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当初就不该留下你！”顾怀枫伸出食指，指着顾晚来，面上带着悔恨。
谁知，顾晚来忽然笑出声来，“哈哈哈哈，你现在后悔又有何用？以后，我会过得比你好，而你——”
说到这里，顾晚来停顿下来，猛地伸手抓起桌上的酒瓶子，对着顾怀枫的脑袋砸下去，乓啷一声，酒瓶四分五裂，香醇的酒混着鲜红的血流下来，顾怀枫大叫一声，瞪大眼睛看着顾晚来，似乎没想到顾晚来会这么做。
“你没有以后了。”顾晚来说着，又拿起一瓶酒，“你记不记得？当年，你喝醉之后，就是这么对我的，那时候我就想，酒真不是好东西。”
顾晚来抬起一只手，撩起自己额角的碎发，“这里，还有你留下的疤痕，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现在——”
“该是还给你的时候了。”
在顾怀枫惊恐的表情下，顾晚来挥手，又一瓶酒破裂，顾怀枫惊叫着就要躲开，很快就有保镖过去按住他，不让他离开沙发半步。
脸上的血液混着酒液流下来，顾怀枫抬手抹了把脸，“顾晚来，你就是个疯子！”
“对，我早就疯了，那也是你一手造成的，这结果，自然也得由你来承担。”顾晚来面上闪过一丝狠厉，“你这么会玩，想来沾染上什么急病，也是正常的。”
这个人，对他来说，根本担不起一声“父亲。”
顾晚来对他，从来只有恨。
就算幼时曾有过期待，也在逐渐成长的过程中，消磨殆尽。
取而代之的，便是浓烈的恨意。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儿子’。”顾怀枫捂着自己的头，眼前一阵发黑，可他依旧毫不示弱，甚至想用语言刺激顾晚来。
只听他道：“你知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死的？你不会真的以为她是抑郁自杀的吧？”
“想死，我可以成全你。”顾晚来冲上去，伸手掐着他的脖子，“顾、怀、枫！”
顾怀枫咳了几声，笑的癫狂，“顾晚来，你的名字，也是你妈对你的恨，她恨你来得太晚，恨你在她痛苦的时候来，恨你的出现，更恨你不出现！”
字字诛心。
这些话，顾晚来大概知道什么意思，可是他不会责怪母亲，只恨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玩意儿，给了他母亲希望，又亲手打碎。
顾晚来收紧了五指，某一瞬间，他真的想就这么把人掐死，可他想起郁雪担忧的面容，想起郁雪说让是个很厉害的人。
郁雪。
顾晚来在心中默念这两个字，手上的力道顿时一松，顾怀枫被丢在沙发上，咳嗽声震天响，整个人狼狈至极。
“带下去，好好‘伺候’。”顾晚来从保镖的手里接过丝巾，垂眸慢条斯理地擦拭自己的双手。
很快顾怀枫就被带下去，他刚喊出第一声，就被保镖捂住嘴。
看到眼前的一幕，角落里的几人不断抖动身子，甚至不敢多看几眼。
“这里的所有人，都要仔细盘查。”顾晚来说完，就往江序消失的方向走去。
推开门进去，在长长的走廊里，能透过玻璃看到一个个房间，里面有很多表情空洞麻木的人，像一个个提线木偶，没有人提着线就什么也不会。
被关在牢笼里，衣不蔽体。
顾晚来没想到，顾怀枫在A国居然敢这么干，看来在国内的那些，还是保守了。
他拿出手帕，捂着口鼻，在走廊尽头，还有一扇门，此时是打开的状态。
顾晚来顿住，往里看了一眼，才继续走进去。
这里看起来是一间实验室，福尔马林水池里泡着各种东西，包括但不限于眼珠子，断肢，生殖器......
只一眼，顾晚来再也不敢看，他退出来，在门口等着。
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给江序打电话。
“在哪儿？”顾晚来看着外面的阳光，似乎与这里隔了一个世界，只能看到阳光，但怎么也照不到。
他忽然觉得浑身湿冷，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恶心。
从前的一切，他以为顾怀枫已经够恶心，够禽兽的了，没想到，顾怀枫真的很会刷低人的下限。
畜生不如。
十分钟后，江序脚步匆匆地从里头出来，他面色凝重，看了顾晚来好几眼，才道：“顾怀枫真不是个东西，说禽兽都是抬举他了。”
“辛苦了。”顾晚来拍拍他的肩膀。
江序看着他，“不进去看看？”
最后，顾晚来还是没有进去，他让人把监控录像保留一份，其他全部销毁。
回去的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
突然，江序的手机特别提示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响起，江序拿出来一看，面上露出浅笑。
他扭头看了顾晚来一眼，举着手机给他看，“顾总，听说你跟郁雪求婚了？”
听到关键词，顾晚来立即睁开眼睛，就看到江序举到面前的手机，只见手机上正是江月行发的动态。
都不用点开图片，顾晚来也能看到第二张图上，郁雪无奈的模样。
“你就不能管管你弟？跟他说别人的老婆不能抢。”顾晚来抓过他的手机，点开图片仔细看。
第二张照片上，江月行穿着睡袍，把郁雪搂在怀里，甚至还低头靠在郁雪的颈窝里，只差一点点，就能亲到。
而郁雪，则是一脸无奈地靠在江月行的怀里，仔细看，还能看到他眼中的纵容。
顾晚来咬着牙，把手机还给江序，“江序，你......”
不是，江序的弟弟凭什么抱他老婆？江序能不能管管他弟弟？
“管不了。”江序低头，点开第一张图。
照片里，江月行和夏君漓靠在一起，夏君漓侧眸看着身边人，脸上是单纯的好奇，而江月行笑得一脸神秘，似乎要说什么。
江序看着这张照片，顺手保存下来，眼里的笑意深了些。
“你怎么知道郁雪不愿意？他们只是朋友，你还能不让郁雪交朋友吗？”江序难得在外面话多了些。
他弟弟这么可爱，顾晚来怎么能说他弟弟？江序想着。
顾晚来拿出手机，想给郁雪打电话，让他离江月行远一点，可是一看时间，还是把手机放回去。
“要是哪天你老婆也被你弟弟勾搭走了，看你怎么办！”顾晚来跟他说不通，只好放狠话。
他就不信，要是哪天江序的老婆也被他弟拐走，江序能不急。
江序倒是淡定，“我只要能让我弟弟一生衣食无忧，平安快乐就好。”
至于另一半，江序还真没仔细想过。
“......”顾晚来干脆闭上眼，不想跟弟控说话。
要是顾庭飞敢像江月行那样，他一定把顾庭飞揍一顿，还要停了他的卡。
似乎还觉得顾晚来的心不够堵，江序又道：“季书淳说这事儿他就不参与了，他还要陪他老婆睡觉。”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此时此刻，顾晚来对江家人的讨厌达到了顶点。
成功把顾晚来气到，江序终于闭麦。
谁叫季书淳一声不吭就把他小表弟拐走，这是季书淳应得的。
车厢里终于安静下来，窗外的灯光明明灭灭，照在顾晚来略显烦躁的脸上。
在经过一架高架桥的时候，车子忽然停下来，车胎在地上摩擦的刺耳声音惊动了车里的人。
“怎么回事？”江序被安全带弹回来，他看向前方。
有一辆车停在他们车子的面前，看着距离很近，如果没有及时停下，后果可想而知。
顾晚来解开安全带，“看来有人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