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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谓是洞中无甲子,寒岁不知年。不知过去几多日月,孙鸿儒已将“人部”藏书全部读完,因其平素好道,对那些奇门异术情有独钟,遂潜心钻研,勤于演练,尽皆烂熟于心。常服地髓,三花聚顶,过目不忘,腹内文章,学究天人。再看“地部”经典,十中只知其一,亦无多少用处,便无兴趣细看。至于“天部”典籍,全是蝌蚪文字,生平未睹,其中奥妙,凡人无法企及。一日打坐之时,偶一运气,似觉有物托体,身子轻飘飘升起老高,几乎够到洞顶,心知大道练成,已是半仙之体,出地穴易如反掌,起了思亲念头,遂对白蛇道:“被困多年,不知外界变化若何。我已学成大道,须的济世度人,做够三万善事,才能登的仙界。蜗居在此,已是无益。想恩公世间所生,在此守护藏书,无非被神人封印,绝非本愿,亦难得大道。莫若随我出去,纵横天地之间,方能修成正果,不知尊意如何?”白蛇听了,将头点的几点,表示顺从。孙鸿儒打量着它那粗夯的身子,以商讨的口吻说:“想我身轻如烟,腾出洞口并非难事,只是你身躯奇重,不便携带。再说,就汝此等模样,出世隐藏,不便行动。莫若将你变小,可曾愿意?”白蛇又将头点了几下。孙鸿儒便逞胸中所学,施行变化之术,掐诀念咒,喝声“疾。”白蛇就地一滚,顷刻缩小,长不盈尺,手指般粗细。孙鸿儒见状大喜,俯身将其托于掌中,登上石亭,启动机关,“刮啦啦”一声轰响,巨门闭合,四下黯然,复了原状。孙鸿儒站在石亭,百感交集,对着虚空祈祷一番,方才掌托白蛇,小心翼翼走出甬道,遥看洞口,光明隐现,提一口气,足下腾云,身子凭空悬起,犹如一缕轻烟,迅速飘向地面······

夕阳西下,天边一抹嫣红,四野一片沉寂。

回到地面,太阳的余晖依然刺目,令孙鸿儒极不舒服。他闭目静立片刻,觉得浑身发凉,慢慢睁开双眼,揉揉酸胀的眼眶,拭去眼角渗出的泪水,闪目一看,身上衣衫丝丝缕缕,迎风而化,肌肤裸露,疤痕累累,凹凹凸凸,五颜六色,犹如鱼鳞,极为恐怖,目不忍睹。

此刻,远处传来一阵牧童呼朋引伴的吆喝声及牛羊归圏时欢快的鸣啼声、农人耕夫晚归高亢的歌声,使他相信眼前绝非幻境,而是真真实实回到人间!百感交集。再看目前处境,自觉无法见人忙隐身树后,蹲在地上,双手抱膝,陷入沉思。

白蛇回到久违的大地,异常亢奋,钻入草丛,迅速游走。虽然它身子变得纤细灵巧,不再狼犺,但神威犹存,所过之处杂花野草迅即两边分开,漫山遍野无风起浪,鸟雀惊飞,狐兔狂奔,蔚为壮观。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方才尽兴,懒洋洋返回,绕着孙鸿儒转了几圈,直起身子,两颗红宝石般美丽的眼睛,越发动人,无限温柔地看着孙鸿儒。

孙鸿儒见状,心中一凛,从沉思中猛然醒转,大脑灵光闪现,忆及在秘书阁学过的那些幻化之术,是否灵验,便掐诀念咒,暗暗祝愿:“如意子,切莫负我。”喝声“疾。”就见面前出现一大堆衣物。他大喜过望,从中拣出一套玄色道袍,从头换过。果真是人凭衣装,马要料壮。新装着身,人便格外显得精神,那些令人生厌的丑陋疤痕,皆被遮掩的严严实实。他又变出一块镜子,打量着数载不见天日的颜面,确是面目全非。得疾前那副清丽脱俗的英俊面容荡然无存,出现的是一张自己从未见过、十分陌生的怪脸。至此,心中的无数幻想骤然破裂,他深深明白,自己不再是那个风流儒雅的文士孙鸿儒,也不再是那个有家有室有亲人的凡夫孙鸿儒,注定是一个有家难归孤独一生的人。自他绝然跳下地穴的那一刻,那个名叫孙鸿儒的人便彻底消失,只能活在记忆之中。现在的他,再也不能以孙鸿儒的身份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必须要走一条全新的生活道路。

本来,一出洞口,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赶回家中,见到亲人,大哭一场,述说久别的痛苦和无尽的思念。但无情的剧变使他放弃了立刻回家的打算。试想,以这副陌生面孔出现在亲人们面前,谁能相信他是九死一生有幸生还?后果无法设想,诚然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看看天色已晚,夜幕将要降临,他实不想餐风露宿,就这么孤零零的坐等天明。口中念念有词,袍袖一挥,面前现出一座小屋,铺陈华丽,床帐俱全,便与白蛇走进屋子,关门闭户,钻进那久违的温暖舒适的被窝,高枕无忧,做起了重回人间的春秋美梦。

一声鸡啼,把他从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东方业已发白。翻身下床,精心梳妆打扮,撤去法术,依然身处地穴边的巨松下。为了不再被人误入泄了天机,使用移山倒海大法,将那株巨松移至地穴,将洞口遮盖的严严实实。俯身对白蛇道:“你我同室生活数年,相依为命,情同手足,实难离别。但你乃神龙之身,理应志在云天,岂能被藩篱拘束。自当回归大自然中,苦心修炼,已成正果。我亦要回报上苍,救济黎民,四海为家,发愿做够三万件善事,前途未卜,与你同行诚为不便。再说,做人不可忘其根本,我要回家探亲。你也绝非凭空出世,应有根基,亦当回归故里,虽谈不上衣锦荣归,但怀旧乃世之正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我礼当就此分别,便于各行其事,不知恩公意下如何?”

白蛇听了,连连点首,眼中涌出泪水,落地化成两颗晶莹的珍珠。孙鸿儒捡起珍珠,托在掌中,鼻子一酸,扑簌簌流出两行清泪,硬起心肠,挥挥手道:“恩公赠我珍珠,自当贴心收藏,永不离身。我无物可送,只有良言相告,权当点化之语。你身虽异类,但心性善良,根基甚好;体具白色,含有北方之精,更是贵中之贵。成就正果,须到南方修炼,暨水火相济之意也。望你不要贪恋红尘,潜心修持,先得人身,再谋大道。切记,切记。倘若有缘,日后自有相会的时候,你也不要太过悲伤,就放心去吧。”白蛇频频点头,恋恋不舍地绕着他转了几圈,方才离去。只见乱草舞动,似麦浪滚滚,瞬间失其所踪。

孙鸿儒目送白蛇远去,心中百感交集,呆在那里,怅然若失。正是:

世间多少伤心事,

莫过生离和死别。

远处传来一阵清越悠扬的笛声,对于沉寂多年不食人间烟火的孙鸿儒来说,不啻于如闻仙乐,倍感亲切。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牧童,骑在牛背,横陈竹笛,正起劲地吹奏。前面走十几头耕牛,还有两个小童,抽着响鞭,呼呼喝喝,走上山来。

孙鸿儒检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见无破绽,折根竹子,变成一柄拂尘,迎着他们走去。

那个走在前边年龄最小手执红樱长鞭的小童眼睛忒尖,小声惊呼道:“快看,前面有个瞎毛老道。”

“贫嘴。”身后那个年纪稍长的咋舌道:“好好说话,不怕老道割了耳朵。”

笛声哑嘎然而止。

吹笛的牧童跳下牛背,训斥道:“有大没小的——大清早晨,嘴巴放干净点。信口开河,胡说的啥。”

小童挨训,嘟起小嘴,不服气地争辩道:“兀那不是个老道吗?”

吹笛的牧童说:“谁没长眼睛,还要你饶舌。记住,小孩子家见了大人,不可胡言乱语,小心招打。”

见两个同伴不再则声,那牧童将竹笛插在腰间,抢在前面,朝孙鸿儒走去,离老远便扬声问道:“阿叔早。”

“小哥早。”孙鸿儒回应道,“你们要去山后放牧?”

“是的。”牧童走到孙鸿儒面前,看见他的那张怪脸,有些吃惊地问道,“荒山野岭,再无人家,阿叔却是从何而来?”

“我从——”孙鸿儒自觉失言,忙掩饰道,“我乃游方道人,昨夜迷路,找不到宿头,就在树上过了一夜,却早下山。”

“哦,原来如此。”牧童听了,不无钦佩地说,“山中晚上有狼虫虎豹出没,阿叔一人就敢宿夜,真有胆识。”

孙鸿儒笑道:“有事不如无事好,人心怎比道心闲。游方之人四海为家,从不晓得啥叫害怕。”

牧童惊叹道:“难不成您就是传说中的老神仙吧!怪不得面容那么奇特。”

“小哥讲话当真有趣。”孙鸿儒夸赞一句,摇手道,“这世上,神仙最是难得,莫可乱说。我还有事,不陪你们闲话了,就此别过。”

“好说。”牧童手指山下,热情地说,“前面有个村寨,就是俺家,父母极是好客。阿叔可在那里顺便讨杯茶吃,歇缓一下再走。”

“多谢小哥盛情——”

牧童翻身爬上牛背,招呼同伴,赶着牛群,上了山冈。俄顷,清越的笛声又响彻山野······

孙鸿儒来到昔日栖身避难处,真乃是景色依旧,物是人非:茅棚不翼而飞,只有一座荒坟和一块孤零零的墓碑,无限凄凉。看过碑文,方知是家人为自己立的衣冠冢,百感交集,慨叹连连。他站在墓碑前静思良久,终于彻悟:“自己不再叫孙鸿儒,也不再属于这个世界。”孙鸿儒早就被这堆无情的黄土埋没,自己只能改头换面,开始新的人生之旅。“对,我不是孙鸿儒,我叫洞玄子——古洞中得到玄机。我要感谢天地之恩,一心一意回报这个世界。我不再是一个凡人,不再属于某一个家庭,而属于整个天下!”

主意一定,心底霍亮,犹如卸下千斤重担,遍体轻松,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个躬,转身迎着朝阳,快步下山。

走到一个三岔路口,呆立片刻,亲情的诱惑还是迫使他身不由己地踏上归家之路。

沿着青石山径,沐浴清凉晟风,耳听虫声鸟语,目睹苍松翠柏,涉过潺潺溪流,惊飞山鸡野兔,行约十里,一条大河阻住去路。

孙鸿儒环视河流,见其最窄处宽约五丈,心中纳闷:在他的记忆深处,这里只有一条小小溪流,也曾领着小儿来此捉过河蟹,摸过鱼虾,水深没不过脚背,何来这条大河?难道说自己在洞中的短短几年时光,世上竟发生了沧海桑田的巨变?

正诧异间,只见下游河岸边走来一位汉子,身着短衫,裤腿高挽,足蹬八搭麻鞋,肩上斜搭一条扁担,腰间插着一把柴刀——却是一个樵夫。孙鸿儒忙迎上前去,打声问讯:“兄台留步。”

“做什么?”樵夫停住脚步,好奇地打量着他,催促道,“有话快讲,莫要误了我的营生。”

“些须小事,误不了的。”孙鸿儒陪笑道,“没承想兄台恁般性急。”

“你有甚事问俺?”

“我是一个游方道人,数年前来过这里,只有一条小溪,而今怎的变成一条大河?”

“原来是位师父。”那人闻言,立时神情大变,十分谦恭地说,“恕山民眼拙,不知贵客光临,失了礼数。惭愧,惭愧。”

你当为何?书中暗表:概因朝野权贵爱慕虚荣,为抬高身价,都自诩为隐士之流,道者亦归于隐者之列,谓同宗不同支。汉朝立国,自武帝喜好神仙之术,崇尚道法,道隐的社会地位极高。此风一直沿袭到民间,修道之人便受到人们的普遍尊敬。孙鸿儒一报家门,樵夫态度立马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岂敢,岂敢。”孙鸿儒忙不迭还礼道,“耽搁足下片刻工夫,切莫怪罪,万望赐教。”

“好说,好说。”樵夫手指河流,春风满面地说,“此河就是太水,源于太山,早先不曾流经这里。要知端的,也有一段故事:七年前,从山东迁来数户人家,听说乃孙武子的后人,掌家太公,极有胆识,见此水被松岗岭所阻,绕了一个大湾,便拿出资财,招募入手,用三年时间掘岭筑堰,使河流改道,造出千顷良田,谓之金盆湾。此事轰动四方,也曾得到朝廷褒奖,扬名天下。你既是游方道人,自然就不知此中详情。”

“原来如此。”孙鸿儒闻言大喜,肚内暗暗夸赞老父几声,遂问道,“那个孙太公就住在金盆湾?”

“那是自然。”樵夫把嘴一撇,神情庄重地说,“偌大基业由他老人家一手缔造,外人还能抢去。”

“你的话,勾起人的好奇之心,实想见那孙太公一面,就不知河水深浅,能淌过否?”

“水流缓慢,河底平实,最深处仅与腰齐,自然淌得过去。不过,你却用不着涉水过河,弄湿衣衫,终归不便。”说到这里,稍一停顿,手指着他来的方向说,“此去二里许,有一浮桥,平稳结实,好走得很。附近人家要不是有十分火急之事,皆绕道过桥,极少涉水。”

“多谢指教。”

“举手之劳,何须挂齿。”

作别樵夫,徐徐前行。走不多远,身后传来樵夫粗犷的歌声:

“饿了吃松柏籽呀,

渴了口饮清泉。

吹一口噗噜噜祥云上站,

师父与我把道传······”

转过一个山头,眼前豁然开朗,河面变得宽阔,约有十丈之遥,水就像静止似的,了无声息。山路尽头,横跨一座木桥,一溜排七个桥桩亦是木头搭设,呈人字型,上面并排架着三根圆木,径逾二尺,用粗壮的藤条缠绕捆绑,果真是平稳结实!

遥看对面,阡陌纵横,皆是良田沃土,庄稼茂密。远处绿柳荫中,杂花环绕,现出一处庄院,青堂瓦舍,蔚为壮观。鸡鸣犬吠,童言妇语,牧歌野曲,声声入耳。令人眼界大开,耳目一新:

分明是世外桃源,

不愧为人间仙境!

孙鸿儒赞叹几声,举步上桥,行至正中,低头一看,河水清澈透亮,游鱼往来穿梭。一阵微风吹过,水面泛起波纹,形似柳叶,更像鱼鳞,令人眼花缭乱,只觉桥在游走,身子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心生惧意,再也不敢举步,忙屈膝下蹲,手扯葛藤,闭合双眼,却才踏实。静等片刻,慢慢起身,将目光投向远方,尽量避开水面,一步一顿,好不容易过了浮桥。

村口有一个打谷场,一群孩童正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孩童们天真无邪的游戏,勾起孙鸿儒童年的记忆,忍不住走到近前,停住脚步,饶有兴味地观看起来:

只见二十几个小童手拉手组成一个圆圈,三个装老鼠的在他们手臂下钻出窜进,灵活滑溜,装猫的每每扑空,累得他气喘吁吁,终难捕到猎物。场上发出阵阵惊叫声、呼喝声,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当猫的毕竟是个大孩子,心眼活络,心生一计,故意装出疲累的样子,蹲在场心,无精打采地瞅着对面的两只小老鼠。那两只老鼠如临大敌,全神戒备,伏在孩童手臂下探头探脑,随时准备逃逸。那猫不经意的用眼睛余光一扫,发现背后的那只小老鼠亦蹲在那里,手扯着身旁孩童的裤脚,看着对面的同伴,警戒心稍懈。那猫灵机一动,使个声东击西之法,身子后移,作势欲扑,就在对面老鼠准备逃逸之时,他却转身腾挪,饿虎抢食般扑向身后那只老鼠,待他反应过来转身欲逃时,却是为时已晚,裤腿却被猫给抓住,横拽竖曳拖进圈心,场上立时爆发出一阵喧天欢叫······

“玩够了没有?”

远处传来一声叱喝,孩子们真如老鼠听见猫叫,立时作鸟兽散。孙鸿儒大奇,循声望去,只见场边站着一人,四十左右年纪,书生打扮,手执一柄薄篾片,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便紧走几步,上前问道:“先生乃当地教授?”

那人用篾片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左掌心,神态悠闲地说:“什么教授不教授的,充其量就是个孩子王,受孙太公所托,训佑这些小猴子。”

“他家有恁多孩子?”

“他家那有这么多的孩子。”那人笑道,“这个孙太公,可不是一个普通财主,当真有趣得很。”

“愿闻其详。”

“这个吗——”那人上下打量了孙鸿儒一遍,沉吟片刻说,“看你是一个游方全真,见过世面的人,咱就长话短说。这个孙太公,为人慈善,平素重的是名,轻的是利。自打营造起金盆湾,便立下规矩,方圆十里之内所有六十岁老人,按月支付养老钱粮;兴办义学,十岁以下孩童,免费训佑,连书本饭食笔墨纸砚等等皆无偿供给。你说,天底下有这样的痴人吗?”

“诚如足下所言,当真有趣得很。”

“就是嘛——”那人转过话头说,“他还乐善好施,你自当登门讨个造化。”

“他家住在——”

“村子正中,悬有匾额的就是。”那人截住话头,拱手道“我还得去管教那些顽童,失陪了。”

“多谢指教。”

拱手作别,那人便度着方步,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此刻,孙鸿儒心乱如麻,喜忧参半:喜得是老父能有如此大的作为,令后人扬眉吐气;忧的自己面目全非,身份诡异,父子相会却如何结局。“罢罢罢,只能随机应变,走一步算一步了。”待那人去的远了,却才重振衣衫,鼓足勇气,迈开大步,朝村中走去。

庄院修建的极为齐整:房舍皆为新建,坐北朝南,一字儿排着五溜。中间道路宽敞,能并排行走两辆马车,青石铺就,干净整洁。两旁是宽约三尺的长长花圃,竹篱围栏,遍植奇花异草,五颜六色,蔚为壮观。显见是高人布局,精心设计,统一筹建。孙鸿儒神情大块,且行且喜,不觉来到自家门首,闪目一看,果是高门大户,不同凡响!但见:

门楼高耸,飞檐斗拱,精装淡彩,构思新奇。院墙粉白,高有八尺,上覆青瓦,古朴大方。赤色廊柱,粗可合围;朱红大门,严丝合缝,两面各有三十六颗泡钉,茶盏般大小,狮吞口门环,黄铜打造,金光闪闪,晃人眼目。门头高悬巨匾,红底金字,上书“造福乡里”,题款为郡守**,显见是官府所赐。门前一对石狮子,不怒自威,傲视来客。真乃是——

分明王侯将相府,

岂是寻常百姓家。

孙鸿儒逡巡良久,见无人出入,便趋步上前,轻叩门环,只听“吱哑”一声,右侧门扇一动,门缝中挤出一个脑袋,乜斜着眼问道:“作甚?”

“太公在家吗?”

“找他何事?”

“我乃游方道人,闻他乐善好施,特来讨杯茶喝。”

“稍等,容我通禀一声再处。”那人缩回脑袋,复将大门合严,只听沓沓杂杂的岁步声渐渐远去。

俄顷,那人打开大门,满脸堆笑道:“仙长好运气,太公正想找人闲话,你便送上门来。难得他老人家好心情,亲自接你来了。”

“小孩子家贫嘴什么?”孙鸿儒未及搭腔,就听院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近日眼皮老跳,灯花繁旺,不想今日贵客光临。道长却在那里?”

——不是日思夜想的严父却是谁个?孙鸿儒立时心跳加快,浑身燥热,鼻子发酸,眼眶发红,泪水便要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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