的小花园,接到欧阳萱的电话,让她出来玩。
说了地址就把电话挂了。
姚白竹都没来得及问什么事。
姚白竹洗了手,换了身衣服,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五点了,也没收拾,描了个眉毛,涂了个口红就出门了。
还跟阿姨说晚上别做自己的饭了。
到了地点,才发现是一家舞厅。
海城是八四年才出现商业舞厅的,这两年更是遍地开花。
里面的音乐震耳欲聋,穿着时髦的男女在里面扭动挥舞。
灯光昏暗,姚白竹还没找到欧阳萱,突然被人碰了碰胳膊,“小姐,找舞伴吗?”
一个梳着油头的年轻男人。
“不找,我找人。”
“不会是对方放你鸽子了吧,这样的人,还找他做什么,跟我跳一曲怎么样,”男人拍着胸脯道,“我什么舞步都会,你想跳什么都行。”
男人说着,还骚气的转了个舞步。
“我不会。”
姚白竹绕开他,往前走去找欧阳萱。
男人又挡住她。
“不会没关系,我教你啊,我跟你说,这海城大大小小的舞厅,十家我至少去过八家,舞技没得说。要不,我教你最时髦的迪斯科怎么样?美女,给个面子呗?”
音乐声太大,姚白竹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被这嗡嗡声吵的心烦。
“滚开,都说了不跳,听不懂人话啊?”
姚白竹一把将人推开。
男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一旁的小弟唏嘘道,
“哎呦,强哥,你行不行啊,人家美女看不上你,你还纠缠什么啊。”
“就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大不了咱们再找其他的呗。”
听到身后兄弟们的调侃,王强觉得脸上无光。
伸胳膊拦着,咬牙道,“别给脸不要脸,跟哥哥跳一场,一切好说,否则。”
“否则你个大头鬼,有病!”
就在这时,一曲结束,姚白竹看见了从舞池里走出来的欧阳萱。
理都没理面前的人,朝欧阳萱招手。
“欧阳萱!”
“嗨,白竹,你来了。”
欧阳萱额头沁着细汗,脸色红润,气喘吁吁的走来。
拉着姚白竹往舞池四周的卡座走。
王强被彻底无视,骂了一句脏话。
朝旁边自己的座位走去。
“哎呀,能让强哥吃瘪的人可不多。”一个黄毛说。
另一个卷毛啧了一声,“可惜了,身材超正的,长得也漂亮,我估计人家没看上咱强哥。”
王强的脸越来越黑。
另一人立刻打圆场,“我们强哥哪里不好了,是那个小娘们有眼无珠。来来来,喝酒喝酒,有的是美女,这个不行,咱再换一个。”
“像这样的美女可不多。”黄毛说,“一起的那个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对象。”
王强喝着酒,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不远处的两人,眼底阴暗。
欧阳萱把姚白竹带到位子上,招来服务生,要了菜单,“吃什么?”
屋内人太多,声音嘈杂,还有人吸烟,姚白竹没什么胃口,
姚白竹看了眼菜单,点了份甜品和一份小吃。
“你怎么想起来来这儿了?”
欧阳萱哐哐点了一堆吃的,还要了两杯酒,“再不出来,我在家要憋死了。”
姚白竹跟服务生说,不要酒,换成白开水。
“不换,就红酒。”欧阳萱说,“对了,不要两杯,换成一瓶吧。先上酒。”
服务生不待姚白竹说话,麻利的拿着菜单下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还要喂孩子吗?”
欧阳萱摆手道,“不喂了。我又不是奶牛,天天等着产奶,我要过自己的生活。”
酒到了,欧阳萱立刻倒了两杯,姚白竹按住了她的手,“别冲动。”
欧阳萱拂开她的手,“是姐妹就陪我喝一杯。”
看着她烦闷的样子,姚白竹没再劝,拿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