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抵达沧州
清玄宫里，元琢背着手面北而立，手上捏着刚送进来的捷报，眼光闪动。冯公公侍立一旁，垂首低眉。
“大伴呐，你以为柳桓舟还会往北吗？”元琢收敛笑意，若有所思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冯公公作为宫内人自然不能乱说，但皇上提问不说又不行。于是他只好微微抬起头，故作愚钝，“行军打仗之事，奴才哪里懂。”
主仆交心这么多年，冯公公话里的意思元琢岂会听不出来？他摆摆手，“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话至于此，再不说就是抗旨不遵了。冯公公赶紧点点头，谨慎道：“奴才觉得，柳桓舟不会再往北了。”
“哦？有何依据？”元琢问道。
“连续两场大战，要说不艰辛是绝不可能的，适时休养生息，名正言顺，挑不出毛病。而且北地此时已经飘起小雪，再往北……太冒险。”
听着冯公公的回答，元琢深以为然，不禁微微颔首，“是呀，换做朕，朕也不会在往北，何况掌兵多年的柳桓舟。”
犹豫几息他接着感叹道：“这场大胜来得不是时候啊，要是在晚一个月，那便更好了……”
“主子的意思是……宁州和刘知远？”冯公公立刻领悟元琢话里的意思。
元琢也不隐瞒，坦诚道：“正是。一来还不是宁州出兵的最佳时机；二来刘知远还没回到蜀地，朕放不下心。”
提起刘知远，元琢眼底不由自主爬上一层愁绪，“怎么这么久刘知远还没到达京城，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
“意外倒是没有，只是路上遇到不少意料外之事，拖慢了脚步。”冯公公如实回答。
可元琢似乎并不满意，追问道：“现在到哪里了？”
“按路程算，快到沧州了。”
“沧州？”元琢垂下眼眸低声呢喃，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心里想什么。
走到书案旁边把捷报放下，他盯着地图默默计算所需时间，许久许久没有再开口说话。
突然，他目光落在地图上的“宁州”上，幽幽问道：“文玉呢？他的事情还没忙完？”
冯公公思绪瞬间回归，“奴才也好久没见过陆大人了，算来应该忙完了吧。”
“哼，神龙见首不见尾，真是个忙人呐。”
不忿话语入耳，冯公公吓得跪倒在地，声音颤抖，“主子，陆大人掌管着锦衣卫，事务确实繁杂了些。我想陆大人应该是脱不开身……”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在朕面前替他打掩护，忙不忙朕还能不清楚吗？”元琢没好气道。
说完他不想在延续这个话题，背着一步步往法坛上走去。拂袖盘腿坐下，沉默一会儿，接着吩咐道：“起来吧。朕知道你清楚陆文玉在干什么，去告诉他：朕要刘知远平安进京！”
“奴才听清楚了。”冯公公早已一背冷汗，但他顾不上这些，连忙站起来回应。
“去吧。”
……
捷报送进京城时，赵就一行五人也刚好走入沧州地界。
依靠六指的先行探路，他们一路上没遇到多少意外，走得平稳无比。其间唯一的变化，是担心补天包经现身江南对路途不利，绕了点远路避开江南地界。
抬头隐约望见沧州城墙，白虎抹了把脸、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想起路途风尘，不禁笑出声，“总算到沧州了，这一路餐风露宿，真折磨人啊！”
“是啊，我们走得不容易啊。”青龙面露颓废，一路上他们害怕显露踪迹，从而招来无休止刺杀，别说州府，就连小村小店都不敢住。
如今总算赶到了沧州，如何能不感慨？
反倒是赵就，依旧面无表情。看着近在眼前的沧州，心底没来由生起危机感。
确实，他们一路上走得平稳无比，除了吃不好住不好，没有其他苦难，刺杀、堵截都没有遇到。可是从六指给得情报看来，沧州才是真正的危险所在。
“唉。难呀。”他闭上眼睛感叹。
身后的朱雀听见，不免玩笑，“我说老九啊，你这是怎么了？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我是汴州人，沧州也不是故乡啊。”赵就也玩笑道。
他停下脚步，抬手让三人停下，慎重交待道：“过了沧州就是京城了，如果有身怀不轨之人，其最后的机会一定是眼前的沧州城，咱们务必小心小心再小心，尽量别出意外。”
“知道了。”三人回答得有气无力。
赵就也不在乎，一路风尘仆仆，要是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才不正常！
“咱们走，进城。”
四人一马城慢慢往前，一步步往沧州城走去。短短几里，赵就心里危机感却越来越浓，似乎矗立面前的不是沧州城，而是虎口。
“干什么的？”看守城门的兵卒看到他们四人分列马车四角，目光扫视四周，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顿时起了疑心，拦住四人问道。
为避免意外，赵就挥手示意几人不要说话，一切由自己回答。之后才慢步走上前，笑道：“军爷，我们四个人是护镖的。”
“哦！镖师啊。”兵卒笑了笑，怪不得目光炯炯虎视四周，原来马车上有东西。
想到这里兵卒侧目看了几眼马车，接着问道：“马车里是什么？不会是……”
“军爷军爷。”赵就见他想上前检查马车，急忙伸手拉住。
暗暗塞过去几两银子，笑道：“军爷，马车上的东西值钱，值大钱，如果出了意外，我可担待呀！”
听到“值钱”，兵卒疑惑之心更深，一边收过银子，一边压低声音，“我说你怎么回事？我可不管值钱不值钱，必须给我个明确说法，要是违禁之物，我怎么敢放你进城？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军爷说得对。”赵就将其拉到一边，又回头看了看四周。
确定四周无人探听之后，这才附耳解释道：“军爷，马车里是一尊玉佛。送到京城李侯爷府邸的，小人这不是怕损坏了不好交差嘛。”
“嘶……”兵卒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温和，“你早说不就完了？李侯爷的东西可不能出问题，快进去吧。”
他挥手喊道：“放行！快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