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白兰别开眼,端起碗,“我去盛点饭。”
冯金鹏的钱又不在她手上,给出去她也不心疼。
姚远征语气不悦,“怎么?你个一家之主,连这点事情,也要问老婆吗?还是说,你也不想帮?看来是我看错你了。”
“不是,不是,帮,我帮。”
冯金鹏忙说,他才不怕老婆。
“行!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姚远征又看向姚白荷,“今天胜杰没来,你回去转告他一句,金鹏都出了钱,他也要出一份,我也不说多,每人一百,先帮你小弟度过这一关。”
“还有郁寒青那,白兰你跟白竹熟,你去跟她说,他有钱,千儿八百不是问题。你就说,他出的钱越多,姚白竹在咱家越有面子。出多少,就看他对白竹的重视程度了。”
男人,最看重面子,尤其是连襟都出了钱的情况下,郁寒青听到这些话,肯定会给钱。
姚远征算盘打得很好,但郁寒青不是一般的男人。
面子对他而言,根本不值钱。
更何况,还有姚白竹,她只打算跟姚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其他多余的付出,绝不可能。
像借钱这种事,有一就有二。
只要心软,就像个无底洞一样。
“爸妈让我转告的。给不给全在你们。”姚白兰说。
“不给。”姚白竹说。
不仅郁寒青没给钱,曹胜杰也没给。
他现在还在心痛生意赔掉的那五千块钱,就连姚白荷都别想从她手里掏出一个子,更别说姚家其他人了。
姚白荷一提姚远征的话,曹胜杰就摔了手里的酒瓶子。
“钱钱钱,你家以为卖个女儿,就一直可以收钱吗?怎么的,当初给的彩礼花完了,又想要吗?”
一想到跟姚白竹结婚时的彩礼和三转一响,他就心痛。
花那么多钱娶了个媳妇,连个孩子都不会生,跟前面那个一样。
要是那些钱还在,他就有本钱东山再起。
陆明杰说,他现在的生意做起来了,要是他还有钱,可以拿来投资,每年至少给他分两成的利,但是最低要三千块才行。
他一个月的工资才一百来块,就算不吃不喝,也要攒三年。
“算是我借你的行吗?小弟受伤住院,没有钱,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赶出医院吧?”
“借?借了你拿什么还?”
“我的工资。”
“呵,”曹胜杰讽刺一笑,“你连人都是我的,工资当然也是我的,你用我的钱还我的钱,姚白荷,你不会生孩子,也没长脑子吗?”
姚白荷气得脸煞白,捏着手道,“工资我不会再交给你了,我要自己拿着。”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我,我说我的工资我要自己拿着。”
啪地一声,姚白荷被甩了一巴掌。
“你想都别想!既然生不了孩子,就给老子挣钱,你以为老子花这么多彩礼娶你来是干什么的,摆着好看的吗?”
姚白竹被他一巴掌扇到了地上,脸颊红肿。
“你打我?”
“打你怎么了?别拿姚白竹那个泼妇来吓我,她管天管地,还能管到我们屋里的事?”
“你要是敢告诉她,你给我等着!”
曹胜杰眼睛赤红,恶狠狠地瞪着姚白荷。
“看我做什么?还不过来陪我睡觉。”
姚白荷不敢再惹他,抹了把眼泪去打洗脚水。
洗完脚,就被曹胜杰按到了床上。
三分钟后,曹胜杰翻下来扯起了呼噜。
姚白荷叹了口气,去清洗身子。
她是前些阵子听到车间的那些已婚大姐说笑,才知道曹胜杰不正常的。
从结婚到现在,每次房事,最长也没超过五分钟。
很多时候,她以为刚开始,谁知道却是结束。
上次去医院检查,她鼓起勇气问了医生,医生建议让曹胜杰去男科检查检查。
但姚白荷根本开不了口,刚一提医院,曹胜杰就会恼羞成怒,骂她一顿。
就连曹母都来说她,说生孩子是女人的事,她自己没本事,别总想着怪男人。
深夜,曹胜杰呼噜扯得震天响,身上一股酒气,姚白荷嫌弃的翻过身,堵住了耳朵。
当初她明明想要嫁的比姚白竹还好,谁知挑挑选选,最后选的人连二姐夫都不如。
不是没有想过离婚。
但是一想到厂里那些离婚的女人,面对的风言风语,她就退缩了。
本来她就嫁的没有姚白竹好了,若是再离了婚,岂不是更让她看笑话。
自己一辈子在她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姚白荷的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流下来。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三个女婿,两个一分钱没给,剩下一个,打了对折,抠抠搜搜给了五十。
给的时候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竟然还让他打借条。
气得姚远征拍桌子摔板凳的。板凳腿差点抡到冯金鹏,吓得他不敢再说借条的事,赶紧走了。
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少来老丈人家为好。
然而,没几天,老丈人自己找上门来了。
一开口又是要钱。
冯金鹏推脱不掉,只能晚上的时候求救姚白兰。
“问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的钱,你不想给就不给呗。”
冯金鹏性子怂,上次姚远征要钱,他也没敢问妈要,而是把自己的私房钱,给交了出去。
现在姚远征又问他借一百。
他的私房钱根本不够啊。
要是问妈要,妈肯定会唠叨,还不会给。
“可,他是我老丈人啊,要是不给能行吗?”
“那你就给呗。”
“可是我也快没钱了啊。”
“那你就不给。”
“可是我怕”
“你烦不烦啊!”姚白兰一脚把他踹下了床,“又不是我的钱,别问我!”
冯金鹏拍拍屁股上的灰,默默爬上了床,讨好道,“那我把钱给你,你去帮我应付老丈人行不行?”
他实在应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