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有趣的。”陈美玲说。
“我倒觉得无趣的很，”李太太突然说，“这女的不仅不守妇道，道德还十分败坏，男的也是个窝囊废，儿女也是拎不清的，竟还认这种人做母亲。要我说，就该送这对通奸的狗男女吃花生米。”
被人当面反驳，陈美玲很是没脸。
瞟了一眼给她递话的周太太，只见她悠闲的呷着茶，笑的意味深长。
短短的一个小时，陈美玲如坐针毡。
喝完茶，赶紧找个借口走了。
走到院子里，才发现自己包包忘了拿。
返回到门口，就听到屋里周太太在说话，
“哎呀，瞧她刚才那副样子，还以为自己装的很好。殊不知，我们只是不想她太难堪而已。还有脸来参加咱们的聚会。要是我啊，恨不得躲在被窝里一辈子不见人。”
李太太说，“行了，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以后少来往就是了。陆厂长怎么娶了个这样的媳妇啊，平时真没看出来。”
“可不是吗？想想就可怕，这么多年，咱们都被她给骗了。”王太太说，“以后咱们还是别喊她来家里聚会了吧，我们家老头子很爱收藏东西的，万一被她顺走了。”
门外，陈美玲手心都掐破了，才忍住没有冲进去。
等到里面不再说她，她才进去拿了包，落荒而逃。
回去的路上，陆美玲在心里将周太太李太太她们诅咒了八百遍。
尤其是周太太，明明都答应自己保密了，还大嘴巴说出去。
回去她就要跟陆兴国说，让他不要跟周厂长做生意。
没了钱，陆家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一天三顿，就晚上有个肉菜，姚白竹吃饭都不香了。
“下个月生活费给她打个折，不然我觉得亏。”
“嗯嗯，这钱给你，你看着交，剩下的，你在外面吃点自己想吃的。”
方正业回来后，他又开始忙起来。
这些天，都没有时间去接她放学，更别提在家吃饭了。
除了家用，还有姚白竹的工资，郁寒青一共给了一百二十块钱。
“这么多？”
“不多，除了家用还有你的工资，剩下的你再买一套秋冬的衣服。”
“好。”郁寒青有钱，姚白竹也不跟他客气了，“对了，你等一下。”
姚白竹把银行里的钱都取出来了，之前的四千五，加上来陆家后到手的一些钱，这段时间的各种稿费，一共五千多，姚白竹取了五千整出来。
“这些钱，麻烦你帮我买点有价值的物件，最好是能升值的。”
郁寒青是重生的，他应该能懂她的意思。
看着这一沓沓钱，郁寒青很惊讶。
没想到她这么有钱，不过她当初都能从江家逃出来，肯定有自己的本事。
郁寒青没有多问，收了钱，答应帮她淘点好东西。
姚白竹很喜欢他的识趣。
十一月初，姚白竹上了整整两月的夜校了。
对于一个上过大学的人来说，应付夜校高中绰绰有余。
夜校的管理并不严格，只要不太过分，老师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姚白竹遇到不想上的课，就自己看书。
唯一让她讨厌的是孔宏智。
总是没事找事。
班里那么多人，他总是爱盯着自己挑刺，每节课必让自己回答问题。
恰巧，姚白竹最讨厌的就是上课被点名回答问题。
这天，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课，姚白竹说有事，没有跟林小林一起回家。
骑了自行车，到了孔宏智必经的路上堵人。
见孔宏智骑着车过来，她从巷子里冲出来，一脚踹向他的自行车。
没有防备的孔宏智立刻人仰车翻。
姚白竹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胖揍。
她戴着黑色头罩，声音粗噶，吐出两个字，“抢劫。”
孔宏智抱着头，嘴里哎呦哎呦的呼疼，“求求你，别打了，我给我给，全都给你还不行吗？”
说着把口袋里的钱全都掏了出来，低着头，弯着腰，双手奉上。
姿态非常有教养。
但是姚白竹并没有放过他，接过钱，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伤筋动骨一百天，估摸着他这伤应该能养到这期末结束，姚白竹才停了手。
都是读书人，本来姚白竹不想用暴力解决的。
奈何这个孔宏智太不懂事。
触了她上学的逆鳞——起来回答问题。
学校的速度很快，隔天就给他们换了个语文老师。
这次是一个很温柔的女老师，叫谷文静，从不挑人回答问题，要是没人主动回答，她就会自问自答。
小老太太，头发花白，梳的一丝不苟，气度祥和，姚白竹很喜欢。
她看到姚白竹上课的时候看外国小说，也没有生气，反而给她推荐了几本类似的。
还夸姚白竹写的作文好，问她愿不愿意给学校的报社投稿。
姚白竹对这种知性优雅的女老师没有抵抗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连夜写了两篇，让她审稿。
“小姚，你很有文学天赋，我在海城大学还有一门中文写作的课程，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来旁听。”
“谢谢谷老师。”
“不用客气。这两篇稿子很好，投学校的报社可惜了，我给你写个杂志的投稿地址，你投他们那吧，这样你也能赚个稿费。”
她教过不少有天赋的学生，但大多都被生活的贫苦磋磨了灵气，不再创作。
所以，她并不认同有些同行所说的文人要保持清高。
一直很支持学生靠笔杆子吃饭。
有了谷老师的指导，姚白竹进步很快。
到了十一月底，她的长篇小说已经写了一半了。
杂志的文学编辑也来信说，她写的越来越好。
姚白竹很高兴，但凡有谷老师的课，她都去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