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几个和尚在讨论着今天抓到的蛇妖。
刚打扫完阶梯回来的镜缘原本没有多在意，可是当他听到，竹叶青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停下脚步。
会是……它吗？
镜缘停在原地片刻，直到那几个讨论的人从旁边经过才上前。
“几位师兄，刚才镜缘听到师兄们在说蛇妖，今天下午我在打扫台阶，所以不曾听闻此事，不知师兄们能否与镜缘说说。”
“是镜缘师弟啊，今天我们灵守寺跑进来了一只蛇妖。
它修为不高，还未化形，也不知是如何进来的灵守寺，现在被抓住了几位师兄正准备去找住持问一下那只蛇妖要怎么处理呢。”
大家都是师兄弟，那几个人也没瞒着，大概说了一下发生的事情。
拜别了几位师兄，镜缘连房间都没回就赶去了住持的房间。
镜缘走后，地上只留下一个竹扫把在风中孤零零的。
镜缘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圈的人，空释早就把沈伽蓝带回竹林小屋后就回灵守寺了，现在也在人群里。
“这只蛇妖可有害人？”住持轻捻着佛珠，目光无论是落在其他僧人还是妖身上都是温柔无害的。
有一部分人摇了摇头：“不知，蛇妖突然跑到我们灵守寺，而且还没化形，应该是没有伤害过人的。”
另外一部分对妖是非常仇恨的：“就算没化形也难保它没有伤人，这些妖怪狡猾得很。”
两部分人还在各持己见，镜缘走过来，从缝隙处看到了被围着的青蛇。
镜缘眉心皱了起来，真的是它，他不是让它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阿弥陀佛，没化形的妖如同孩子，怎么可能伤害人。”镜缘缓缓地说道。
听到声音的清钰抬头看了他一眼，而镜缘也在看着它，眼神温柔带着一丝安抚。
住持看了镜缘一眼：“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镜缘说的有道理，这只蛇妖还未化形，应是不会害人的。”
“妖就是妖，怎么可能不害人。”一名弟虽然右手捻佛珠，左手做礼，只是说出的话却没有半点佛家的慈悲。
“妖与人一样也分好坏，这位师兄不必存偏见。”镜缘不慌不忙道。
虽然有部分人让住持超度清钰，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觉得一条没化形的妖没有伤害人的心，支持放了清钰。
最后少数服从多数，住持也觉得他们不应该杀生，所以支持放了清钰。
“镜缘，这条蛇妖就由你拿出去放了吧。”住持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什么，那么多人里却点了镜缘的名字。
“是，住持。”
镜缘点头，拿起笼子带着清钰走出了人群，人群里，空释看着镜缘的背影神色难辩。
把清钰带到灵守寺门外后镜缘才敢跟它说话：“你怎么又回来了？”
在镜缘看来这只小蛇有点傻，哪里不进偏偏要进他们灵守寺。
也幸好它只是一只没化形的小妖，要不然这次就完了。
“嘶嘶~嘶嘶~”来看你啊。
清钰就想开个玩笑，没想到镜缘竟然能听懂它说的话了。
“刚才……你说话了？”镜缘顿了一些，迟疑的看着清钰。
刚才他话刚落就听到一道声音，这里只有他和小蛇，难道是小蛇？
“咦？你听到我说话了。”清钰也有点不解。
难道是她这几天吃的灵果太多，准备化形了，所以镜缘才能听到她说话？
“真的是你，你会说话了？”镜缘惊讶了一下就好奇的看着它，刚才他已经打开了笼子。
清钰从里面爬出来，顺着镜缘的手指环扣在他的手臂上。
“应该是我快化形了。”
“那，你以后化形了要去哪？”镜缘忽然想到那些化形的妖都会出去害人，然后被收妖人收走。
他不希望它也这样。
“不去哪，就在这。”原本镜缘能听到自己说话清钰应该是感觉开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掉了。
镜缘以为清钰的家就在这，听到它不会离开灵守寺，他安心了一些。
“只是，你以后别来灵守寺了。”这里的师兄弟们对妖可不会那么善良。
把清钰送走后镜缘回去的时候有些不舍，走得很慢。
直到踢到一个竹扫把才反应过来，这是刚才自己没来得及放好的扫把。
晚上，睡梦中的镜缘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一转头就看到窗户前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
镜缘的睡意瞬间被吓没了，刚坐起来就听到清钰的声音。
“嘿，我又回来了。”
镜缘瞪大眼睛，掀开被子外套都没穿就过去把清钰带进屋里。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镜缘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生怕有人发现了清钰一样。
“刚才我发现山里那些妖有些异常。”担心你所有就回来了。
清钰刚才没走多远就感觉到了很多道妖气，而且，那些妖好像在靠近灵守寺。
“那你没事吧？”镜缘当然是第一时间关心小蛇有没有事。
清钰摇了摇头，越看越觉得镜缘一点都不像一个和尚。
因为他会说谎，还会保护妖，眼神冷漠，所有佛家弟子拥有的特性他都没有。
反而透着一股子的邪性。
这样的人怎么当的和尚？现在寺庙收弟子都那么随便了嘛。
听到清钰没事，镜缘才松了口气，只是，现在他又在想要不要把清钰送出去了。
在灵守寺里始终不安全，但是它刚才也说了，外面也不怎么安全，这可怎么办？
“我已经能控制妖气了。”一看他纠结的样子清钰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
清钰这几天都呆在镜缘的房间里，没有出去过，镜缘还是会每天给它留个馒头，但是清钰没吃过，最后都变成了镜缘的宵夜。
这天，打坐完，刚打扫去打扫台阶的镜缘被住持叫住。
住持还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镜缘啊，这几天寺外的事，你可曾留意？”
镜缘顿了顿，忽然想到前几天清钰说的话，再结合这几天，他们灵守寺仿佛被妖气包围了一般。
要不是寺里的佛光，会让人以为他们灵守寺是妖寺呢，妖气冲天。
“住持，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住持背过身，似无奈似沧桑：“新的妖王，出世了……”
“这与我们灵守寺有什么关系？”
妖王出世来他们灵守寺干什么？
“因果循环……镜缘，你明天就带着各个师兄弟下山吧。”住持叹了口气，这是他脸上第一次没有了笑容。
“住持，那，你呢？”镜缘听住持这意思，好像并不会跟着他们一起走。
住持望着蓝天，一片枯叶从树上飘落：“这是……我该受的。”
其实住持早就料到了今天，妖王之所以会来灵守寺，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寻回他姐姐的妖丹，另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