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神武大陆东州人族之中仅次于紫玄皇朝的一个庞大势力,紫玄国教通常显得十分神秘而低调。
既无紫玄皇朝的巍巍皇气,也没有神武七大宗门一样霸气凌人。
紫玄国教的势力几乎遍布神武大陆东州的绝大部分角落,不论是紫玄皇朝境内还是八百诸侯国,甚至七大神武宗门内,都有大小祭司,负责各地各势力每年最为隆重的祭祀活动。
祭司们对诸天圣神的虔诚信仰和献祭,换取圣神们赐予他们超凡绝伦的圣神力量,这令祭司们成为神武大陆最难以预测的一股神秘而低调的力量。
在绝大部分的时候,他们低调的几乎像是隐形人一般,毫无存在感。
但是每当一年一度的祭祀之时,以及神武大陆历史上重大事件爆发之时,他们却又高调的横空出世,无人能遮挡他们的光芒,无人不对他们感到敬畏。
不只是人族祭祀,包括兽盟的祭司,又或者是鬼族的祭司,灵族的祭司几乎也大都如此,神秘低调,极少出现。
紫玄国教的总部宫殿,坐落在紫玄皇城的南半城,聚集了来自神武大陆各地数千计虔诚的最顶尖天才祭司们在此地求学修行。
国教宫殿群的宏大和壮美,规模之大并不亚于紫玄皇宫。
国教宫殿的前宫殿群,是祭司们学习修行之地。
后宫殿群,教皇修炼的星皇殿。
殿内寂静,一座高达百丈的九星祭坛上。
一名白发须眉身穿教皇紫袍的老者负手站在祭坛上,悠长的气息如深渊大海,寂寥的望着深邃的瀚海星空。
绝大多数闲暇时,他喜欢站在这里仰望星空。
深邃而静谧的星空,让他忘却了烦杂的世尘,心中只存下少量的念头,令自己任何时候都牢记一名祭祀的使命——探寻伟大的星辰之路,为亿万人族指引方向。
此人正是神武人族三大传奇武皇之一的紫玄教皇尤星辰。
他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瞳之中,倒映出神武星辰塔射出的一道通向深邃星海的光柱。
“神武人族千年以来的第四位传奇武王诞生了,人族历史的车轮又向前滚动了一步!这次又是谁,登上了神武星辰塔之巅,即将成为人族新的领袖?!”
紫玄教皇低声呢喃,似在自语。
他还不知道究竟是谁登上了星辰塔之巅,但这不妨碍他做出一个惊人的判断。
在亿万人族茫茫人海之中,有能力做到推动整个人族迈出脚步的领袖,屈指可数。
而登上星辰塔之巅的传奇武王,无疑是最有可能在未来做到这一点的人物——至少已知的率队登上神武星辰塔之巅的传奇武王,只要不中途夭折,几乎全都如此。
紫玄教皇的身后数丈,恭敬的站着一名绝美空幽的女子。
她俏美的脸庞完美无瑕,红唇齿白,肩披青丝,身穿一袭雪白色的女式祭司长袍,颈脖间露出若隐若现的一抹雪肤玉肌,细腰配美玉,显得冰清而华贵。
就像一朵绽放在山谷中的雪白幽兰,傲然绝世,美的令人窒息。
有资格不经通禀便出现在这里的,整个紫玄国教内也只有紫玄教皇尤星辰唯一的亲传弟子王珞丹一人。
只是,王珞丹此刻黛眉微蹙,冰清的眸瞳之中,略带着些许迷茫、困惑和苦恼。
“师父,弟子刚刚在神武广场看了,是祖神古地的兽皇阁阁主谷心月、副阁主叶凡,以及曹府世家的三位炼器王,以曹府小队之名,一起登上了神武星辰塔千层之巅!领队之人应该是叶凡!”
王珞丹轻声禀报道。
她眼神中的迷茫、困惑和苦恼,并非没有缘由。
拥有武王后期修为,战斗力在紫玄皇朝、紫玄国教年青一代武王之中,堪称是最顶尖之辈,不论是绝世的美貌、尊贵的地位,又或者是综合实力,国教之中能够跟她并肩的寥寥无几。
在一年前,她曾经集合了一支堪称是顶级豪华的阵容队伍,包括紫玄皇室、武圣世家和紫玄国教内的几名顶级武道天才,一起冲击神武星辰塔。
这是她最好的战绩,结果依然是止步于星辰塔第八百五十层,小队再也无力寸进。而这已经非常好的战绩了,大部分武王后期队伍连八百层都无法突破。
那时候,这支豪华阵容小队所有人都无比沮丧的觉得,神武星辰塔之巅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目标。
她心中很清楚,哪怕再修炼二三百年,只要依然停留在武王境界,那么最好也不过是止步于第九百层大关而已。
而在九百层大关之上,还有更为恐怖的千层大关,那是紫玄教皇的坐骑金玉龟皇亲自坐镇,何人能撼动其分毫?!
第九百层大关到一千层大关之间,难度翻了至少有一倍以上。
她想要像她的师父紫玄教皇一般,突破星辰塔千层之巅的可能性始终是微乎其微。
王珞丹迷茫而不解,这支名不见经传的曹府小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样的杂牌弱队,在皇城遍地都是,今日之前恐怕连听都没听过!
偏偏,就毫无征兆的突然横空出世,惊世骇俗,令她只有震撼到无以形容的份。
“叶凡...有点熟悉的名字,应该就是沧蓝诸侯国的那名少年圣神祭司、猛犸象驭兽师叶凡?看来曹府小队能够登顶,应该就是他的功劳了!”
“正是!”
“此子突破武王之境,来了紫玄皇城,竟然还能一举登上星辰塔之巅,令人匪夷所思。这些年,对他的情报收集过于疏忽了!
紫玄国教的监控网遍布整个东州大陆,却偏偏漏掉了这最有潜力的一尊人物。这个错,不该犯!”
紫玄教皇望着星空的脸庞,沉静如水。
他的语气并无叱责,但却多了几分沉重。
十分罕有的沉重,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了王珞丹的心头。
王珞丹冰清的脸色顿时多了几分苍白之色,感到无比愧疚,立刻请罪道:“师父,这都是弟子的失误。昔日我前往沧蓝国见过他一面,但是未能鉴定出他的成长潜力。据说后来他去了祖神古地待了五六年,但是他成为武王后的情报,未能及时收集!
直到他来了皇城之后,并且以兽皇阁副阁主的身份跟皇庭谈组建猛犸象兵团一事,弟子才注意到他。弟子定吸收教训,对其严密监视。”
“这也不怪你疏忽。他那时还只是一介武侯,连武王境界都尚未突破,未来潜力难料,无法突破武王便没有多少价值。
不过,既然他已经成为武王,而且登上了神武星辰塔千层之巅,已经是武道系的一等一的传奇武王。
只要他不死,日后的神武大陆必有他的一席之地,必须加以重视。把他列入第一等情报收集对象,并且竭尽全力争取他成为我们紫玄国教中人...或是盟友!”
紫玄教皇却是摇头,沉吟许久,才说出盟友两字。
“盟~友?”
王珞丹闻言,错愕抬起琼首,却是神色一震。
为了神武人族的前途,对整个神武人族最顶尖的一批武王进行监控、笼络和扶持,这是紫玄国教的基本使命。
第一等情报收集对象,自然是是紫玄国教对武王的最高级监视、笼络、扶持的对象。
这些年以来,紫玄教皇亲自下令监控的人多达上百位。经过她之手,也多达二三十名天才武王。
可以说,神武人族绝大部分顶级天才武王,都在紫玄国教的密切监控视野范围之内。
但仅限于笼络和扶持而已。
可是,紫玄教皇却说出“盟友”两个字,却是令她眸中大为震动。这已经远远超过了笼络和扶持,将其视为同等地位的合作对象。
紫玄国教是何等的强大势力,谁有资格当国教的盟友?!
恐怕也只有紫玄皇庭、神武七大宗门这样的庞然大物,才有资格挡得起紫玄国教的“盟友”两字。
只是因为漫长历史积累下来的种种原因,紫玄国教只和紫玄皇庭建立起了长达万年之久,最为巩固、稳定的联盟。这种盟友已经双方阵营的深入骨髓,任何情况下不会有丝毫动摇。
而紫玄国教和神武七大宗门之间,在历史上有过不少的睚眦,目前虽非敌人,但也一直并不是亲密的盟友。
甚至连紫玄皇朝也顶多以人族共主的名义,让神武七大宗门提供一些协助,而无法直接命令他们。
如果七大宗门不听,皇朝也无可奈何。
“师父,我曾和叶凡打过交道,虽然不多,但却知道此人心气极高。他遇到麻烦宁可自己找出路,也不会轻易向任何人低头。想要笼络他,只怕并不容易。”
王珞丹十分吃惊,不解道。
“这般传奇武王人物,放眼整个神武大陆也寥寥无几,心志极高,那是自然。不过,他成为千年之内率第四支小队登上星辰塔之人,又牵扯到猛犸象的巨大利益,势必成为不少人的眼中钉,难免不了遭到各方的压制,他迟早会需要一位足够强大的盟友。
如果有朝一日他持令符来国教总部,向我国教提出请求,不管任何请求,本皇都可以满足他,以争取他成为我紫玄国教最密切的盟友之一!”
紫玄教皇回头看着王珞丹,深邃的目光中蕴含深意。
他已经通过坐骑金玉龟皇,在神武星辰塔千层之巅留下了一个伏笔。
任何一位率队通过星辰塔千层之巅的武王,都会得到一件令符信物,可以向紫玄天子、或者是他这位紫玄教皇提出一个任意的请求。
这种请求当然不会是随意的一件事情。
只要叶凡愿意提出请求,那么和紫玄皇朝、紫玄国教的渊源,将会变得无比深厚。
他愿意为此付出足够大的代价。
他也希望王珞丹,能明白他说的任何代价的深意。这个代价,需要她亲自去执行。
“师父,这个代价,有多大?”
“神武人族需要团结一致,才能在这片大陆生存下去!紫玄国教背负太多使命,只有争取尽可能多的人族大势力成为我们的盟友,我们才能弥合人族大势力之间的分歧,共同进退!
叶凡是一名圣神祭司,如愿入我国教,那是最好不过。二三百年之后待本皇退位,可扶他接掌我紫玄国教教皇之位。
若他不肯入我紫玄国教,想自建一大新势力之首领,不会比神武七大宗之首的问心宗更差。竭力争取他成为我国教之坚定盟友,要比争取神武七大宗门容易许多。为此,付出足够大代价和他为盟,是值得的。”
紫玄教皇解释道。
王珞丹闻言不由震动,娇躯几乎微不可查的一晃。
她身为紫玄教皇唯一的亲传弟子,国教第一天才祭司,一向被所有人视为紫玄国教未来教皇的最佳人选。
但紫玄教皇却在得知叶凡率队登上神武星辰塔之巅的这一刻,毫不犹豫将叶凡排在了她的前面,考虑扶持其作为国教的下任教皇的第一人选。
她现在终于明白,紫玄教皇说的“足够大的代价”,究竟有多大。
连教皇之位都肯授予,付出其它代价,包括她这位唯一的亲传弟子,有何足惜!
对于绝大部分的结盟,最密切的莫过于联姻!
有些话师父不便直接说,但是她身为弟子必须领悟。
王珞丹很快平静下来,恢复了冰冷清幽神色,毅然决然道:“是,师父!弟子明白了,弟子不惜一切代价执行您的意志!任何人都不能阻拦!”
“很好,在需要之时愿意果断付出一切,才是我尤星辰唯一的亲传弟子。若你能争取叶凡入我国教,自然是再好不过。若叶凡不愿入我国教,另立其它大势力的话,紫玄教皇之位自然是非你莫属。
国教新教皇和一位新崛起的大势力首领联手,这样的结盟,一样巩固而悠远!人族也必定更能走的更远!”
紫玄教皇苍老的脸颊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