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北和陆楠收拾妥当后才出来。
手术室外却只有玉雅和齐明峰两人还在。
言北把走廊一眼看到头,也没寻到他的身影,心底莫名有些失望。
尽管不想打扰他,但还是想看看,哪怕是远远看他一眼也行。
玉雅谢声不断:“陆主任,言医生,真是万分感谢。”
陆楠绅士般说:“这是我们该做的,夏太太不必客气。”
齐明峰一脸欢喜,当省医院领导亲自打电话告诉他,需要顺利完成这台手术时,他整个人都懵了,几率这么小,风险这么高,要是有个万一,别说拿主刀医生问责,就连他也逃脱不了责任,整个云谷医院也会一起受到牵连。
齐明峰说:“今晚我做东,陆主任和言医生赏个脸,一起聚聚,科室里的同事,想取取经,两位年轻有为,是大家学习的榜样啊。”
齐明峰话音刚落,言北便说道:“齐院长,抱歉,晚上的饭局我就不参加了。”
她可不想再被科室里的同事乱翻轰炸,酒也不想喝,饭也不想吃,就想好好躺一下,高度集中后的大脑,疲惫不堪。
玉雅接话:“言医生,这可怎么好,庆功宴怎么能少了主角呢。”
齐明峰附和道:“就是,言北,你不去可不行。”
言北微笑道:“有陆主任在就行,科室里的同事,都比我强,我这里也没什么经可取,倒是陆主任,好不容易来一趟,齐院长确实该抓紧时间让他给大家传授传授经验才是。”
眼看言北坚持,齐明峰也不好再强求她,便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
言北在监护室里待了好久,确认夏鱼的情况平稳后,才离开。
回到酒店,天色已暗。
言北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全身累得慌,合上眼小歇了一会儿。
她忽然睁眼,昨天才到云谷,就在医院忙了一晚上,都忘了跟芙蓉报平安。
言北爬起身,才发现,手机还是关机状态,开机后,果然收到芙蓉的消息,还有几通未接电话。
唯独没有他的。
她先给芙蓉打去电话报过平安,又一一给王瑾冬和许烨阳回去信息。
一阵寒暄问候之后,言北除了一身疲惫未散,瞌睡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扔下手机之后,就往浴室里去。
云谷现在的天气,就算坐着不动,也是一身的汗,言北准备冲个凉后,再彻彻底底的睡一觉。
浴室里水流声哗哗响起……
言北沉浸在沐浴的愉悦之中。
“咔嚓”
门锁突然响起,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门缝里挤进来。
脚底步伐沉稳,往里走来,他在床尾顿步,视线落在传来水声的浴室。
片刻后,黑眸又将房间扫了一遍,他抬手把头上的黑色鸭舌帽取下,扔在床上,不疾不徐地靠近浴室,水流声戛然而止,他转身靠在门框上,静静等着里面的人。
言北穿上浴袍,一头长发湿哒哒的落在胸前,她边用浴巾擦拭,边从里走出来。
开门的一瞬,余光瞥见门口的身影,动作不禁一滞。
她微微侧首,愕然道:“江……”
未等她说出口,他极快起身,双手捧住她的脸,柔软唇瓣覆上来。
温柔地辗转吸吮,将她未出口的话一并堵了回去。
腰间骤然袭来的力量,下一瞬便将她刚刚洗尽疲惫的身体强势地擒入怀中,她不得不攀上他的肩,任其操控。
“江亦风,”终于得以喘息的机会,她轻唤他,水眸凝望着他,“你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开门进来的。”
“真是名副其实的坏蛋,”言北双手握拳轻锤他胸口,“我以为,见不到你呢。”
“想我?”江亦风握住她的双腕,敛神盯着她。
她撇撇嘴:“不想,你信吗?”
江亦风浅浅笑了笑,把她抱紧:“我一直等到夏鱼被推出手术室,可迟迟盼不到你,临时有事,才走开的。”
言北了然一笑,原来如此,难怪她出来就没见到他的身影。
“陆楠……是那个前任?”江亦风突然问。
言北从他怀里抬眸:“你吃醋啦?”
“嗯,”他俯首看怀里的女人,提醒道:“你忘了答应过我,对你有意图的男人都要远离。”
……是他小气鬼。
“你可是我老婆,手怎么能随便给别人牵,嗯?”
言北反驳:“小气,人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知道,我心里有人。”
“谁?”他反问。
“恶魔。”
话音刚落,人就被他从地上抱起:“那就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恶魔。”
言北被放到床上,恶魔终究什么也没做,只是搂着她,让她安心地躺在他怀里。
“那么长时间的手术,是不是累坏了?”
“嗯……身体快散架了。”
江亦风温柔地在她的额头落吻:“我知道,所以,小的不敢乱来,怕把我老婆累坏了。”
“江亦风,你真坏。”言北控诉。
江亦风笑道:“我就喜欢对你一个人使坏。”
言北无奈,羞赧地把脸埋进他怀里。
江亦风倏然一脸严肃地说:“北北,夏鱼的手术已经结束,度过危险期以后,尽快离开云谷。”
言北惊异,疑惑地问他:“小鱼为什么变成这样?”
“你没答应我。”江亦风垂眸看她。
言北最怕他一脸严肃,这样总让她觉得事情不妙。
“不行,起码也要等小鱼醒过来,万一术后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处理。”
江亦风静默不言,把她搂的更紧,力气之大,似渴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变成永恒。
她能感受他手臂上的力量,那种不屈,不舍,又无奈的感觉。
“我答应你,只要小鱼一醒过来,我保证,立刻,马上,回北屏。”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等着你。
江亦风说:“好……乖乖睡吧!”
“等我睡着再走行不行?”言北恳求地抬眼看他。
江亦风点点头:“睡吧,我看着你睡。”
不知是太疲惫,还是在他怀里的原因,言北很快入睡。
俯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她睡熟得像只小猫咪,安静恬适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