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我们开始出发。
大年初一出行的人不是很多,但是沿路很热闹,到处都有散步聊天的人。
我们开车到了几十公里外的樱花园,大概因为今年天气很好,这几天樱花全部盛开,虽然没有香味,但是一眼望去,整座山一片绯红,像蒸腾而起的霞云。
胖子停好车,我们从车上下来,发现今天到这里来玩的人其实不少。
张苟苟将带来的东西从后备箱提出来,和林野两人默默背着往山上走。
胖子看着他们,摇头道,“你看,多懂事,招为女婿绝对不吃亏。
我爷不知道胖子到底是想当杨言的爹还是张苟苟的妈,逗杨言就说要人当他儿媳妇,逗张苟苟又变成招女婿了。
我看着他,居然还努力想了一下他的逻辑,到后面发现他就是嘴贱在胡咧咧,顿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不明状况的傻逼。
白夜拿着相机到处抓拍,他跟杨好玩得不错,两个人常常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黎簇和苏万走在前面,两个人时不时回头看我们,发现我们跟在后面就又继续往前走。
瞎子和小花从后面赶上来,两个人没什么交流,就一起走在我们旁边。
今天游人不算多,至少不是行人如织那种程度。
张星落和汪临沂落在后面,杨言跟着他们,满脸心如死灰。
见我看他,杨言立刻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将汪临沂叫走。
虽然他跟在后面,但看到我的目光后汪临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转头看向身后的杨言。
“过年不回家就算了,出来不会跟家里打个招呼?”汪临沂淡淡说着,声音不大,只有杨言和张星落能听清。
他说着上前帮杨言整理了一下衣领,就像是一个慈爱的长辈关心家里的晚辈一般自然。
杨言解释道,“家里都没人,爸爸他们都出国玩了,我自己一个人不想待在家里。”
汪临沂嗯了一声,又道,“那我之前给你发的信息你是真没看到呢还是装没看到?”
要不是为了杨言,这一趟他是绝对不会过来的。
杨言当然是看过以后才做出的决定,无从解释便只能沉默。
汪临沂是一个严厉的长辈,虽然他跟杨言之间相差的年岁并不大,但从不欠缺长辈的威严。
他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落自己家孩子的面子,也不会以在外人的面教训孩子来彰显自己的威严。
至于身边的张星落,那是他生死与共过的朋友,不是外人。
“你从小到大交的朋友很少,但你今年来是因为那个张家的小子吗?”
汪临沂一边说,一边拉着杨言往前走,目光看向前面背着东西上山的张苟苟。
“我对张家不了解,对你交的朋友也不过多置喙,但你自己要有分寸。”
看杨言不说话,张星落继续道,“我现在说的话你也许不懂,但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不要一头热。”
他说完拍了拍杨言的肩膀,淡淡道,“去找你的朋友吧,好好玩。”
杨言点头,说了一声谢谢舅舅后往前走去,一段距离后回头看时发现舅舅正站在日光下的粉色花影中笑看着自己,心中有如暖阳照拂,阴霾一扫而空。
一路跑到林野和张苟苟身边,他伸手托住林野肩上的背包,接下来后过到自己肩上。
“哥,我来吧,这又不重。”
林野回头看到是他,又要去接背包,但有人先一步行动,已经将背包提了过去。
张苟苟背着一个,手上提一个,神色很淡然,继续往前走着。
林野笑着道,“怎么,苟苟,你是不是舍不得让我哥背?”
张苟苟没有回答,依旧往前走,甚至都没回头。
杨言盯着他,冷笑道,“你管他呢,可能水牛力气都比较大。”
他嘴上这么说,脚步却追了上去,林野摇头叹了一口气,只好跟着。
他还记得自己跟他们待在山上的那几天,这两人那时候比现在更水火不容。
当然,其实是杨言单方面不容而已,张苟苟倒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虽然那时候他心智未开,却依旧记得杨言被那些奇怪的东西拖走时张苟苟着急的样子。
那是他第一次见情绪迟钝的张苟苟焦急,虽然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但是他提着银刀从山上追下去的那股劲儿还是让人看得震撼。
也是他见过张苟苟全力战斗最拼命也最帅气的一次。
一路到了山上,找了个位置将东西放下,张苟苟铺开防水布,就到一边坐着休息。
他坐在花影里,下垂的花枝半遮半掩地挡住他的身影,让本就出众的少年平添几分神秘和宁静。
杨言掏出手机拍了几张,觉得还算满意就随手发给张苟苟。
听到手机提示音响起,张苟苟低头拿起查看,杨言已经在他身边坐下。
笑着靠在他身上,杨言道,“我帮你拍得这么好看,张小狗,你是不是得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