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桓帝宠爱,青妃娘娘自然是派头十足,不仅带着十余个宫女,还有一个特别人物,独孤猎!
他们坐在亭中,青妃就像一个善良的姐姐,给独孤猎无数好吃的,还温声细语地告诉他:“猎,你慢点吃,易牙做了很多,没人同你抢。”
独孤猎满意地嚼着,同时说:“还是青妃娘娘对我好。大王?仪仁宫那女人不知对大王说了什么,大王都控制了我的食欲,还不让我亲近漂亮姐姐。”
“我们猎这么能干,多吃点怎么了。猎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再向大王给猎求来就是。”
“漂亮的,像李柔那样的。”
“行,猎想要什么样的漂亮姑娘,包在我身上。”青妃像一个仁慈的母亲一样宠着独孤猎,或者说,溺爱独孤猎。
“母后,天上有一只漂亮的鸟儿。”小百灵兴奋地指着一只漂亮的云雀告知母后,同时,惊扰了亭里的人。
任是青妃再得桓帝宠爱,身份使然,她见到王后娘娘也是要行礼的。她领着独孤猎走出亭子向王后行礼。
独孤猎极不情愿地跟在身后,没出声,是因为嘴里填满了美食。他只是将身体微微往前倾,算是行过礼了。
数月不见,王后没有想到眼前的独孤猎与之前的独孤猎完全不一样。他的眼睛虽然一如既往地稚嫩单纯,身体却是发福不少,脸上也颇显颓色,像是一个过分纵酒纵欲的人。
“独孤侍卫,大王既然希望你控制饮食,控制情欲,你可有做到?”
没有控制饮食是王后目前所见,而没有控制情欲,是王后的猜测。答案显而易见,任是单纯如独孤猎,也是听出了其中的责备之意。独孤猎三两下吞了口中食物,辩解道:“可我就是喜欢美食美女,青妃娘娘说了,人就应该及时行乐,若不趁着年轻尽情玩乐,尽情享受,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猎?!”青妃试图阻止什么,可挡不住独孤猎的快言快语,说过之后,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独孤猎理直气壮地往前一步,健壮魁梧的身躯把小百灵吓得往母后身后一躲。
王后的脸色自是不好看,青妃站出来拉劝独孤猎。“猎,不可对王后娘娘无礼。我此前对你说的话,你可忘了?”
“说什么?”青妃对他说过那么多话,独孤猎怎么可能知道她指的是哪一句?
“猎之所以现在能站在这里,而不是在诏狱受罪,都是受了王后娘娘的恩惠。”
青妃一点拨,独孤猎也算想起来了,不住点头,说:“对对对,那李邕预判失职,害得王后被瘟疫困在了凫之村,大王以此为由,才让那李邕撤了对我的控告。如此说来,确实是王后娘娘救了我。”
独孤猎说完,有些憨憨又尴尬地摸摸后脑勺,往后退了一步,再恭恭敬敬向王后行礼。“猎谢过王后娘娘!”
王后看看躬着身子的独孤猎,又看看一旁娇媚绝色的青妃。先是将小百灵交给身后的宫女,让她先带长公主回仪仁宫。而后让独孤猎先退下,说自己有话同青妃说。独孤猎对这个虽然不太喜欢但勉强算救了自己的人还算听话,笑着离开了。
“青妃,你如此离间大王与我,是为何意?”王后进到亭子,开门见山直问。
“姐姐误会青冥了,青冥没有?”心里想的却是,你与大王,何须我来离间,你们的关系本来就差。
王后不管她的狡辩,自顾自地问:“你想做东霁的王后很久了吧?”
“青冥不敢有此等妄念?”
“青妃也不用在这里装无辜了。一年前,本宫就请过大王废后,并向大王推荐了他最喜欢的青妃你,在你满心欢喜地准备坐上这个位置时,大王却严词厉色地拒绝了。青妃可知是何原因?”
“因为,大王说,在姐姐和云相之间,他之所以留姐姐,去云相,是他自己想看看没了云相,他能不能治理好东霁。”
没错,一年前,中州共主幽震因为蓝樱的关系,与云敬梧明里暗里多搞联络,并有意无意让桓帝知晓,东霁朝堂对云相颇有微词,尤其是此前被云敬梧搜刮过的世家贵族,于是朝堂上便响起了废相的言论。东霁王后闻言,以与桓帝数十年的情谊甚至王后的尊位做保,力保云相绝无背叛之心,劝大王勿要听信谗言。可桓帝却果断去了云敬梧的相位,并命令王后好好当她的王后,不要动不动就想着让自己废后,简直是丢自己的颜面。
当初,桓帝向王后说的理由是他的颜面,东霁的颜面,而他向青妃说的理由是他想看看自己的能力究竟如何。
王后一试探,青妃一坦承,也便承认了她对王后之位的觊觎之心。
“青妃,你听说过楼国帝姬吧?”
“听,听,听说过。”青妃在回这句话的时候,神态和手上的动作明显不自在,王后亦不拆穿,继续说:“在其位,便尽其责。你想要当王后,就要有王后的担当和职责,你既然听说过楼国帝姬,又岂会不知这个道理?若你能助大王治理东霁,我这个位置,你岂不是轻易就能拿去,又何须在这与本宫搞宫斗这一招。本宫不会因为大王做这个王后,更不会因为你的挑拨便不做这个王后了。如若你能证明你比本宫更能护佑东霁百姓,到时本宫拱手相让又如何?这一年多的时间,你都没有一点长进,别说大王,就是其他任何一个诸侯国也不会让你做王后。”
王后在数落青妃的时候,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甘,又无法反驳。
王后起身,准备离开了,走出亭子前,补上一句:“看来,与娄国帝姬相比,青妃还差得远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