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咱就在给你一次机会。”
朱元璋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目光不善的盯着时迁。
朱武和杨志则站在朱元璋两侧。
时迁微微躬身,拿起茶壶给朱元璋倒了一杯茶。
“哥哥,你吃茶,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在五日前的夜里,时迁在城中闲逛,路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意外遇到了从沈府逃出来的沈员外女儿。
当时她被几个泼皮纠缠,时迁见状上前打跑了泼皮,救下了沈家女儿。
看其狼狈的样子,于是替她找了间客栈安顿了下来。
在此期间,时迁也知晓了她的身份,以及被迫离家出走的原因。
那几日,时迁几乎形影不离,害怕她再次受到伤害。
两人聊了许多,时迁将自己盗墓,上梁山,偷宝甲,以及在梁文全房间里放蛇的经历说与她听。
沈员外女儿自幼备受宠爱,对一些奇闻异事相当感兴趣。
时迁所描述的世界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渐渐的她对时迁越来越好奇,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在沈员外找到女儿的前一晚,时迁表明了自己心思,两人相互交换定情信物。
“哥哥,这沈员外一直躲着我,无奈之下我才追到了这里。”
朱元璋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难怪这几日总是不见时迁的身影。
不过朱元璋还是将目光投向沈员外,温和道:
“沈员外,事情确是如此吗?”
“这……”沈员外有些欲言又止。
“不必害怕,倘若事情与时迁说的有所出入,你放心,咱一定会严惩不贷。”
从方才的话语中,沈员外已经猜到了朱元璋的身份,也相信他所说的话。
可是事情就是时迁说的这样,他一方面感激时迁救下了自己的女儿。
另一方面又很是头疼,自己是看不上时迁的,可是女儿却扬言非时迁不嫁!
“晁天王,事情的确如时迁所说,可是这门不当户不对啊,恕老夫难以答应这门亲事。”
“沈员外,我时迁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凭借我的一身本事,何愁不能荣华富贵!”时迁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朱元璋有些意外的打量着时迁,微微点头,脸上浮起一丝笑容。
“沈员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何不给时迁一个机会呢?”
“咱相信沈员外的这份家业也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吧,何不相信自己女儿一次呢。”
“这个……”
沈员外听着朱元璋的话,又看了看时迁,思虑良久,方才下定了决心。
“罢了,老夫同意了。”
“太好了,多谢泰山大人。”时迁惊喜道。
“不过若是你敢对我女儿不好,到时候看老夫怎么收拾你。”沈员外瞪眼道。
“泰山放心,时迁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恭喜沈员外喜得佳婿。”朱元璋起身抱拳。
话落,朱元璋拍了拍时迁的肩膀。
“好好待人家姑娘。”
“嗯嗯,多谢哥哥替我开口求情。”时迁感激道。
朱元璋笑了笑,转身与朱武他们返回了楼上。
这日,朱元璋拿着提盒又来到了大牢。
牢头在给朱元璋打开牢房后,便知趣的离开了这里。
朱元璋发现了吕由诚的牢房中,多了一张小桌和两条凳子,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牢头为他准备的。
笑了笑,打开提盒,将里面的酒菜拿了出来。
今日换成一盘羊肉,一碟茭白鲊,一盘蒸鱼,酒照旧。
朱元璋将提盒放在地上,随后施施然的坐了下来。
这一次没等朱元璋开口,吕由诚便坐在了下来。
“吕先生似乎很饿?”朱元璋笑着开口。
“非也,吕某只是许久没有尝过鱼肉了。”
说话的时候,吕由诚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口中,鲜嫩爽滑,味道一绝。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
朱元璋笑着也尝了一口,明月轩的手艺就是比自己上次随手买的要强。
咋吧了一口酒,随口问道:
“不知吕先生怎么看待汉高祖刘邦?”
吕由诚轻抿一口酒,随即道:
“刘邦此人有两大优点,其一就是善于交际,善于笼络他人。这一点从张良与樊哙在鸿门宴上对他舍命相助便可看出。”
“其二就是坚韧不拔,定力过人。当刘邦入关后,面对如山的金银和美女,他分文不取,整顿军纪。并告知百姓,自己是来保护他们的。”
朱元璋对此很是认同,他最欣赏刘邦的一点就是,刘邦以布衣之身,靠着自己的努力最终创立了汉朝。
“吕先生对刘邦评价很是中肯,不愧是名臣之后。”
吕由诚摆了摆手,开口道:
“晁天王过誉了,只是一些个人的见解罢了。”
“不过世人对刘邦褒贬不一,有人认为他就是一个地痞无赖,不仅不种地,而且还与寡妇偷情。”
“之后被项羽追杀的时候,为了使自己的马车跑的更快,不惜将自己的儿子与女儿踹下马车。”
朱元璋摇了摇头,放下酒杯。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刘邦虽有诸多不齿的行为,可是丝毫不影响他开创大汉王朝的事实,而且汉族就是从大汉王朝开始的。”
吕由诚微微点头,看向朱元璋。
“晁天王所言甚是,没想到晁天王对汉史这么了解,吕某敬你。”
朱元璋与吕由诚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两人吃着聊着,时间过得很快。
待盘尽酒空之时,朱元璋收拾收拾提盒,起身朝外面走去。
望着朱元璋离去的背影,吕由诚对此人越发的好奇了,一个反贼头领竟会有这样的学识。
正在愣神间,牢头拿着一些换洗衣服走了进来。
“吕知府,这是小人给你拿的换洗衣物。”
“吕某早就不是知府了,你还是换个称呼吧。”吕由诚回神来,不禁纠正道。
这些日子,牢头对他关照了不少,先是给换了一个新草席,还有桌子,现在又送来了衣服。
其中的原因吕由诚心知肚明。
“吕知府,若不是梁文全从中作梗,你现在还是我们的知府。”
“不过梁文全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晁天王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将之处斩,实在是大快人心。”
见牢头这般言语,吕由诚也没有再行纠正他的称呼,反而对牢头所说的话来了兴趣。
“晁天王亲自将梁文全处斩?”
“是啊,不仅如此,晁天王还免去了袭庆府一年的赋税,并拿出一半的官仓粮食救济灾民。”
“就连先前被梁文全吞并田地、房屋也还了回去,士兵拖欠的军饷,晁天王也下令给补全了。”